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某些事一旦和猜测牵涉上,或许就会距离真相越来越来远……
尤其是某些人,对自己的猜测,深信不疑,准确地说,那是深邃目光的判断!
就算雪衣那么随手一挥,一大帮子就从身前消失,也自然而然地成为是进入一乾坤葫芦法宝中了……
不过,不管雪衣拥有什么,炎圣王都没觊觎。
他也不敢觊觎!
炎天阙中,似乎没人比他更惧怕黄煌城的皇室!
他可以撕破脸皮去和苍圣王大战,甚至灭了苍圣王,黄煌城的皇室都不会管,这符合仙界弱肉强食的潜规则,可是他要觊觎一落魄王子手中传承自黄煌城皇室赏赐的宝物,那么他离死也就不远了。
雪衣永远想不到,仅是因为他的基础血脉,进阶成黄煌血脉,而躲过一劫;他更想不到,因为自己修为境界太低,动用了那些手段,反而令炎圣王忽又对他失去兴趣……
……
也正因为他想不到,也猜测自己一切尽都暴露在炎圣王眼皮底下,他又不得不愈发小心行事。
而随着对手越来越强大,即便可以应付,他也渐渐明悟,修为境界上不去,师尊邱世元传承给自己的无上玄功妙法,只能束之高阁!
比如那圣阶身法,跨星摘月,他就一直想参修,可惜一直就参悟不透,连皮毛都参悟不到。
原来,圣境可以瞬息横跨一大“阙”,真的就可以跨星摘月……
只是雪衣想到这个,却又对炎圣王的速度产生了怀疑,这距离跨星摘月,貌似距离还远,倒是和自己那招天玄剑法“追星跨域”差不多。
仅是可以追而已。
一座仙城一普通小客栈中。
雪衣取出静悟垫,放在身下,盘腿而坐,又开始参悟起圣阶身法,跨星摘月。
这要是传出去,绝对没人相信,一个刚刚晋级真仙境不久的仙人,居然不知天高地厚,想蛇吞大象似得参悟起圣阶功法了。
自然,这么低的修为境界,又哪里来的圣阶功法?
哪怕炎圣王或许能猜测到他拥有,也断不会相信他现在要参悟,仅是认为这落魄王子,得报大仇后,总算是清醒点了,懂得应该好好地修炼了。
不过,没人能想到,随着每一个境界的晋升,雪衣不仅一身实力每每地恐怖飙升,参悟天赋等也是每每地极度飙升。
因为那无上的黄煌血脉,仅是他基础血脉,他的血脉,不是传承自仙界的仙脉,而是神脉!
尤其是他坐在神奇的静悟垫上,隐隐约约地,他魂海里飘过一些比之风驰电闪还要嘘嘘渺渺的急速身影……
雪衣明悟,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圣阶身法,跨星摘月,可惜,他想看清,亦或想抓住,总是飞鸿一瞥,犹若梦境。
哪怕想记下一点都不可能。
“不!”
他仿佛中心头怒吼:“我都看到了,怎么可能记不住?又怎么可能让你溜了?”
不由得,他所有心神都投进魂海,仔仔细细地关注那些一闪即逝的身影,又不时地仔仔细细揣摩,瞎捣鼓的习惯,随之而来……
没错,看到了,却又诡异地记不住,既然如此,何不再参照下自己熟知的身法,捣鼓出似是而非的跨星摘月?
熟知的身法太多,比如自己宗门的疾风步、后来的旋风步,再后来天阶身法“幻影无踪步”等等。
要是他师尊邱世元还活着,一点会大加赞赏。因为瞎捣鼓,仅是普通人的看法,实质上,它类似于创新,虽然有“照着葫芦画瓢”的嫌疑……
然而,很多事的进步,哪一个又不是从“照着葫芦画瓢”的捣鼓开始的?
只是雪衣心神在魂海里醉心参悟、醉心瞎捣鼓,外面的时间,却是如滔滔江水一样,奔腾不息……
光阴似箭,转眼间,就是一年过去。
可那座普通小客栈一客房中的雪衣,如雕像一般,一直枯坐。
这是雪衣从没有过的现象,可在外人眼中,太平常了,哪一个仙人闭关,不是数年,数十年、甚至数百年?
