风雨飘摇,零落;剑草断折,不屈!
天雷滚滚来,震慑四方宵小,毁灭性的力量在天地间充斥,从无尽黑暗的剑草从中,忽然闪起成百上千点惨绿色光芒,带着嗜血与贪婪,一声轻轻的低吟在空中响彻,虽轻微,却直达人心,声音轻灵,好像落魄吟游诗人的吟唱:“公子如此雅兴,安不与小女子共吟一曲,也不辜负这美景良辰!”
从黑暗中,柔和的光芒辉耀,一团莹绿色光芒悬浮在剑草之上,雨不沾衣,足不着地,风不近身,其中似有朦朦胧胧一具玲珑玉体,看不真切,飘飘渺渺,迷迷茫茫,有如迷雾,好似轻纱掩真容,又似掩面轻饮酒。
“既如此,为何不显露真容?”
薛道苍冷笑一声,心下暗暗提防,蛰伏的血气逐渐从体内深处涌遍全身,将身上附着的雨珠震散,炽热四散,雨滴尚未靠近其身,便被蒸发成丝丝缕缕水雾,四周的一切在其眼中,愈发的清晰,最后已然和白日无异。
可以清楚的看见,四周围剑草之中,一头头青灰色巨狼趴伏,狼眼中贪婪与嗜血之色不断闪过,其中有两头高昂着头颅,额头上有一撮亮银色毛发,狼眼中多出了一抹人性化思考,很明显比其他巨狼更加聪慧,看样子是这一群巨狼的头狼!
而那隐藏在莹绿色光芒中的女子,朦朦胧胧,看不清楚,好似雾里看花,水中捞月,不知是自身能力,还是运用了何种秘法,竟让薛道苍有一种“无从下眼”之感。
那女子咯咯笑道:“公子,按照奴家的传统,见了奴家面容的,奴家是要以身相许的,不然,奴家就会被处以极刑!”
说到此处,女子泫然而泣,以手拭泪,好一副娇滴滴模样,让人心生怜悯,我见犹怜。
“呵!”薛道苍一声冷哼,毫不动心,道,“按照姑娘这个逻辑,你出生时父亲把你看个精光,你岂不是要以身相许给你父亲!”
“若是父亲大人愿意,奴家定会应允!”女子掩嘴而笑,丝毫不在意礼义廉耻,仿佛这等事在她眼中,只不过寻常,并不会有任何羞耻,恐怕她所说的见了面容就要以身相许,也是真的了。
只不过,谁知道那莹绿色光芒后,隐藏的是一张祸国殃民的绝世容颜,还是一张平凡普通甚至于丑陋的面庞?
二人在雨中对峙,除了风声雨声雷声外,近乎于听不到其他杂音,薛道苍并不急迫,十万里生死路已有过近乎小半,他已经有实力去面对这一路上的诸多生日危机。
若是将生死路划分为三段,那么最开始与最后那一段绝对是危险重重,稍微露出破绽,就有可能魂飞魄散,反倒是中间这一段最长的路,危险相对而言要小很多。就好像一片汪洋,越靠近岛屿,暗礁越多,沉没的可能越大,而一望无际的广阔洋面上,反而是最安全的居所!
过了小半盏茶时间,女子终究是耐不住安静,率先开口道:“公子久立不言,不知是嫌弃奴家否?如若不然,还望公子告知姓名!”
薛道苍冷眼回视,声音冷漠,道:“不必,你我本就是敌人,何必这么麻烦!取你项上人头,祭奠我人族英杰即可!”
“唉!奴家诚心诚意,公子却如此不解风情,既如此,奴家只能为公子奏响一曲散魂曲了!”
轻轻一叹,女子盈盈笑道,身形却暴退数十丈,在她原来所在之地,不知何时,薛道苍默然站立,神色冷漠,手中大刀上雨点流下,滴滴答答!
“公子太过于性急了!”
女子面色变得清冷,手中光华一闪,一支青翠欲滴的玉笛沉浮于掌心,而后朱唇轻启,笛声顺风而散,轻柔如春风。
笛声飘散在狼群之中,瞬间所有巨狼眼中的惨绿色荧光被染上一层血色,嗜血气息轰然间爆发,每一头狼都在呲牙咧嘴,口涎长流,随着笛声的变化,一个个前仆后继,奋力冲向薛道苍。
薛道苍冷眼相看,区区一群巨狼,并不是他的对手,可以说哪怕数量再多他也不怕,只见他身形一动,化作一道流光,刀光熠熠,好似一轮圆月绽放光芒,紧接着,圆月之上,凭染血色,血花艳丽,朵朵绽放。
留给每一头狼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眨眼,几乎是瞬杀。
血花绽放,生命在雨中凋零,薛道苍紫衣微尘不染,巧妙的将所有血花避开,刀光闪闪,刀刃染血,变得有些暗红,凶煞的气息逐渐显露,大刀仿佛也爱上了鲜血的味道,轻轻铮鸣,薛道苍从其上感受到了一种愉悦,渴望鲜血的愉悦。
没有一头巨狼,能活到第二刀!
实力差距太大了,彼此之间相距的不仅仅是智商,还有实力的鸿沟,蚂蚁再怎么多,也难以撼动猛虎。
雨滴活着鲜血,哗哗的流淌,地面上很快就染上了一层红色的血,血腥味四散,但很快又被雨水压制下去,变得极淡极淡。
巨狼仿佛失去了神智,悍不畏死,真可谓前仆后继,一头接一头,血红色的眼中流露出的只有嗜血,完全没有其他的东西,哪怕一丝一毫的清明。
这种眼神,这种悍不畏死的态度,让薛道苍心中一震,又回想起了当初在血雨中面对的张玥等人,同样的是这样的神情,不同的是当初遇见的是骨架,而这一次却是完完整整,连一根毛发也不曾缺少。
“公子,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似乎是知道薛道苍的想法,女子抿嘴一笑,声音轻柔,好似仙乐,但在薛道苍耳中,却不啻于惊悚至极的一声惨叫!
目光冷漠的扫了莹绿色光芒一眼,薛道苍不发一言,手起刀落,陨灭巨狼生命!
同样的眼神,血雨,让人不寒而栗!
……
天涯浪孤客,楚中说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