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苗苗一直在做着“美梦”。
迷迷糊糊中,那个“黑面赤冥王”似乎真的就站在她身前,为她遮风挡雨。
某一刻,她忽然清晰地闻道一股刚阳而又熟悉的男子气息……
“你……你真的来了?”陶苗苗喜上眉梢。
猛然地,她睁开秀目,转头望去,可惜,她看到的不是她朝思暮想的“黑面赤冥王”。来人虽然也是黑乎乎的,也有着宽阔的肩膀,剑眉下一双冰冷的眸子,也有着另外一种迷人的冷酷,可显然不是,而是她熟悉的雪衣。
该死的,一个小小的打杂的,怎么可以闯入她闺房的?
慌乱中,她没忘记被褥里平放的手臂,立即缩回,并伸向自己的一对玉峰,捂住,亦或说根本就是本能,她忽又紧紧地抓住被褥,紧紧盖住白嫩如羊脂般的脖子,她直直尖叫:
“大胆雪衣,你怎么敢闯入我的闺房?胖妞呢?胖妞呢?你死哪去了?”
雪衣冷哼:“她被困在幻阵中了……”
“你想干嘛?”陶苗苗一身金级地仙一重境的修为,仿若失去一样,而且她还特害怕似得,一双秀目开始噙着泪水。
原来她睡觉,喜欢脱光而睡,空有修为力量,却不能起身赶走闯入她闺房的一个小小的打杂的。
至于雪衣,即便看到她惊人的娇容,也没心情欣赏,他也自然不知道她为何害怕,还害怕得哭了!
因为他从来不睡觉,都是以盘腿而坐,闭目静修取代睡觉,最近,也大都没怎么静修,“空余”时间,都在疯狂制符。
以他心性,他原本是不可能闯入小阁楼里陶小姐的闺房。可是今天都临近中午了,小阁楼地下炼器密室,依旧静悄悄的,该死的白痴大小姐,还在睡觉,还在相思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的“黑面赤冥王”。
雪衣无由来地来火!
为自己还没拿到酬劳来火,也为这白痴的大小姐来火。所以他不得不亲自登上小阁楼,闯入她的闺房,要问个明白。
陶家族的族内大比,还有十来天就开始了,她怎么可以忘了这大事,去想根本就不可能实现的美梦呢?
她那一股疯劲呢?她不是想要翻身做一名名副其实的“庶出子女”吗?不是在为她母亲脸上的微笑,一直努力拼搏吗?如今怎么啦?
可惜雪衣不懂。
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个怀春的少女,一旦有个少英豪闯入她的心扉,她什么都忘记了,只有他,亦或说她可以为他舍弃一切!
胖妞发现了,自然要阻止雪衣,然而雪衣随手一挥,就布下嘘嘘渺渺的幻阵,将她困住。
现在,他仅是冷冷地瞪着从被褥里伸出一脑袋的陶小姐。
仿佛中,他伸出左手,淡淡说道:“我的酬劳呢?”
“不!”
陶苗苗再次尖叫,泪水也哗哗地流出来,“该死啊!为了那点酬劳,你就能闯入我的闺房吗?就算你要酬劳,也要先通报一声啊?我会出去给你的,你怎么可以不声不响地闯进来呢?”
“难道你不知道女孩子的闺房,是不能让陌生男子随便看的吗?而你更是闯进来了!”
“我不是陌生的男子。”雪衣忽然无由来地又是发火,他冷哼,“还是你特熟悉的,当时你还躲进我的怀里,躲进我宽大而又温暖的怀里,自然,我也感觉到你****细腰,没错,就是****细腰,还有淡淡的处子之香……”
“不!”陶苗苗哗哗流着泪水的秀目,仿佛中也是发火,“下贱的打杂的,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你有着蛮横的体魄,就可在我家耀武扬威吗?滚!”
雪衣的脸,骤然地愈发冰冷,“拿来!”
“没人想看你什么身子,也没人惦记你什么****细腰!我身边美女无数,我来仅是要拿回属于我的酬劳!”
“我告诉你!”雪衣的声音,如冷冽的寒风一样,刮进陶苗苗的耳朵,“我下贱?然而我并不是你家长期雇佣的打杂的。而你,才是真正的下贱出身!”
雪衣一向认为众生灵生来就是平等的,他们没什么区别,都是由骨头和肉组成,区别的仅是他们自小选择自己的路不同而已。
可今天,他自己居然被一所谓的“大小姐”大骂为“下贱的打杂的”。他不禁反辱相讥。
所谓骂人没好口,打人没好手,就连雪衣也逃脱不了这像是冥冥之中的“天道规则”!
