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告公司急着要拍,马老板怕怠慢了金主大爷,也顾不得花少爷连猫步都还不会走,就赶鸭子上架。好在这个广告没什么太大的难度,主要就用花少爷那张脸。她又是个风骚入骨的,举手投足都是风情万种。
第一次拍下来,各方都不怎么满意。广告公司嫌胡凤花太骚,马老板则觉得是摄像师技术不好,花少爷则觉得拍出来显得她脸大。好在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变成精。饶是胡凤花是一只大菜鸟,三回拍下来也像模像样。
马老板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胡凤花也就没心没肺的混着。她还挺得意,觉得自己这就是自力更生,天生我才必有用。广告眼看就要杀青,等拿到了钱,她可得在周秦面前好好显摆显摆,好让那小公鸡知道她的厉害。
哪曾想好日子还没过半个月,就平地起风波。就在广告杀青的三天后,马老板的小公司出事了。
像这种野鸡公司一般也就老板和财务两个是实打实的,其他都是虚名。而这财务又必然是老板的亲戚之类角色,正所谓上阵父子兵。可这年头在金钱利益面前,血缘也是狗屁。这不,马老板的财务也就是表姐,她卷款跑路了。
按照合同规定,广告开拍后付三分之一的款。广告杀青之后,对方公司要付三分之二的款,广告播出之后再付剩下的三分之一。杀青之后,对方公司已经付给马老板公司三分之二的款,也就是33万元。这笔款子就放在公司帐户上,这下连同前一阵小赚的车模费用等等,一共35万元,都被财务来了个卷包会,一分也没给马老板剩下。
事情一出,马老板都傻眼了,一面赶紧去公安局报案,一面还得忙着安抚公司里剩下的人。原想着,虽然这一刀来的突然,来的生猛,但总不至于就这么把人给捅死了。这不是还有一个潜力股摇钱树嘛,等广告播出了,还能收到剩下的三分之一余款。虽然不多,但也有17万呢。去掉胡凤花的佣金,也够马老板付工资养活公司的。再给胡凤花弄点活做,凑合凑合还是能挺过去的。
只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财务卷款的案子还没破,那头税务局就登门拜访。马老板这种野鸡公司浑身是破绽,一查就能查个底朝天。这下好了,偷税,漏税,罚款,责令整改,拢拢总总加起来,把马老板彻底罚到解放前,直接关门倒闭。
倒闭了还不算完,对方公司和广告公司立马就追上来,既然你这公司不是合法的了,那么合同要作废,得还钱,还得赔钱。限期多少多少日子,不然告到法院送去吃牢饭。
哎哟喂呀,马老板这下可真傻眼了。从平步青云到一落千丈,这才几天的功夫?
事到如今,本做着发财梦的马老板梦醒了。这种跑江湖混饭吃的小老板姓最不缺敏锐的触觉,马上意识到自己这是被人整了,阴了,暗算了。一个能花几十万挖坑陷害他的人物,绝对了不得。可这等了不得的人物,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的呢?跑江湖,马老板一贯小心谨慎,就是知道自己只是个小人物,没有靠山猖狂不得。思来想去,他不由得把怀疑的目光落在了潜力股胡凤花的身上。
自古红颜多祸水,这样一个妖精似的人物冷不丁的蹦跶出来,准没好事。亏得他还以为这是个潜力股,得,这TM就是个扫把星。
不是她还能是谁呢?他这一阵也就碰着了这个扫把星,这下可被扫把打了个鼻青脸肿。现在他一无所有还倒欠外债,被告去吃牢饭还算轻的,就怕小命都保不住。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找到了事情的根源,马老板就立刻展开自救,准备把扫把星胡凤花给卖了。
那头本来就做着套等他卖人,一拍即合。
可怜花少爷此时还只担心着自己那六七万的佣金怕是要泡汤,哪里想得到自己已经被人给卖了。
等得知马老板畏罪潜逃,溜之大吉,她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呢,只收拾收拾东西回破屋,继续吃赌鬼家小丫头的饭菜。
哪曾想,这广告公司派来的人就找上门来,要她还钱。
胡凤花当时就气的鼻子都歪了,这不是欺负人嘛。她还没处找人要佣金呢,他们到找她要钱来了。要钱,找姓马的去呀。
结果对方就拿出一溜的文件,指着上面她的签名说,她和马老板是合作性质,当初合同上她也签名了,有连带义务。现在马老板跑了,那就要找她赔钱。
花少爷怒极反笑,当她是被吓大的不成?这种漏洞百出的说法也敢在她面前现,当她是没见过世面的傻丫头不成。想赖在她头上,没门。谁怕谁啊,打官司。
可打官司岂是那么容易的?且不说她现在身份还是个黑户,这请律师的钱又从何而来?自古胳膊拧不过大腿,她一个区区弱女子又怎么斗得过人家大公司。人家能一年两年的告你,告到你倾家荡产为止。输赢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耗不起。
当律师的都是察言观色的主,她神色略微一颓,对方就猜个八九不离十。当下托出底牌,告知事情还有回旋余地。只是他一个代理律师做不得主,得她跟对方公司当面详谈才好。
胡凤花虽然年轻,可也不是懵懂的少女,一听这话当下就笑了。兜兜转转,到头来却是包藏着这样龌龊的祸心。该死的是,这种脏事以前是他对着别人做。这回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轮到自己头上了。
得,不就是男人女人那点破事,还难得倒她胡凤花不成?
