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属品,这个字眼太可悲。世上的女子千千万万,这当下,十个有九个女子会选择一个值得依靠的男子,从而变成他的附属品。在以往,她的愿望也是找一个心爱的男子,乖乖相夫教子。可如今……
忽然觉得有一句话说的真的很好,人都是逼出来的。
望着河面的水眸又迷惘变得坚定,继而神采奕奕,闪耀别样的光芒,纤弱的身子在随风微扬的衣衫下似蕴藏着巨大的力量,只待有朝一日能冲破枷锁散发夺目光彩。
心爱的你,我不愿做你身后的女人,请允许我站在你的身旁,与你比肩而立,共享风雨。
“李越,我要从商。”
“从商?”李越一惊,所谓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可是很低贱的,长欢贵为皇妃,岂可做此有损身份的事情。
从李越诧异的眼神中她读懂了他的心思,淡笑道:“你可知道天下第一庄庄主?”
天下第一庄庄主是大陆上最大的商人,各国国君对他礼遇有加,忌惮三分,传闻他所拥有的财富足以购买整个天下,传闻他拥有世界上最精锐的军队,传闻他残忍凶狠,传闻他冷俊无情,传闻他不近女色,传闻他是个魔鬼。
传闻,太多太多的传闻,因为没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他是美是丑?是老是少?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就连他的姓都是个迷。
如此传奇人物,他自然是知晓的:“奴才知晓此人。”
白皙的小脸挂着淡淡的笑,如春风般舒适,令人忍不住心生好感,声音温暖如玉,沁人心脾:“他也是个商人,却让各国帝王敬畏。不管你从事什么,只要你做的够大,你便是胜者。天下第一庄庄主就是最好的例子。”
眼睑微垂,神色幽思,语气淡淡却蕴藏力量:“有权便可高人一等,若没权那就必须得有财,有了足够的财富便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长欢背后的石桥后,一黑衣塑身的冰山美男静静地聆听一个女子的平淡而震惊的话语,他性子冷清,无欲无求,没有什么能激起他的兴致。可刚刚听了一个陌生女子的话,他居然会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说出这番骇言。
有了足够的财富便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她,想做什么事情?
她对他而言就像一个磁铁,吸引着他一探究竟。
忍不住侧身探头,想瞧瞧说话的女子,却没想到扑了个空,那个方向毫无人的踪迹,视线慌乱,匆匆在人群中寻找,却找不到能让自己心动感觉的身影。
活了23年,是刚才的声音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个活人,还有心跳,还有能吸引他的东西。只是犹豫的瞬间,这种感觉便消失在茫茫人海,我,还能遇到她吗?
深沉的丹凤眼闪过易逝的伤感,快的捕捉不到,他就是这样,可以很好的掩藏自己的情绪,叫人琢磨不透,额心的黑色火云增添了几分冷魅。
京城东来客栈一靠窗八仙桌,一叠花生、一叠精致点心,一壶上好雨前龙井,两只白瓷茶杯。
白细的手指撑着小巧的鹅蛋脸,双眼凝视烟波浩渺的湖面,湖上小雨淅淅沥沥,身披蓑衣的摆渡人在湖面缓缓前行,时而有几条可爱的鱼儿露出小小的头呼吸湖面上的空气。
眼下已是四月的尾巴,再过两月便可看到荷花朵朵,挤挤挨挨的美景。
似漫不经心道:“不知道什么样的生意是最赚钱的。”
李越一愣,望了眼一脸平静赏窗外雨景的长欢,有些怀疑他刚才听到的是幻觉吗?
声音谦卑道:“小姐刚才说什么?”
灵动的双眸浅笑望着李越,笑吟吟道:“不知道什么样的生意是最赚钱的。”
听到这声音时,楼梯处一穿着黑色靴子的脚顿时一停,冷魅的桃花眼闪烁着激动,放在腰后的手不知觉间握着拳头。
这声音,不就是一个时辰前听到的吗?心心念念了一个时辰,这会儿便听到了。这可是上苍的恩赐?
脚步忽然变得很沉重,楼梯的台阶明明那么低,却又那么高,明明那么近,却又那么远。身后,几个想上楼的华衣公子本想上前叫他别挡了去路,可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迫人气场后便乖乖离开了。
这时,楼上又传来了那悦耳的声音:“你若不知,便当我没问。”
楼梯间,冰冷的薄唇微扬浅笑,连他自己都未发现心底的喜悦,多少年没有这般开心过?