陶苗苗泪水哗哗的俏脸,兀地僵硬,她紧抓被褥的手,也随之伸出,左手拔下右手手指上的空间戒指,恶狠狠地扔向雪衣。
“给你!你这个贪婪的家伙,内中所有的仙石都给你,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雪衣冰冷的眸子,没什么神色变化,他接过空间戒指,仅是从中取出一万七千块自己该得的精纯中品仙石,然后将空间戒指扔还给她,转身,大踏步地走出陶苗苗的闺房。
他不知道一个相思中的少女,为何像个疯子!
他只知道他和她之间,再也不可能呆在同一个小院子里,救援胖妞途中产生的一点点良好关系,如薄薄的瓷器,破裂了……
……
他离开了小院子,但没离开陶家山。
他在吕城唯一比较熟悉的地方,就是陶家山。他像是无所谓地晃悠到后山悬崖峭壁,爬下峭壁,进入那几天前一直修炼“符之道”的山洞。
就此盘腿而坐,闭目静修。
可惜,无论如何,他也无法静下心来,他也没心情去前山坊市购买食物扔进体内虚无的种子里。
他能感觉到,自己被陶苗苗深深地伤害了……
“下贱”两个字,不管是在陶家族,还是在其他小家族,亦或吕城,都是司空见惯的,甚至经常可以听到人大骂下贱。
它就是一句骂人的话,没什么具体的含义。
可是对于雪衣来说,他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侮辱!
他不禁想到很多……
他为了仙石,可以委曲求全来做一个打杂的,但他骨子里不认为这是下贱。可如今,他清醒地认识到,众生灵,生来就是平等的,某种意义上,又完全是一句屁话!
就是他一厢情愿!
众生灵,从一出生那会儿,亦或说还在娘胎里,就决定了他的身份!
高贵的,低贱的,那会儿就决定了,虽然同样都是由骨头和肉组成,可这又能说明什么?
话说,男孩子都长着一个******,你能说他们都是一样的吗?
貌似相同的骨头和肉,却是差若云泥!
自己的血脉,是传承自神界雪域家族,比仙界任何一个仙人都高贵!哪怕传闻中“帝级庭霄”的大帝,在他面前,也是个下贱的家伙!
“没错!”雪衣忽然自言自语,“你一大家子都下贱,你们都下贱,只有我,才是唯一高贵的!”
仿佛中,被陶苗苗大骂“下贱的打杂的”之雪衣,他冰冷的脸上,浮现神圣的光彩,似乎又像是以往,很随意地就静下心来……
……
他是静下心了,可另外一个人是无法静心了。
那人就是陶苗苗。
她握住雪衣扔还给她的空间戒指,怔怔发呆,像是个死人。过了好一会儿,她空洞的秀目,咕噜一转,才像是有了一点活气……
“胖妞!”她兀地直直尖叫,尖叫声刺破闺房,刺破小阁楼,令整个小院子瞬息都乱了起来。而这会儿,困住胖妞的幻阵,也淡淡消散,她如一股风似得冲上小阁楼,冲进小姐的闺房。
她面色苍白而又惶恐地叫道:“小姐、小姐,那……那家伙强暴了你就跑了?该死的,我一定会抓住他!把他大卸八块!”
陶苗苗穿好衣服,她坐起来冷冷地看着胖妞,忽然问:“我错了吗?我不应该骂他吗?他为了那点破仙石,就能闯进我闺房吗?”
“哦……”
胖妞仿佛中明悟,那该死的家伙,仅是个贪婪的家伙,不是小色鬼,他困住她,闯入小姐的闺房,仅是为了他的酬劳。
可是他为了自己的酬劳,却是玷污了小姐的清白!
她大叫:“小姐,你没错,错的是他,下贱而又贪婪的家伙,居然为了点仙石,闯进小姐的闺房……”
“不……”她兀地也是尖叫,“怎么办?”
陶苗苗冷冷地疑惑:“什么怎么办?”
丫鬟胖妞惶恐地说道:“他进来了,也看到小姐你睡觉的样子,估计外面那些下人、随从也知道了,小姐你不能和黑面赤冥王在一起了,只有下嫁给他,否则,你的清白……”
陶苗苗仿佛中兀地又是呆住。
该死的,自己的清白完全葬送在他手中。
正如丫鬟胖妞所说,一个阳刚之气的男子,闯入她的闺房,传出去,外人会怎么想?无法想象!
自己唯一出路,要么下嫁给他,要么和他结成道侣。
完了!
自己真如他口中大骂似得,自己的出身,才是下贱的。她母亲仅是一个丫鬟,被醉酒的老族长强暴了,才生养的她。而他并不是自己大骂的下贱的一个小小的打杂的,他是自由之身。而他一身莫名的种种,表明他有着莫名的来历,说不定出身比她高贵多倍!
无由来的,她又想到他很多优点,尤其真正能帮她遮风挡雨的,不是梦中的“黑面赤冥王”,而是他!
现实的残酷,令她不得不忘掉“黑面赤冥王”。
只是呆呆的陶苗苗,忽然又是泪水哗哗地流,她知道,他们之间唯有的一点关系,已经决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