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何家祖上的阴魂,也真够悲剧的,它根本想不到噬脉大阵之阵灵会冒出来和它争斗。
血脉传承是噬脉大阵的宿命。
如今看来,阵灵也看中这个天道轮回的机遇,想借助五个生灵之血脉,反过来激发噬脉大阵,从而令之晋级,促使其中的阵灵得以飞升仙界。
可是,要是阵灵飞升仙界了,这噬脉大阵不也跟着飞升仙界?也就是说,整个异界空间也飞升仙界了。
这个异界空间人魔墓地,连同噬脉大阵一起,成为一仙界灵宝?
何家祖上这一缕残破的阴魂不敢想象,也不敢相信这一切会变成真的。
可这阵灵不是一般的阵灵,而是天地孕育而生的灵物,一旦它飞升仙界,还真有可能成就一件仙界灵宝。
专门吞噬血脉的恐怖灵宝!
这些,对于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无尽岁月的何家祖上一缕残破的阴魂来说,也是遥远。
灵宝的孕育过程,非常人想象,也不是这何家祖上阴魂能想象的。
现在的它,必须要做一个抉择。
是放弃那绝大部分阴魂,苟且偷生,还是捣毁这血脉传承之地的祭坛和阵灵同归于尽?
不,绝不。
何家祖上在远古时代就是一尊大魔头,绝不会在这两者间抉择。
它也不可能匍匐在阵灵脚下,甚至偶尔会去舔那可恶的******,这阵灵也太龌龊了。
大家都是虚虚渺渺的存在,有什么******可以舔?
然而,当何家祖上这一缕残破的阴魂想到这阵灵还是一个天地孕育的灵物时,那若隐若现的一张虚幻的老脸,不由得剧烈扭曲着。
灵物,是可能有******的。
阵灵和灵物这怪异的结合体,也就有可能真的有实实在在的******……
“不!”
“绝不!”
何家祖上这一缕残破的阴魂嘶吼,虚幻扭曲的脸,愈发狰狞,“哪怕是一缕残破的阴魂,得以逃生,我也能终将恢复巅峰境界。”
“可是,那样太漫长了。”
“该死的阵灵啊,我如今这道残破的阴魂,功力大损,根本就无法取得祭坛中的即将诞生的终极血脉。”
“唯一的办法,就是……”
这一缕残破的阴魂,躲藏在五座祭坛最中间的那座祭塔上虚幻汹汹阴火之下,偷窥、阴森森地盯着那很快爆体的何太军。
“不管了!”
它悲切地怒吼一声:“再不济,他也算是如今凡界修真界一大小妖孽,有了这具身体,我同样能很快迈上至高境界,即便再也无法抵达生前那绝世高度,也可以纵横凡界修真界。”
“天道对我不公。”
它嘶吼:“远古时代,就灭了我一次,历经无尽岁月,我的残魂异变成阴魂活了下来,修炼至今抵达无上境界,可是该死的阵灵,又横插一杆,令我不得不抛弃绝大部分修为和它争斗,为我夺的一丝生机。”
“如果我有一天能飞升那传闻中的神界,我必将搅乱四界,斗一斗你这冷漠而又残破的天道!”
虚虚渺渺的嘶吼声中,它决绝地一瞪碧绿碧绿的虚幻之眼,望了望远处它那张上连天下连地的巨嘴之脸,猛然地逆袭而上,冲入何太军的魂海。
是的,没有时间够它去犹豫,够它去抉择。
那它冲进何太军魂海想做什么?
夺舍。
不错,的确是夺舍,只有夺舍它无限后代何太军,才能拥有何太军身体,它才能获得“重生”……
仿佛中,已经被筋脉、血管撑爆撕裂之痛痛的昏迷之何太军,仰首一声巨吼,就此魂飞渺渺。
是的,何家祖上这一缕残破的阴魂,功力再怎么受到俱损,也不是何太军能抵抗的,他的魂魄完全被祖上吞噬,连同他的记忆,等等,全被祖上吞噬……
仿佛中,“何太军”高昂着头颅,麻木的眸子中,掠过一丝碧绿色光芒,“以我之意念,接引我之血脉!”
“以我之意念,固化我之新身!”
“以我之念力,全部燃烧,防护我之新身!”
“……”
仿佛中,随着“何太军”叽里咕噜地诡异地念动着一些玄奥的口诀,他的身上忽然散发出碧绿色诡异光芒,不仅快速地修复着他浑身血淋淋,几亦爆碎的身体,还大肆狂吸祭坛下传送上来的血脉传承……
是的,它只能抛弃终极血脉,来接收属于它自己血脉。
“这是……”
保留着一丝神智的雪衣,感应到身侧何太军的变化,心头不觉惊异不已,而当他勉强扭头看过去之时,冰冷的面容上,隐隐地闪过一丝明悟。
是的,他曾经遭遇过“夺舍”。
当时在柳城郊外就遭到“痴女残魂”的残魂夺舍,现在他不仅感应到何太军魂海激烈地一瞬波动,还捕捉到他眼帘掠过的碧绿色光芒,尤其是现在的何太军,浑身爆发的碧绿色诡异光芒,更是证明他被夺舍的明证。
“是那大魔头夺舍了他后代?”