皮肤晶莹如白雪,修长的手指在杯口间缓缓徘徊,伴随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眼前所见在李越眼中美得如一幅画。
“小姐,你完全不需要辛苦自己,皇……嗯,少爷他对你是真心的,这点奴才看的明白。”
皇上虽然伤了长欢,但他的爱是真切的,奈何他是帝王,终不能只拥有长欢一人,李越还是理解皇上的苦处。
眸色一暗,心里苦笑,真心又如何?终究给不了她要的。只是,给不了又如何?自己还不是愿意委曲求全?从何时起自己愿意如此卑微地去爱一个男人了?
想想当初陈潇背叛自己时,心里只有无尽的怨恨。现在面对陈琪带给自己的伤害,却选择了包容和隐忍。
“不,我想做跟他一样的强者。”垂眸深思,眼眸星光璀璨:“欲做他身旁的一株木棉,做为树的形象跟他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融在云里。每一阵风吹过,用只有我们懂的语言致意、诉爱。”
楼梯间的男子心里一沉,毫无波澜的心此刻居然泛着酸楚、嫉妒还有羡慕。究竟是怎样的男子才让她说出此番语言?
欲做他身旁的一株木棉,做为树的形象跟他站在一起。他以为女子都是依偎在男子身上的凌霄花,是借男子高枝炫耀的鸟儿。
这个声音温暖如水的女子带给他太多的震撼,这样的她却不属于自己?
她道:“现在我想做一件可以壮大自己的事情,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她的声音透着惋惜和怨恨自己无能,黑衫男子心里一紧,三步并两步上前,长欢惊讶地看着突然走到自己面前的俊朗的男子,李越急忙上前一步挡在他和长欢中间,保护欲很明显。
男子不怒,但冰冷的脸让人心生寒意,忍不住想起地狱里的魔鬼,可偏偏又长的如此俊美,让人又爱又恨。
李越胆颤,见到皇上时都没有这么害怕,眼前这个男人却让他感觉脊背丝丝凉意,好像掉进了地狱,而且还是十八层地狱。
他率先开口,声音如他人一般冷:“凌弃。”
长欢和李越对视了一眼,这个男子好奇怪,虽然他给人的感觉很慎人,但好在不像个坏人,看他的穿着打扮非富即贵,长欢心想自己也没什么值得他窥视的。
“叶长欢。”
凌弃皱眉,官场上的事情他了如指掌,大臣的家底他也清楚,早就听闻叶家大小姐美若天仙,叶二小姐平淡无奇,她就是叶霆的二女儿叶长欢?相貌确实如传闻中平淡无奇,只是这平淡无奇的她却深深吸引着他。
“刚听闻姑娘想做生意赚一笔。”
长欢愣愣点头,她是有这想法,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凌弃邪魅一笑,额心的黑火云张狂高傲:“不巧,在下手上正好有一笔生意缺人管理,不知姑娘可有兴趣?”
他说话的语气哪像是征询别人意见,分明就是在说:就你了。
他的气势丝毫不亚于陈琪,不,比陈琪更霸道,更张狂。
微微整了整心绪,长欢伸了伸手做邀请的姿势,示意凌弃坐下。两人相对而坐,桌底下,黑色的华服下,他的手紧紧抓着衣服一角,汗水不断渗出,向来冷静自若的他居然会紧张到颤抖。
长欢浅笑,笑盈盈示意李越为他斟茶:“凌公子,不知是笔什么样的生意?”
为了掩饰紧张,凌弃假装喝茶,定了定心道:“赌场。”
赌场?长欢面色一僵,赌场?这…….长欢面色尴尬,有些惋惜地看了眼凌弃。
哪知凌弃道:“叶姑娘安心,不需要你懂任何赌术,只需会管理,懂得掌控人心。这一点,在下对姑娘有信心。”
他瞧上的女子,他信得过。
“凌公子,我不懂管理之道,也不懂得掌控人心,只怕公子找错人了。”她也很想答应下来,可自己没那金刚钻,不敢揽这瓷器活。
看着长欢面露窘色,凌弃心生怜惜,声音不自觉放柔:“不用怕,我会教你。”
李越面色顿时难看,凌弃的爱意表达的好明显,只有叶长欢那笨蛋脑子才没明白,他可是瞧的很清楚。
李越也不客气了,不悦道:“凌公子,我家小姐心思单纯,只怕不合适。”
凌弃冷笑,前一刻的柔情顿时消失殆尽,这翻脸比翻书还看,眼神间透露嘲讽:“主子说话何时轮到奴才插嘴。”
他那股唯我独尊的气势压得李越透不过气,长欢顿时怒了,站起身来:“凌公子,请你说话客气些,李越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