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凌将她抱回医院病房,接过丁姐手中蘸湿的毛巾,给她擦脸。她早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睡着了,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老凌待在床边,一遍遍的为她擦拭额头,她有一点点的不适,便紧张的不得了。
喝醉的她睡得很安详,老凌伏在她的床边,陪了她一个晚上。
早上,睡醒后的她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喝茶的老凌,咽了咽口水,佯装镇定的叫道:“爸!”
老凌挑着眉毛看她,效益浓郁:“凌如轩,你胆子大了!”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双手插袋的走到她的面前,掏出单据:“你够能喝呀!三万?不难受啊?”
她接过单据,自知理亏的低下了头。
“以为你会很老实,没想到变本加厉!你是继承人,是下一任凌氏董事,可看看你自己,那有个继承人,董事长的样子!”老凌冷冷的盯着他:“你想要朋友是吗?那我告诉你,你自以为是朋友的人,已经接受了我的条件,准备走了!”
如轩抬起头看着老凌,一脸的难以置信。
“那你自己看好了!”老凌涮给他一个牛皮纸袋,转身,离开了病房。
她看着牛皮纸袋里的协议与照片,愣了半响。
在她愣神的时候,老凌早已离开了病房。偌大的病房里,只有她一个寂寥的身影,‘啪嗒’手中的纸张被眼泪晕染开来,形成一个无色的花朵,她哆嗦着看那张纸,企图用什么样的理由来告诉自己,那不是真的!
可是照片中冷夏美的脸庞那么真实,她的字迹那样圆润,丝毫没有犹豫。眼泪越来越多,她擦不净了。
酒精的后遗症渐渐出现在她的身上上演,胃翻江倒海,在叫嚣着。
“别哭了!”艺菲柔和的声音响在了空荡的病房,泪眼朦胧的抬头,她说:“姐,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她揉烂了牛皮纸袋里的所有物件,笑的像个恶魔:“对,把它们撕掉,把它们撕掉,撕掉……”
“如轩!”艺菲抱住了她,摸着她的头:“乖,乖,别在骗自己了,你和夏美的缘分到头了。”
“不会的!不会的!”她推开艺菲,双瞳睁得大大的,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的,夏美还跟我约好么要环游世界,不会的……”
“凌如轩!”艺菲大声的吼
她顿住了。
艺菲将她拥住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乖,乖……”
她终于放声大哭。
在寂寥的医院,在空荡的病房。
她无数次的自我安慰,终究抵不过那白纸黑字来的决绝。
艺菲把病房门轻轻关上,看了看一直在外面的等着的老凌:“安静了!”
老凌长长的舒了口气。
“爸,你也别太过分了!她什么样的脾气,难道您还不清楚吗?如果您允许的话,她大概不会选择‘凌傲’。她的头脑,她的成绩,早就超出了正常人的水平,之所以想去学校,您不会不清楚!“艺菲质问道。
“我都知道,可是……”老凌透过小窗口看了看在里面发呆的女儿,叹了口气:“算了,多说无益,你带她出去散散心吧!”说完,便离开了病房。
艺菲再次推开病房门,拉过椅子,坐在了她的身旁,尽量挑着愉快的语气对她说:“如轩,我们出去玩吧!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如轩扭过头,欲言又止。
“想去夏美家啊?这样好了,你打夏美的电话,看她接不接?”
她拨出那段烂熟于心的号码,嘟—嘟—嘟的忙音过后,是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停机,请稍后再拨,Sorry……”她放下手机,淡淡的对艺非说:“游乐园。”
“那换套衣服,走吧!”艺菲笑着说
白色衬衫,浅蓝色的牛仔背带裤,白色长筒厚底帆布鞋。
她坐在车上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形形sese的人群,五颜六色的服装中忽然出现了夏美,如轩惊讶的看着那个背影,狂拍玻璃:“停车!停车!快停车!”
车缓缓停在了路边,她解开安全带狂奔过去,拉住那个提着低着大包小包的人,焦急的叫:“夏美!”夏美回过头,让她所有的话语全部卡在了喉咙里。她带着抱歉:“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没关系!”
女孩说完,便继续向前走。
她垂着双手,看姑娘消失在街的尽头。手被紧紧的攥住,她抬头,眼眸中的落寞与悲伤,吓了艺菲一跳。她挣开她的手,回到了车里。
坐在副驾驶上,她偏头看着窗玻璃,满目哀伤。
游乐园。
司机买回票后,便离开了。
艺菲牵着她的手向园中进发,艺菲在一旁喋喋不休,她却安静得有点过头。几乎上过的项目,她从未开口喊叫,任凭艺菲尖叫连连,任凭周围的欢乐气氛,也无法感染到她一丝一毫。
从云霄飞车上下来,她们坐在长椅上。手中的冰淇凌全部融化,她也没有动过一口。
“如轩,去餐厅吃点东西吧!”
餐厅内部坐定,她未看菜单便报出一大串菜名。菜全上齐,当艺菲以为她真的饿了的时候,她却死死地盯着桌上的菜,看似平静的开口:“这些……都是夏美爱吃的!”
艺菲心疼的看着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轩,夏美还没有走。等她走的那天,我们去送机。”艺菲握住她的手,温柔的说。
“姐,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