“好个卑鄙无耻的老家伙。”
雪衣心头喃喃自语,是的,他也瞬息间明白何家祖上为何会夺舍何太军了,这也是何家祖上无奈的抉择,因为它不夺舍,就面临死亡。
因为雪衣能感应到远方无数席卷与反席卷中,有一上连天下连地巨嘴之脸,已经岌岌可危,已经抵挡不住噬脉大阵之阵灵那席卷漫天,席卷整个异界空间的血雾、血光之攻击。
“哪怕我葬身于此,也决不能让你这大魔头获得太多血脉传承,更不会让你逃出生天,重生于世。”
雪衣在嘶吼。
仿佛中,他披肩银发,虚幻地肆意飞舞,浑身颤抖血淋淋的身躯傲然挺立。
而他不仅疯狂地吸收祭坛下传输入体内的血脉传承,还疯狂地炼化起妖肉,更是一葫芦一葫芦地狂饮黄金酒。
“无形血脉、空间血脉,给我燃烧!”
“生之道、空间之道,给我哦燃烧!”
“道法心经、异魂诀给我极度运转!”
“《玄天真经》之道意,给我燃烧!”
“凝练之心法,给我进阶!”最后,雪衣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嘶吼。
不错,雪衣的凝练心法,一直是那低劣的黄阶心法,也就是当初从坊市上“雁过留毛”手中得来的。
现在他极度燃烧一切,不是为了增加战斗力,而是为了让凝练心法进阶。
果然,在数道都是世间难寻的血脉、道意燃烧加持下,黄阶品位的凝练心法,节节攀升,瞬息就跨过地阶……
这要是让外人,或者宗门太上长老沧海道长知道,铁定无疑骂他疯了。
燃烧的一切,都是他精纯的修为和道意,以及寿元,他居然是用来进阶鸡肋般的凝练心法。
而且,用这种方法进阶心法,可谓前所未有,闻所未闻。
然而雪衣极度念想,还真的成功了。
不错,这里关键作用,不仅有着紫海上道痕的作用,还有那躲在紫海里一直睡大觉,那方洁白无瑕的白布的作用。
而仿佛中,雪衣体内凝练各种力量的速度兀地急速加快,特别是血脉的凝练,是首次凝练。
他不知道如何凝练血脉。
因为血脉是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存在。
说它是体内鲜血可以,说它是精血也可以;说它是体内筋脉、血管等等同样可以,说它是他妖孽天赋,完全可以。
总之,血脉传承是看不到摸不着而又切实存在的莫名存在。
它伴随着一个婴儿诞生而诞生,伴随着生灵消亡而流失,同时,又伴随着繁衍后代而延续着……
雪衣现在是不知道如何凝练血脉,可是他能感觉到越来越磅礴的新血脉传承输入他身体,是以,他就照着这感觉走,恶狠狠地凝练那些冲入身体里新的东西。
而他极度炼化妖肉,狂饮黄金酒,似乎也是给“噼里啪啦”爆裂的筋脉、血管等雪上加霜。
然而,血脉的极度沸腾,同样也令凝练速度加快,更令他身体浑身散发的气势节节攀升……
隐隐地,雪衣到了此时,才能感到一丝丝的触觉,那些狂冲而进的新血脉传承,对自己好像没什么大作用,尽都被自己血脉悄悄地像是嗑瓜子似得吞掉,根本就不像自己理解中的,是血脉的重新组合,是血脉的进阶。
“也许……”
雪衣心头喃喃自语:“哪怕是远古时代强者的血脉传承,哪怕是汇聚了众多大魔头强横的血脉,被噬脉大阵吞噬揉炼成极品之血脉,也是无法和我传承自神界雪域家族的血脉相比。”
“是的,我是神族血脉,凡间的血脉,又如何能和我的比?之多起到的作用,是作为我血脉的食物而已。”
是的,这种感觉玄而又玄,总之,雪衣是这么感触的。
可是,再怎么地,雪衣的身体,不是神人的身体,而是凡间修真界一名凡修,一名紫禁境三重修士的身体。
他这具先天之体的的强度,还是无法抗衡越来越增多的新血脉传承。
即便这些血脉传承被他凝练变小,亦或说变少许多,甚至被自身血脉当做瓜子磕掉了,可还是冲破了他身体各处……
而这时,噬脉大阵之阵灵,也发现了祭坛上的异状。
对于雪衣,它是毫不在意,不管雪衣如何努力,想争夺血脉传承不被“何太军”获得太多,可他也抢不过被一缕残破阴魂夺舍重生后的“何太军”。
所以,阵灵也是怒极而吼:“噬脉大阵,吞掉何家小子!”
仿佛中,雪衣、“何太军”、阵灵,三大“生灵”,开始进行血脉传承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