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骂周秦,戴维德就跟捡了钱似的高兴。可没高兴一会,那货就开始自顾自的给周秦找补,说他也是没钱要上班,没得办法,怨不得人家。把戴维德给恨的,这帐又算到周秦头上。
听到胡杰得知她一睡不醒,立马跑到赵小川公司去打架,这货就得意死了。噗的吐出嘴里的牙签,得意洋洋流里流气的指着戴维德的脸,警告威胁。大意是她如今有了厚实的靠山,识相的就自己靠边,要是再执迷不悟,跟着赵小川一起害她,那就等着被胡杰收拾吧。
戴维德哼笑一声,说还用等啊,这不已经收拾了。赵小川这次赔大发了,人没了,钱也没了。
胡凤花一拍桌子,说他活该。她从以前就知道赵小川不是个好东西,跟着她不就是贪她的钱。这种为了钱什么都做的出来的人,顶顶不牢靠。
戴维德急忙表忠心,说他可不是为了钱来的。
胡凤花哼哼冷笑,说你不为钱为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们拿我扯大旗开公司,你也没少捞。
戴维德急了,说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现在我要是为了捞钱,还不如跟赵小川呢,跟着你有什么用。
听了这话,胡凤花先是一挑眉,然后咧开嘴嘿嘿笑几声,嬉皮笑脸的凑过去,一胳膊把人揽到怀里,压低嗓子问道。
“那你现在图我什么”
她还嗯一声,摆明着是明知故问。
戴维德挨在她怀里,贴着她香喷喷软呼呼的身体,脑子越来越热,脸颊越来越红。
半晌,低着头红着脸跟小媳妇似的吐出一句。
“你明知道我图什么,还问。”
胡凤花哈哈大笑,猛的一把将他推开,指着他鼻子一字一句吐出一句。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她说的这样无情,戴维德脸上的红晕都来不及褪下,人就傻了,僵硬。一阵红一阵白,瞪着她半晌不吭声。最后,深吸一口气,还是什么也没说。
他不说,胡凤花又当他好欺负,一面安心,一面是越发看不起他,不拿他当回事。
虽然看不起,但此时此刻她却还是少不得他鞍前马后的伺候。所以还是耐着性子,要把人哄一哄。
这无情无义的就又凑过去,用手指刮他的脸,笑着调侃。
“哟,怎么傻眼了?别不是被我这话给伤着了?跟你开玩笑的啦,瞧你这认真劲”
一边说,一边捏他脸颊,当他粉头似的耍。
这样打一个耳刮给一把枣的戏码,上演了不知多少回,戴维德岂能不知胡凤花的套路。他之所以不发作,也着实是贪恋她的美色。加之已经习惯了她的这种脾气,要是生气,那早就气死了,还能熬到现在?
也知道这货的脾气大,但来得快去的也快。虽然大多数时候不是人,可偶尔真心哄起人来,那也是肉麻有趣的紧。
于是就不吭声,转过头去索性不搭理,小小的拿个架子,想勾得她多哄哄自己。
胡凤花是吃饱了睡足了,心情好有闲工夫,也就不吝啬多拿出点心思哄哄这个小媳妇小保姆。
“哎哟哎哟,你还真给我来劲了是不是?跟我叫劲是不是?也不想想你做的那些事,我还没跟你算那晚上的帐呢。嗯,敢射在里面?不想活了你,脏不脏。”她半真半假的装腔作势,凑过去敲他脑袋问罪。
说起那晚上,戴维德就心虚,劲也就拿不住,回头瞥一眼,嘴巴动了动。
他一心虚,胡凤花就顺杆子爬,来劲。细白的手指头在他脑门上嘚嘚的敲,一边敲一边数落。
“谁给你的雄心豹子胆,敢上我?我告诉你,就算老子没那玩意了,被上的TM还得是你。想爬我上面,没门。”
戴维德小媳妇似的被她敲着,眯着眼喏喏吐出一句。
“知道了,以后就让你在上面,我下面,行不行?”
“还敢顶嘴了,找打。”胡凤花一瞪眼,抬手作势要打。
戴维德伸手抓住她的细胳膊,一把将她拽到怀里搂住。
“干什么你?又找死?”胡凤花叫起来。
戴维德搂着她,死不撒手,低头在她耳朵边哀求。
“花儿,我真心的。”
“真你个头,放手。”
“花儿,我不害你,我是真心想跟着你。就跟以前一样好不好,让我跟着你就行。我没什么别的要求,就继续给你当保姆还不成?”他急了。
胡凤花停住,从他怀里仰起头。
“当保姆?你有点出息没有?”
“我没出息,我窝囊废,我就跟着你,你骂我打我踹我都不走。”他还死心眼了。
胡凤花听了吃吃笑几声,伸出一个手指头刮了刮。
“没出息的玩意,给我当保姆?我的内裤你洗不洗?”
