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风情,实在是不解风情!这个时候不应该是你侬我侬吗?
陈琪反问道:“我何时说过只在晚上出现?”
呃,长欢哑然,长长的睫毛沾染了湿意,看上去楚楚动人,两侧的落发柔柔地贴在脸颊上,脸颊上的红肿就这么展露在空气中,他的眼底闪过心疼之色。
好看的手指抚上刺眼的红肿,长欢微微垂眸,湿湿的睫毛在风中微颤,眸中水光流转。
为什么他的手在颤抖?为什么他的眼神带着歉意?
许久,他带着心疼道:“对不起。”
“对不起?”她微微歪着脑袋:“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抿了抿薄唇,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三个字,他曾对她说过永远不要说对不起,可如今,他却说了。
对不起,这三个字所代表的意义太多太重。
如果可以,他一辈子都不想对她说这三个字,那就可以表示他从未伤害过她。
“没有好好保护你,还让你受了如此委屈。”
听他这么说,长欢嘟起红唇,不满囔囔:“又不是你的错,都是那个暴君!”
她的话就像针般,他听了心疼,痛楚在身体里不断漫延:“小丫头,不要恨他,好吗?”
求求你,不要恨我,不要怨我,你的恨,你的怨,是我此生无法承受的痛。
“你为什么要帮他说话?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长欢啪的一声拍开他的手,蹭的一声站了起来,有些警惕地退了几步:“你明知我是皇帝的妃嫔,你还敢靠近我,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她的举动刺痛了他的心,让心爱的女人厌恶自己,这种痛能吞噬灵魂。
“小丫头,我不会伤害你。”
此刻的长欢如疯了般,听不见任何解释:“你走!我不要再看到你!你帮那个暴君就是跟我为敌!”
陈琪急忙上前抓住长欢瘦弱的肩膀,眼神疼心柔情,字字坚定:“不!我愿与天下为敌也不愿与你为敌,给我时间,求求你,给我时间,让我给你一个无忧的未来。”
长欢双臂一挥,陈琪掌心落空,手臂垂落的瞬间,他感觉到心痛的无法跳动。
“你叫什么,我不知;你的模样,我不知;这样的你,叫我如何相信你说的话?你连最基本的都不肯告诉我,你凭什么叫我相信你!你又凭什么让我给你时间?”
此刻的她,异常冷静,静的让人心慌,此刻陈琪终于明白什么叫平静下的波澜。
从怀中掏出玉瓶子,温柔地放在她的掌心,垂眼不敢再看她冷静的眼眸,匆匆道:“这是玉露膏,一日三次涂抹,我……”顿了顿,继续道:“每日子夜时分,我在这里等你。”
说完,一道白影一闪而逝,唯有掌心静静躺着的瓶子告诉她:他刚来过。
柔妃的诞辰准备的很隆重,除了柔妃的身份外,她还是太后最爱的侄女,百官都一个个送上厚礼讨好。
按照妃嫔的等级,长欢离陈琪的位子有些远了,不过这也好,省的看到那个暴君就生气。陈琪却不这么想,从一开始,他的视线就有意无意瞥向长欢。
柔妃今日是寿星,仗着这个借口,她上前坐到陈琪的腿上,得意地望了眼皇后:“皇上,臣妾今日诞辰,可否想皇上讨个赏赐?”
陈琪一脸好心情,手指宠溺地刮了刮柔妃的鼻梁:“今日爱妃最大。”
柔妃娇羞垂首,就似刚刚动了芳心的少女般:“臣妾得了相思病,希望皇上解了相思之苦。”
长欢口中的糕点艰难地咽下,不敢置信地看着柔妃,啧啧,这女子可比自己胆子大多了,若是自己,万万不肯能在大庭广众下说出这种话。
果然,一山更比一山高,一人更比一人贱。
陈琪依旧一脸温和笑意,只是他眼底暗藏不耐烦,若是这话由长欢说出口,他定当欢喜。
“朕陪爱妃三日,如何?”
这话一处,其他妃嫔都恨得牙痒痒,当然,除了长欢外,她巴不得这个暴君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
皇后心里妒忌,面上却温和大度。三日独宠,她身为皇后都未曾有过的待遇。这安以柔还真说的出口!关键,皇上还答应了!
高坐上心机四起,长欢坐在边边角里,自娱自乐倒也自在,可偏偏有一双火辣辣的视线紧紧盯着她,从一开始,这双眼睛就盯着自己,她刻意忽视而已。
可现在,他的目光越来越赤热,长欢平日里装出来的冷静渐渐消失殆尽,纤纤玉指紧紧捏着杯子,恨不得立马砸过去,高喊一句:你看够了么!
长欢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不可不可,佛曰,冲动是魔鬼!
随即,长欢低头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抚了抚两鬓的落发,缓缓抬头,一脸温柔笑意对视陈潇,陈潇微微一愣,恍惚间回到了他们初识时那浅浅一笑。
这一幕,被陈琪看在眼中,深邃的眼眸闪过妒忌和冷意,故意开口道:“皇兄,不知您与叶大小姐何时完婚?”
