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孕了?
腹中的胎儿好比免死金牌,有了这个孩子,她可以为所欲为,最起码,在孩子生下来之前,她是安全的。
十月怀胎,十个月的时间,足够铲除花子凌(叶长欢)了,只要她一死,在这个世界上,她再也没有敌人了。
孩子的到来是个惊喜,更是天助,以至于她喜出望外,忘记掩盖算计。
焚天甩了甩手上的水,用帕子细细擦拭水渍,冷眸斜视,她小人得志的嘴脸丑陋无比。
“我劝你安分点,我是看在凌弃的份上才出手相救,毕竟是他的骨血,”随手丢下帕子,“我关心,不代表凌弃在意。”
若不是想为凌弃留下一点骨血,他绝不会多管闲事。
他的声音好似塞北的寒风,不带丝毫温度:“凌弃在乎的女人只有叶长欢,你虽然拥有叶长欢的身体,但你不是真正的叶长欢,所以,你怀的孩子,凌弃根本就不在乎,他多情,亦无情。”
他的话让叶长欢(紫鸳)心惧,抱着侥幸的心理道:“孩子是他的,血脉相连,我不相信他真的一点儿也不在乎。”
他的笑好似三春风,仔细一瞧,眼底是化不去的寒冰:“明天,凌弃就会回来,你可以去告诉他试试。”
焚天走后,嘱咐下人好好照顾她。
焚天回到他的院子时,老远就听到女子的娇笑声,好似风中的银铃。
是他心心念念的爱人,心痕。
那笑声散去,另一个女子的声音扬起:“没想到凌大哥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你再跟我说说凌大哥的往事,我好取笑取笑他。”
听到这声音,焚天眼神一紧,脚步不由自主加快,从何时起,他开始防备花子凌(叶长欢),他有种预感,花子凌(叶长欢)这次醒来,会带来灾难。
当他出现在房门口时,额头上渗出汗水,看到心痕完好无损坐着,心安了,眼神的细微变化没有逃过花子凌(叶长欢)的脸,取笑道:“看焚天焦急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呢!”
被她这么一说,心痕反倒不好意思了,起身走到焚天身旁,有些责怪道:“是长欢,又不是外人,你别这样戒备。”
焚天随机扬起慵懒的邪笑,搂着心痕的肩膀,声音低沉道:“我这么急赶回来,为什么,你难道不明白吗?”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够花子凌(叶长欢)听到。
焚天笑着直起身,眼神似看着花子凌(叶长欢),实则眼中无她,有礼而疏远道:“天色已晚,我就不留你了,我跟心痕还忙着研究人体奥妙,就不跟你多聊了,请。”
他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心痕暗暗捏了他一把,以为她跟他一样脸皮厚么?
“长欢,你别听他瞎说,天色还早,我们可以再谈会儿心。”
焚天无奈,心痕的脑袋也不笨,怎么就瞧不出来花子凌(叶长欢)登门别有它意呢?她可不是来跟心痕谈什么心的,人家谈的是心计。
焚天对心痕使了使眼色,示意她先进去,心痕忸怩按不愿意,两人细微的互动被花子凌(叶长欢)捕捉,她笑道:“心痕,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有事情要问问焚天。”
这样,心痕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内室。
心痕一走,焚天的笑容便散去,变脸的速度比京剧变脸还要神速。
她起身,血色长裙映衬洁白的肌肤,好似鲜血中绽放的白莲,又如涅槃重生的凤凰。
“美人刚走,就耐不住性子了?”
她羡慕心痕,又嫉妒心痕,现在的她,见不得任何一个女人幸福。
“你来的目的是想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是谁的!”
他反问:“你希望是谁的?”
水眸闪烁,复杂。
“叶长欢,现在那具身体与你无关,孩子是谁的也与你无关。”焚天将门大大打开,“请。”
冷眸微微斜视她的背影,突然开口道:“我不允许你伤害凌弃的骨肉。”
红色的背影一顿,月色下,目光如流水。背后传来关门声,犹如她的心门上了锁。
现在的她,一无所有,就连肉身都肮脏不堪。是谁让我下场凄凉,是谁要我世世孤独!
彩云公主,这一切拜你所赐!伤我的,害我的,十倍百倍偿还!
翌日,天微凉,凌弃迫不及的出关,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差无知老人珍藏的丹药了,此丹药世间只此一颗,是无知老人用十年内力炼制而成,吃了它,可以增加十年功力。
因为服用了焚天的药物,他的功力突飞猛进,但副作用随之而来,先是身体虚弱,再是丧失十年功力。
好在无知老人欠他人情,愿意赠送珍藏丹药助他。无知老人来信说,丹药由他的爱徒送来,按日子推算,就这两天。
话说无知老人的爱徒是个刚及竿的小姑娘,是他唯一的关门弟子,传闻,她过目不忘,生性调皮,嗜酒,在她八岁的时候曾扬言要喝尽天下美酒。
密室的门刚打开,还没来及适应朝阳,便听到焚天低沉的声音:“这么急出来,送死么?”