听着这损人却又别提多亲密的话,戴维德没好气的切一声,咕哝一句。
“你以为你现在穿的这条内裤是谁给你洗的?哼。”
这下,花少爷就更乐了,直接笑倒在他怀里。一边笑一边拍他大腿。
“戴维,你还真……服了你了。得了得了,你都这么死乞白赖的赖着我,我还真不好意思赶你走了。只是咱们把丑话说在前头,现在可不是以前了,赵小川那个狗东西,你最好远着点。要是让我知道你还跟他有勾搭,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没第二次机会的。”
她伸着那根手指头,威胁。
戴维德看着怀里这个粉面冷心肠的玩意,不得不再次感叹,她就这无情无义的样,动人。可见这人长的好看,真是一种天生的资本,任是无情也动人。
“我倒是还想跟着赵小川,他还不要我呢。”他幽怨开口。
“怎么?你哪儿得罪他了?你不是一向唯他马首是瞻。”胡凤花一脸的不信。
“现在估计是个在你身边的男人他都看不顺眼了。”
“怎么说?”
“怎么说?谁让咱们花儿魅力大呗。沾了你的身,尝了你的味,谁还离得了?你呀,都快成妖精了。”戴维德阴阳怪气的说道,半是感慨,半是吃醋。
“妖精?还不是你们自个儿折腾出来的,怨得了谁”胡凤花听了哼哼一笑“是是是,不怨你,怨我们自个儿,所以求少爷你发发慈悲,可怜可怜我这个着了魔的人,好歹对我好点吧。”戴维德也没羞没臊了,反正在这货跟前他从来就没脸,索性就缠上她,当个二皮脸的牛皮糖也好。至少,还能沾着这妖精。
被人捧着,胡凤花自然是无比舒畅。以至于也就不记得那晚上戴维德捁着自个的腰在屁股上顶来插去的折腾,她一贯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摆出一副施恩的嘴脸,伸手拍拍他的脸颊,算是正式把这小保姆收下了。
因吃的撑了,挺着肚子的胡少爷就拉这戴小保姆的手去压马路,遛弯消食。
一顿宵夜从两点吃到四点,这时候天正在将明未明之际。远远的已经有了一些天光,可似乎这光被一只手拽着,总就过不来。
大都市天天都是火树银花不夜天,即便此刻大半个城市都沉浸在昏睡之中,路灯却还是绽放通明。
车少了,凉凉的空气比之白天多了一分干净。
这样的空气,胡凤花还是头一回吸到。她也不是没熬过夜,但大多是在室内熬夜,寻欢作乐。就是铁打的身子,此刻也是瘫软如泥。那有这样的时刻,精神奕奕的吃饱喝足压马路。
也得亏是吃饱喝足,又猛睡了一把,不累不饿,温暖安逸,方才有这个闲心散步。
可怜戴维德哈欠连连,精神萎靡,两条小腿似灌铅,一步一拖,跟条游魂似的让她牵着。
两个人都不说话,到也难得一份安宁。
走着走着,慢慢就到口。
此刻已经是清晨四点半,早起的清洁工已经开始忙碌,也有卖早点的早早的把车推出来,在医院门口占一个好位置,摆开架势开始讨生活。
树荫间,也有早起的鸟儿忙着梳洗清唱。从树梢飞下,在空旷的道路上跳着脚起舞。
城市还未醒,尚在酣睡中,四周依然静寂,但因为静,就更显得响就无比明显。
胡凤花是从未见过这静寂之中的生机盎然,她所认识的从来只有繁华如织的城市,可以花枝招展,妖冶性感,亦可以冷面无情,翻云覆雨,总都是热闹的,精彩的。却从不是这样平凡的,安宁的。
她渐渐停住脚步,饶有兴趣的看着鸟儿飞,人影忙,仿佛是孩子发现了新玩具。
后面跟着的戴维德已经眯了眼,呆呆的冲上去,一头就撞在她背上。她晃了晃,没倒,也没恼。伸手把他揽在怀里,扭头一看,笑了笑。
戴少爷撞到软乎乎的东西,撑起眼皮。远处的晨光已经挣脱了那只拽着它的手,忙不迭的赶过来。天光渐亮,胡凤花的脸从朦胧到清晰,此刻就杵在他眼前。
双眸晶亮,含着笑意,很是温和。
看来她此刻心情是当真不错,少爷心情不错,小保姆的心情就也好。
他咧嘴,哼笑,人更靠过去,低头挨在她肩膀上,梦呓似的撒娇呢喃了几声。
胡凤花拍拍他的背。
“走,咱们回去睡觉,乖啊。”
听到睡觉两个字,他脑子里就自动自发的联想,闭着眼吃吃笑两声。
胡凤花不用号脉就知道他笑什么,两个都是一路货。
她也跟着笑,她一笑,那无尾熊似扒拉着的戴少爷就笑的更甜。两个你一声笑,我一声笑的,黏黏糊糊,扭扭摆摆,往医院后门走。
打后门出来的,自然要往后门回。走到后门,却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
正确的说,还不仅仅是一个人,还有一辆车。
赵小川靠着他那辆暴发户气质灰色迈巴赫,大刺刺的挡在医院后门口。脚边是一地的烟头,七零八落的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