果然,这话一出,长欢身子一颤,手中的被子撒出些许酒水,神色有些暗伤。
还是会在意,心脏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真心爱过,岂能轻易忘记?
陈潇恼怒地望着陈琪,他岂会不知他是故意的,自己为他牺牲了这么多,他竟如此对待自己!
“皇上,臣何时娶妻就莫要操心了!”语气间,没有丝毫的尊重。
周围的大臣纷纷闭嘴,除了戏台上唱戏的声音,周围静的可怕,朝廷中皆知,陈潇和陈琪关系甚好,今日是什么情况?
陈琪不怒,嘴角依旧是那抹高深的笑,怀中拥着柔妃,漫不经心道:“朕一片好心,皇兄若再不娶妻,先皇要到梦中怪朕了。”
后面的这句话惹笑了长欢,一扫心中的阴霾,难不成先皇还能从陵寝中爬出来找他?鬼神之谈本就莫须有,为了逼陈潇娶叶琼羽,他连先皇都能搬出来。、
“皇上!”陈潇怒吼一声,他莫要逼急了自己!心中怒气难平:“我心中只有……”
叶长欢一人,这五个字还没来得及说,陈琪立马站了起来,温和的面具已经卸下,换上一脸冰寒和害怕:“皇兄!”
他匆匆打断陈潇的话,他害怕陈潇说出这句话来,小丫头会不顾一切跟他走。
气氛很微妙,没有谁敢发出声音,此刻陈琪和陈潇就像两个绳的两端般,只要再用点力气,绳子就断了。
可偏偏有那么一个人置身事外,就是叶长欢,她自顾自地吃着糕点,一副我看戏的样子。
陈琪一步一步到陈潇的面前,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道:“她是我的女人。”
陈潇冷笑,低声道:“她爱的人是我,我不愿再掩藏这份爱意。”
龙袍下的手紧紧握着,陈琪努力抑制心中的妒忌,生怕自己一个失控揍向陈潇:“很快,她心里的男人就会变成我!”
“皇上,你的女人何其多,多一个叶长欢不多,少一个叶长欢不少!”陈潇颔首,怒气低沉:“她本就属于我,为你稳重龙椅,我已将她推开一次,每当午夜梦回,这种蚀骨的疼痛都在吞噬我!”
陈潇顿了顿,暗沉的眼眸看向陈琪:“我不能没有她。”
他那份赤热的爱,陈琪岂会不懂:“朕的女人很多,爱的只有一个。”
说着,陈琪的眼神忽然飘向长欢,长欢正好一口咬下糕点,看到陈琪的目光,手一抖,糕点掉落在地,与此同时,陈琪低声道:“没有她,朕的龙椅与谁分享?”
“当真不肯让出她?”陈潇的语气变得怪异。
陈琪坚定道:“死,她也只能是我的鬼。”
“好!”陈潇忽然大笑,笑声响彻,百官都忍不住颤抖:“很好!”
陈潇忽然转身,面向百官,视线却紧紧落在叶长欢的身份,大声道:“月底,迎娶丞相千金叶琼羽!”
陈琪忽然侧身挡住了陈潇的视线,笑的温和:“朕恭喜皇兄了。”
陈潇邪笑,低声道:“皇上,看紧了,莫要让她溜回我的怀中。”
“溜不回。”陈琪笑的自信,心底却没有一分把握。
突然,陈琪转身面对长欢,长欢嘴里的糕点还没来得及咽下,被他这一看,差点咬到舌。
“爱妃,会溜吗?”
什么?长欢一脸茫然,百官和妃嫔们也都一头雾水。
“什么?”长欢下意识问。
长欢这一问,可以落实蔑视圣威,若在平时,换做别人,陈琪早让他领罚了。
陈琪好耐心道:“会溜吗?”
“溜什么?”长欢皱眉,暴君说话怎么没头没尾的。
“会从朕的身边溜走吗?”
轰的一声,长欢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自己这个问题,呃!他又想怎样?
陈潇往一旁走了一步,炽热的目光牢牢锁住长欢,等着她嘴里说出答案来。
不只是陈琪和陈潇,所有人都看着她,本来她可以轻松地说一句“皇上,臣妾不会从您身边溜走”。可是,在陈潇的目光下,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咳咳。”长欢故意咳了咳嗓子,随即又故作娇弱,娇滴滴说:“哎呀,皇上,臣妾偶感风寒,先行回去歇着了。”
说着,就要起身离开,陈琪大步上前,一把抓住长欢的手臂,一个转身,陈琪将长欢拦腰抱起,这个公主抱太过突然,长欢尖叫着环住陈琪的脖子。
“爱妃身子不适,朕岂能让爱妃独自离去。”陈琪抱着纤细的长欢丝毫也不辛苦,转身面对陈潇,占有性收紧手臂:“照顾娘子是夫君的责任。”
“皇上,那个……”被陈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着,长欢尴尬了:“我自己可以走,要不,您先放我下来?呃,我怪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