龙潭虎穴,她都不惧。
可怜代理律师还要兼职拉皮条,定下约会的时间地点,亲自负责把胡凤花送到。
知道这是个鸿门宴,花少爷就着实装扮了一翻,打扮的那叫一个花枝招展,艳光四射,风情万种。把个负责接送的律师差点没看的心脏病爆发,当场因公殉职。
这扭腰摆臀的妖精一进去,就扑哧一声笑。
里面等着她的不是外人,熟悉的很,正是花少爷以前的贴身跟班戴维德,戴少爷是也。
因戴维德在胡凤花跟前一贯是伏低做小,温顺之极的脾气,故而见是他,胡凤花浑身的紧张就去了大半,胆儿也肥了一圈。
她胆一肥,就越发作姿作态起来。把个屁股摇得跟扭糖似的,摇摇摆摆款款生姿的走过去,身上挂着的那条黑色真丝鱼尾短裙就跟着一甩一甩,波澜阵阵。
看着她跟条美人鱼似的游过来,戴维德就觉得后脑勺一阵阵的抽痛,连带着整个人也一阵阵发紧。
怎么以前就没觉得胡凤花是这样一个骚人儿呢?
她游到跟前,腰一扭,圆翘圆翘的屁股这么一闪,侧着身就坐下。正对面,领口低的恰到好处,若隐若现的弧度,饱满而丰盈。
黑色的真丝包裹着她的身体,在灯光下闪着坚硬的冷光,越发衬得里面的白肉温暖柔软。明明看起来很瘦,但却很有肉感。
戴维德一时看的有点发痴,都忘了打招呼。
胡凤花似乎也察觉到自己魅力无边,就越发显摆了一小会,然后檀口轻启,吐出一句。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
这声音隔着层层空气传到戴维德耳朵里,带着电流,滋滋作响。
戴少爷后背脊一阵麻,一路蹿到后脑勺,抽痛。
他皱眉,眯眼,语气不善。
“怎么?不乐意见到我?心虚了?”
说着,身后摸了摸后脑勺,截住电流。
这动作,让胡凤花翘了翘嘴角。
“都那么久了,还疼?”
她挑着眉,语气揶揄。
戴维德轻轻来回摩娑了一下痛处,抿着嘴不吭声瞪着她。
一时冷场,胡凤花扭着腰换了个坐姿。
“我那一下,花的了你多少钱?至于用这么大手笔来陷害我?你要是真气不过,要不我也让你后脑勺来一下,咱们就谁也不欠谁。”
她睁着眼,做出一副诚恳的模样,但语气轻轻的,没一点份量。
戴维德切一声,垂下手,指尖敲在玻璃桌面上,发出嘚嘚的脆响。
胡凤花知道,这是他紧张了的表现。心里就暗自得意,觉得她还能继续影响和控制对方。
于是,她就凑近,压低上半身,双眼越发诚恳的唤了一声。
“戴维。”
戴维德敲桌子的手停住,眯着眼瞪她。
“我当时怕极了,真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发生的这一切。我感到害怕,当然,并不是怕你。只是,你知道的,赵小川和我哥,他们两个……”
说到这儿,她欲言又止,露出一个不知道该怎么说的为难表情,抿了抿嘴。
戴维德不接话,等着。
于是她就幽幽叹口气。
“你和他们都不一样,我知道的。赵小川那个人,他和你不是一路的。至于我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确定他是友善的还是……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你……我只是,不得不选择你。因为,至少你比较友善一些。”
她微笑着,缓缓的说着,眼神那么诚恳,语气轻柔温暖,仿佛真是出自肺腑,包含情感似的。
对面的戴维德则也似乎被打动了,凝神注视着她,怔怔倾听。
这一幕,俊男靓女,深情款款,跟演电视剧一般的煽情。
然而,在跟里处的包间里,看着闭路电视的赵小川和胡杰,则气的眼睛发白,鼻子发歪。
瞧瞧,瞧瞧,这怎么说的?翻脸不认人呐。什么叫你知道的,赵小川和我哥,他们……说呀,你倒是说完呀。他们怎么了?他们是坏蛋?他们欺负你?