一想到能见到长欢了,他心情大好,不介意焚天的取笑:“这一个月,她如何?”
“好,好的不能再好,待会儿你自己瞧见不就知道了。”
他的声音很轻松,殊不知,他很紧张,所有的感官都处于戒备状态,生怕叶长欢做出伤害凌弃的事情。
凌弃迫不及去找叶长欢,恨不得身上装对翅膀,焚天急忙跟上去。
今日,叶长欢一身雪白色的衣裙,质地丝滑,是上等的蚕丝,在朝阳的照耀下,散发点点圣洁的光晕,在衣裙的边沿秀着栩栩如生的蝴蝶,每一只蝴蝶神态各异,好似要冲破束缚,飞舞而出。
三千青丝随意散落身后,如瀑布般顺滑,头上随意挽了个发髻,一朵雏菊样的簪子别在发髻上,清新淡雅,又不失高贵典雅。
凌弃来到院子时,正巧看到她手中捧着落地的雏鸟,那善良的模样,好似九天玄女,散发圣洁慈爱的光晕。
这一幕,也恍惚了焚天的眼,若从未认识她,他也会相信叶长欢是善良温婉的女子,好似天山之巅从未受到俗世污染的雪莲。
长欢轻轻抚摸小鸟的羽毛,轻声道:“入秋了,你爹娘丢下你去南方过冬了么?”
雏鸟张嘴,发出稚嫩的叫声,似在回答她的话。
“可怜的小东西。”
她垂眸,一侧的头发垂落,正好挡住她的双眸,在外人看来,她正无比温柔地对待一只小鸟,而真正的面目是怎样的,只有她知道。
在别人看不见的视角,她目光阴狠,好似午夜时分的毒狼。
可怜的小东西,你太脆弱了,注定被世界抛弃!我做回善事,让你早早脱离这个残忍无情的世界!
捧着它的手刚要下狠手,便听到凌弃深情叫道:“长欢。”
她的手一顿,匆忙转头:“凌大哥。”
看他的这一眼,脑海中,陈琪被杀的画面不断重复,尉迟冽的声音似魔鬼般不断响起:手刃凌弃,手刃凌弃,报仇!报仇!
沉浸在喜悦中的凌弃是盲目的,爱情冲昏了他的头脑,蒙蔽了他的视线,稍微明眼的人都能看出花子凌(叶长欢)此刻的异样。
凌弃快步上前,一把拥她入怀,拥抱她,似拥抱了全世界:“长欢,我好想你,我走的这一个月,我日日夜夜,分分秒秒都念着你,恨不得装对翅膀飞到你的身边。”
动听的情话让她心中升起了感动喝愧疚,但只是霎那。
“凌大哥,你抱疼我了。”
急忙松开。
花子凌(叶长欢)的视线越过凌弃看向焚天,他似乎很不满凌弃对她深情不移。
故意嘟嘴,带着几分可爱:“凌大哥才不会想我,我看凌大哥是在想着另外一个女人,跟我说这些话,是跟我闹着玩儿。”
急忙解释,伸出三根手指,一本正经道:“我发誓,刚才所言,句句属实。长欢,我只爱你一人,怎会心念其他女子?”
瞅了眼焚天,天真道:“焚天没有告诉你吗?”
他糊涂了,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她还是说出来了。焚天以为她会对自己的肉身手下留情。叶长欢,我低估了你的狠!
焚天冷静道:“你明媒正娶的夫人,有喜了。”
轰!五雷轰顶!
花子凌(叶长欢)垂首抚摸手心的小鸟,漫不经心道:“长欢恭喜凌大哥。”
他慌了,她居然可以如此冷静,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难道,她真的一点儿也不在意?
“长欢,你听我解释,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是陈琪设的陷阱。”
陈琪。
心剧烈疼痛,垂眸,扇形的睫毛透下浅浅的阴影,悲伤暗自流淌,故作轻松,笑道:“这跟陈琪有何关系?”扬起脑袋,笑意洋洋:“凌大哥,我不介意的!”
握住她的肩膀:“是陈琪设计紫鸳代你嫁给我,那段世间,你昏迷不醒,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我娶紫鸳是陈琪设计好的!他让紫鸳代你上花轿与我拜堂成亲!他的目的就是要拆散我们!”
她愤怒了,却不能爆发。
就因为这样,所以凌弃就可以杀了陈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