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烈酒就那么顺着喉咙下去了。
带起一阵火辣辣的烧灼感。
包浅浅捂着嘴趴在沙发上连连咳嗽了起来,眼泪都给逼出来了。
她平时很少喝酒,就算喝也是啤酒,很少碰烈酒,还是这样一大口灌下去……
“你……咳咳……你、你谋杀啊……”
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瞪她。
小柔笑嘻嘻的帮她拍着后背:“别怕别怕,姐在呢!你喝醉了,姐把你送回家就是了!酒能解愁,喝多了你就不愁你嫁不出去了。”
包浅浅:“额……”
她一直没提过结婚的事情好吗?一直是她自己在那里各种哀叹,各种着急,恨不得碰到一个男人就塞给她。
小柔刚满20岁就结婚嫁人了,因此在她的观念里,女人一过20岁还没结婚,那就是老姑娘了,不好嫁出去了,更何况还是包浅浅这种带着孩子的女人,再不趁着年轻找个老公,将来就真嫁不出去了。
“不行不行,好热……”
她摆摆手:“我去洗手间洗把脸清醒清醒……”
身后,小柔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没出息!”
姐姐哎,拜托哎,那是六十度的伏特加啊,不是六十块钱的可乐啊,更何况她刚刚已经喝了两罐啤酒了,这会儿又吞了这么一口烈酒,没当场醉倒给她看已经很给她面子了好吗?
她留下一句‘明天再跟你算账’后,便摇摇晃晃的出去了。
哎,这KTV建的太不走心了,路居然是斜着的,墙也斜着,快压她身上去了……
有人匆匆从她身边经过,肩膀不经意的碰撞到她,带的她身子一个趔趄。
一条有力的手臂忽然从后将她稳稳托住,头顶上方随即传来男人低低的一声笑:“是谁说,不要酗酒的?”
这声音,忒熟悉了……
她一手抓着那人的手臂,踉跄着转过身来,一抬头,便跌入了两汪清冽澄澈的深潭中。
“哟,我当是谁呢……”
她咧咧嘴,右手食指戳着他的脸:“原来是我们的模特大人啊,怎么?百忙之中您不赶紧去睡您宿舍的那张床,想回来睡我的床啦?”
她一挥手,恨恨开口:“晚了!哼!我告诉你,晚了!床我退了!你以后甭想再……”
“我的老天……”
不放心的追出来看的小柔一眼看到眼前的场景,顿时狠狠倒吸一口凉气!
就说让她赶紧嫁人赶紧嫁人,她不听,这会儿一喝醉了就开始兽性大发了吧?居然出了门就开始对陌生人动手动脚了。
她连忙过去要将她从男人怀中拉出来:“先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朋友她喝……”
一抬头,呆了呆,又是狠狠的倒吸一口凉气:“oh my god!”
英文都飙出来了。
难道她也喝醉了?
这脸蛋,这身材,这气质,跟今天空降的总经理大人一个档次的极品帅哥啊!
光是看一眼,感觉已经有了益寿延年的功效了啊!这要是抱一抱,她估计能长生不老了。
这么一想,真是羡慕死刚刚一手抱着他腰,一手戳着他脸蛋的包浅浅了。
要不她也装醉好了,扑帅哥怀里抱一抱,亲一亲?
对面包厢里,樊凡匆匆出来,见到他立刻松了口气:“陆先生,齐总正找您呢!”
“我今天休假一天,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陆念川说完,俯身将包浅浅打横抱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哎……”樊凡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想要叫住他,又不敢。
星耀集团林林总总签约的男模女模加起来也至少有三四百个了,其中不乏许多国际名模,也有不少耍大牌的,但像这位刚刚出道就各种耍大牌的主儿,真是不多见。
可董事长偏偏就是欣赏他,就是由着他的性子去了。
垂头丧气的回去,战战兢兢的跟齐总道歉,说陆远寒有事情先走了。
本来热闹非凡的包厢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男男女女们大气不敢出的盯着靠在沙发里漫不经心的喝着酒的男人,生怕他下一秒就会气的摔杯子。
人的地位越是高,面子就越是重,越是不容别人有丝毫的不尊重。
可那个齐总却只是一口将酒杯里的酒喝光,抬眸淡笑着扫了他们一眼:“那我们继续玩吧,远寒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再继续谈就是了。”
陆念川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独特气息,浑然天成,不怒自威,让人下意识的对他心生敬畏。
樊凡是董事长的亲外甥,董事长派他去给一个新人做助理时,他满心不愿,当时董事长只说了一句‘等过几年,你就会明白了’。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像陆念川这样的男人,就算他不赏识他,也有的是伯乐赏识,位高权重、只手遮天于他是早晚的事情,他知道他的一个小小的模特公司留不住他,但却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他相信,这个看似无形的投资,将来一定会获得很丰厚的回报。
同样的,齐总也是个慧眼识珠之人,陆念川的不平凡,从他第一次见他就看出来了。
这世界上,美貌的男男女女并不少见,可拥有一双真正能摄人心魂黑眸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一年前,陆念川在A市的念川医院去世。
临死前,他的好友风轻寒生平第一次低声下气的乞求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
包浅浅过去了,却是过去狠狠的践踏了他的一颗心。
陆家的男人一生只为一个女人画一幅画像,陆念川强撑着一口气为她画出来的画像,被她当着他的面一把火烧了,然后踩在脚下,转身决绝离开。
那时候他说,包子,再陪陪我吧,五分钟就好……
那时候她说,姬千颜在等我。
可事实上,她并没有去找姬千颜,她哪里都没去,就在隔壁的病房里,红着眼睛沉默的看着腕表上的秒针一圈圈的转动。
她听到死亡倒计时的声音。
滴……滴……滴……滴……
“停……停……”
臂弯里的女人皱着眉头不断呢喃着什么,陆念川微微俯身贴近她的唇:“什么?”