什么叫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哪儿不一样了?怎么不一样了?
哦,戴维德是好人,他们就是坏蛋。
什么叫我只是不得不选择了你?合着好人就该挨她一后脑勺砖块?有这么恩将仇报的?
这烂货,就见着戴维德好欺负,在那儿长袖善舞两面三刀挑拨离间呢。
亏得他们是有备而来,不然都听不到这精彩的辩解呢。
看看,这就是草包胡凤花呢。这草包啊,死了一回,变成了个娘们以后,脑子都好使起来了,可不能小窥呢。
再让她忽悠下去,谁知道戴维德会不会反水。要知道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还是一个知根知底的美人呢。
虽然心里有点担心戴维德撑不住,但两人这才刚一个回合都没过,这时候他们跑出去三对一,就显得没本事了。所以暂时按耐住,再看看。
那头小两口玩了一会深情凝视之后,见对方面色有所松动,胡凤花就越发的得意了。
戴维德呢,似乎真被说动了,抿了抿嘴,伸手揉揉额头,有些无奈的问道。
“你打我也就罢了,何必去招惹赵小川呢?你这样,就不怕他……”
说到招惹赵小川,胡凤花先是眼睛一眯,眸底凶光一闪,随即又不自觉的哈哈一声笑,面露得意之色。
“我会怕他?”她从鼻子里哼一声,语气轻蔑。
“你给他后脑勺也来了一下,他肯定饶不了你。”戴维德哼哼冷笑,笑她不知死活。
胡凤花却是一咧嘴,露出一个调皮又坏坏的表情,压低声音,凑过去吐出一句。
“只怕为的不是后脑勺那一下吧。”
她语气暧昧,
神情这般坏,到叫戴维德心头一动,说不出的痒痒。
“怎么?你还怎么他了?”八卦乃人之天性,戴少爷也免不了这俗。
胡凤花掩嘴笑,眯着眼,跟只偷了油炸豆腐吃的狐狸似的,吃吃的笑了几声。然后伸长了脖子,凑过去,贴着戴维德的耳朵,悉悉索索的呢喃了一会。
“什么?你……”戴少爷听了这话,立刻跟被热水烫着似的,整个蹿一下,侧头瞪着胡凤花。
胡凤花歪着头,眯着眼,笑得一脸天真烂漫又恶毒龌龊的轻轻吐气。
“我的技术如何?你懂的。”
她一语双关,顿时让戴维德闹个大红脸,瞪着她说不出话来。
在里间的赵小川则已经是脑充血,不用猜他也知道这货在戴维德耳根前说了些什么。一想到自己那点糗事被她给捅穿了,他就气的要吐血。这下他的面子里子都丢尽了,他可恨死胡凤花了。
胡杰是不知道里头的花花事,就看着那头戴维德脸一阵红一阵白,里头赵小川的脸也跟着一阵红一阵白,都搞不清怎么回事。这胡凤花到底说了什么?跟咒语似的,整的这两个变脸。偏偏那些话说的又太轻,他也听不到。其他人都明白,就他不明白,这滋味可不怎么好受。
而那头呢,得意忘形的花少爷还不罢休。
戴维德小雏鸟似的羞涩表情极大的娱乐了她,她一时兴起,伸手就往人脸上摸了一把。
戴维德跟被毒蛇舔过似的,伸手拍飞她的爪子。
她还不以为然,风情万种的甩了甩手,用暧昧又惋惜的语气继续说道。
“可惜啊可惜,想当初还能给你一个热乎乎的东西,赵小川那儿,就只好弄个假的,冷冰冰的了。也不知道他受得了,受不了。那么长,那么粗,啧啧。”
一边啧啧,一边摇头,一边她还用那纤纤白皙葱段似的玉手描绘葡萄酒瓶的样子,最后作势狠狠一插。
戴维德立刻觉得虎躯一颤,菊花一紧,猛地咽了一口口水,替赵小川觉得蛋疼。
看着闭路电视的赵小川更是觉得屁股上立刻一阵凉嗖嗖的生疼,疼得他肠子都快卷起来,眉头也皱紧。
他浑身肌肉紧绷,握紧拳头,眯着眼叽里咕噜的咒骂,把胡凤花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个遍,连同一阵营的胡杰也没放过。
这一回,胡凤花说的胡杰都听见了。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连话语带手势带动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当下倒吸一口凉气,情不自禁的侧目看向赵小川,眼神里带着同情。
赵小川更觉得难堪,无可忍,无须再忍。怒吼一声,拍开门跟龙卷风似的狂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