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一直不拆穿,就是想看看,你这孝子要做到什么时候——不过看来,你当真是无可救药!”纳兰无双这会儿才有了怒容,她的话叫其他人都是震惊和讶异,然而她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爆出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她径自起身,下了台阶,走到已经怔愣错愕得浑身僵硬的纳兰念跟前,美目带了火光,“很意外是吗?意外朕居然知道这么多,居然知道他没死?”
不只是纳兰念啊,纳兰清等人都是一脸不敢置信!纳兰清更是摇头道,“母皇,这不可能啊……明明,明明皇兄的父君——早就死了啊!”
长歌和黎湛还有周逸也是不解地看向纳兰无双。尤其是长歌,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然而不可思议之后她却觉得只有纳兰无双说的菜符合……只是——“天花是怎么回事!”
纳兰念的天花居然是人为的!
“怎么回事?纳兰念,你来说——你说说是怎么因为你的愚蠢导致这病害死了朕的奶娘,抚养你长大的嬷嬷!”提起天花,纳兰无双就想起惨死的嬷嬷,纵使方面的事叫她恼了嬷嬷,可是一想到那是从小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奶娘,结果死得那么可怜,她心里就不好受!
这是纳兰念一个梦魇。他面色已经惨白如纸了,崔嬷嬷的死,是自己,是自己害的……他痛苦地垂下头,双手抱着头,抗拒地摇头,“不要问了,不要问了,不要问了!都是我,是我害死嬷嬷,是我想要毒害的皇姐!都是我不对,我该死!”
“皇兄……不,这不可能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纳兰清去拉纳兰念的胳膊,想要他看着自己,然而纳兰念就是垂着头不愿看她。
纳兰无双冷冷地走开,看着纳兰念的眼里带了同情带了厌恶,她偏过头对纳兰清说道,“行了,你也别替他开脱了!也别指望他会告诉你什么,还是朕来说吧!”
她看着眉头紧锁显然被这些事情弄得有些恍惚的长歌,然后突然就平静下来,娓娓道来——
“你们也知道,朕当年是下了令要处死那个男人的,然而那人神通广大,居然能够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金蝉脱壳……他以为朕毫不知情,然而,在清儿落水那次朕便觉得这其中有猫腻,果然——一查便查出是那男人想要害死清儿,故意将清儿引到湖边,然后害得清儿落入湖里……朕找不到他,他蛊术还有武功又十分了得,因而这么多年,也没能将他给捉住!只是……想不到这男人居然暗中去清水宫见纳兰念,还威胁利用纳兰念在宫里听他行事……”
再然后,就是天花和毒药事件。
纳兰念夜拒绝过很多次,然而,最后被他生父威胁着还是做了许多违背他本心的事。
“那个男人是谁?”长歌蹙眉,她想,既然要她的命,那么很有可能已经与自己过过招了……其实她心里有一个不大好的猜想,不会是……
纳兰无双手指动了下,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才说出那人名字——“司徒容。”
司徒?长歌眉拧得更狠了,姓司徒可不是常见的事儿啊,只是司徒容……她方才猜的居然是司徒耀!毕竟那么恨她和她父君,总要有理由吧!而纳兰无双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过——”长歌正失望地叹了口气,哪知纳兰无双突然话锋一转接道,“现在他容貌成那样了,想必也换了名字了!”
“容貌?容貌怎么了?!你快说他是不是脸上有……”长歌起身,居然惊起让黎湛微微皱了下眉头,但是没什么表示。
纳兰无双眸子里闪过一丝异色,沉沉地点头,“哼,早知道当年就亲手杀了他,只是毁了容貌而已,太便宜他了!”
“砰——”长歌身子一软,碰到了桌子,要不是黎湛及时拉了她一把,恐怕她就要摔着。
“果然是司徒耀!”长歌眸子赤红,难怪司徒耀那般恨她爹,一心想要她的命!原来如此!只是毁了他容的是纳兰无双,为何他将所有账赖到了她爹的头上!
纳兰念此时却幽幽地说道,“母皇,你可知……就是因为你毁了父君的容貌,才叫他生不如死,这般偏激……”
以前的司徒容有多英俊潇洒,现在的司徒耀就有多愤世嫉俗。纳兰无双当年厌恶司徒容设计她逼迫她生下孩子,她一怒之下就叫人一刀一刀划花了他的脸,然后她冷冷地吩咐手下将他杀了曝尸荒野。哪知道最后被司徒容给逃了……
“生不如死?哈哈哈……他让我生不如死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纳兰无双对司徒耀可谓是厌恶到了极点,她看向纳兰念的目光也带了厌恶之色,“要不是崔嬷嬷临死之前一再求我放过你,我恨不得——将你这个孽种杀了!”
“母皇!”纳兰清面上铁青地喊了声,她没想到纳兰无双会这么直接无情地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千错万错都是司徒耀的错,和皇兄有什么干系……皇兄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出生,他是无辜的啊……”
听到这里,纳兰清觉得自己不怪皇兄了,他有什么错?当年自己险些被他的生父害死,可是也是他拼了命救了自己。后来,皇兄为司徒耀做的那些事也是被逼无奈,出于一个儿子的无奈,和对自己的保护……她什么都不知道,皇兄在这样的煎熬中过了这么多年……
长歌没有说话,她觉得纳兰念很可怜也很可悲。到这个时候,纳兰无双对他有的依旧是厌恶。眼里不禁闪过一丝讥诮,生下了却不好好待他,纳兰无双,果真是冷血自私。
而纳兰念面如死灰,良久才从纳兰无双恶毒凉薄的话里回过神来,他哈哈笑了两声,看着纳兰无双的眼力带着悲戚之色,“您当初就不应该生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