“停下来……停、停下来……”
女人呼吸略微急促,右手忽然用力的抓扯着左手手腕。
她的指甲并不长,可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左手手腕很快被抓扯出数道红痕,隐隐可见血迹。
陆念川皱眉,下意识的握住她的右手不让她继续自虐下去。
滴……滴……滴……滴……
秒针转动的声音还在耳畔响着,刺激着她的神经,激的她几近抓狂。
“停……停下来!”
她被牢牢攥紧的右手又激动的想要去抓左手手腕。
陆念川凝眉思索。
她是在说腕表转动的声音吗?
他手腕上戴着瑞士ROLEX特别定制的中性腕表,男女皆可戴,指针转动时几乎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她听到的声响,应该的确是她手腕上戴着的手表发出的声响。
伸手为她将手腕上的表摘下来,一扬手从车窗丢了出去。
怀中的女人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紧皱的秀眉也一点点舒展开来。
这什么习惯?
睡觉的时候不能听到秒针转动的声音?
陆念川看着她微白的面容,眸色深沉。
开门回家,陆小包见到陆念川回来,激动的将手中啃了几口的苹果丢到了何木森怀里:“爹地,你回来啦?”
何木森看看他再看看他怀中昏睡不醒的包浅浅:“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在KTV遇到的,她喝醉了,我送她回来。”
陆念川说完,便径直抱着包浅浅进了卧室。
何木森担心他会趁机占便宜,连忙巴巴的跟在后面,眼睛眨也不眨的瞅着。
陆小包跟他想的正好相反,他希望爹地跟包子能趁机发生点什么,可何木森一直巴巴的跟在旁边瞅着,真是……
他抬了小手拉了拉他的衣摆:“话说,那条蜈蚣你找到了吗?”
何木森全神贯注的盯着陆念川的一举一动,闻言,胡乱点头:“恩恩,找到了找到了。”
“那为什么我今下午还在你床上看到它了?”
陆小包歪了歪头,一本正经的样子:“你现在不是跟你的宠物睡一张床上吧?”
何木森呆呆低头看他一眼,忽然脸色大变的往自己卧室里冲。
陆小包趁机把门给他们关上。
那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何木森不知道,陆小包不知道,连包浅浅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起床的时候唇有点胀,还有点疼,拿过镜子来一看,居然肿了!
领口脖颈处也隐隐有几个小草莓。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打量了足足一分钟,才敢确定,她昨天喝醉后被人非礼了!
该死的小柔,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有姐在,喝醉了保护你,送你回家’之类的鬼话!
她骂骂咧咧的出去,一开门,何木森跟陆小包已经醒了,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见她出来,陆小包立刻不怀好意的对她挤眉弄眼。
“看什么?”她一脸的警惕。
“没什么。”
小包将一个丝绒盒子往桌子上一拍:“呶,这是我爹地送你的。”
“陆远寒?”
包浅浅一怔,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过去将盒子拿起来,继续追问:“他回来了?什么时候?怎么没见他人?……难道又走了?”
何木森斜眼打量她:“这么激动做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看上他了呢!”
包浅浅一窒,随即很不在乎的嗤笑一声,又随手将丝绒盒子丢回了桌子上:“切,我的意思是,他在咱们家又吃又住的,他回来了,总该给我们点钱吧?我是想问他讨债!讨债动不动?你别想多了。”
“讨债的话……”
何木森的视线一点点下滑,落到她左手手腕上,酸酸的说:“这个东西,估计足够了吧?”
包浅浅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自己的腕表不知道什么时候从100块的残次品变成了……劳力士?
她又惊又喜,把手腕转来转去的看,很土包子的表示这种奢侈品只在杂志跟专柜里见到过,真正戴在手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