在仙人常规认知中,几个月,或者一年,那不叫闭关,叫修炼一下。
要是雪衣知道参悟身法,居然深陷其中一年之久,他绝对不会参悟的,该死的,他要去抢夺宝藏啊!
时间对他来说,就是仙石。
然而,时间对他来说,也是实力!
因为不管是白花花的仙石,还是耀眼的修炼资源、奇珍异品,都是为了提升自身实力……
……
某一刻。
雪衣冷峻脸上剑眉下的一双眸子,兀地睁开,他喃喃自语:“你虽远远比不上圣阶身法,却可以傲视所有的仙阶身法,再加上我的空间遁,哼哼,哪怕某些天仙,都望尘莫及……就叫你……就叫你逍遥云烟步。”
他很想身影一晃,试一试。
可他忍住了心头这极度的想法,他知道,自己还在低调中……
缓缓地,他站起来,收起静悟垫,像是随手拍拍身上灰尘似得,走出客房。
只是当他得知居然已经过去了一年,才恍惚间明悟,魂海里那一闪即逝的身影,何止一年啊?哪怕自己一年急速飞行的时间,都赶不上那一瞬。
修仙路漫漫,原来如此。
而这会儿,他心头对抢夺宝藏,却奇怪地不再热切。
既然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何在乎再过一两年?该他的,跑不了,不该他的,哪怕他现在身在炎圣城,也是无缘一见,还要躲避着恐怖莫名的炎圣王。
他看到小客栈外,有不少仙人,就那么露天地坐在石墩子上大口喝酒,不觉来了兴致。
好久没喝酒了。
他也是好久没喝黄金酒了。
不过此时他没取出早就又发酵好的一批黄金酒,而是取出一葫芦普通的野灵酒。
然而就这普通的野灵酒,一经打开酒塞子,奇异的酒香飘出去,也是令很多仙人侧目。
当即就有仙人叫道:“小子,一人乐,不如众人乐乎?拿来。”
言语间,那仙人不仅站起来,还身影一晃,劈手就想夺取雪衣手中的酒葫芦。
雪衣叹息,他身形未动,那仙人扑过来的身子,却是擦肩而过……
他仰头大喝了一口,说道:“我一人乐,管你屁事?众人乐,行啊,把你空间戒指给我……”
只是他这么一说,却是引起又一位仙人大叫:“小子,你会喝酒,却又不懂酒,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
“拿仙石来。”
那仙人话音未落,就被雪衣打断,没错,想喝他的野灵酒可以,拿仙石来兑换。
“你真是亵渎了这珍贵的野灵酒!”有人叹息,“哪一个好酒之人有了好酒,不是和朋友分享的?一人喝闷酒,哪有很多朋友在一起喝着快乐?”
雪衣呲之以鼻:“别给我说什么大道理,你们是什么?是我朋友吗?我第一次看见你们,不认识。”
“你说的太对了。”又一道声音响起,“所谓朋友,就是一回生二回熟。”
这会儿,那个扑过来抢酒的仙人,却是知道,这个愣头青小伙子,就是一根筋,跟他谈酒,好比对着一根木头谈情说爱。
不由得,他恶向胆边生,抽出随身佩剑,就是照雪衣后背,恶狠狠地一剑劈去。
可惜,他看得清清楚楚,这个愣头青小伙子身形依旧未动,然而自己的剑,却不知道劈向什么地方了。
有人大笑:“张老三,你喝醉了。哈哈……”
“我没醉。”这个叫张老三的仙人大叫,而大叫的同时,心头也兀地升起毛骨悚然的感觉。
是,他的修为是地仙,是远远高于眼前这愣头青小伙子,可为何自己两次扑向他,都扑不到呢?
诡异而又必然。
因为他知道自己没喝醉,唯一能说明的,就是这愣头青一根筋的小伙子,拥有着无上身法,快的不仅自己看不出,哪怕在座数位仙人都看不出!
如果他想杀自己,即便修为远远低于自己,可是自己只能引颈就戮!
而他也毕竟是久经历练仙域的仙人,不仅将恐惧好好地隐藏起来,还大笑:“醉张三舞剑,那是一绝,可惜我想喝醉,却是不得。”
只是他这一说,反而引起某个仙人忍俊不已:“世上哪有喝醉的人,承认自己醉了?只有那些清醒的家伙,才会说,我醉了……我醉了……”
随之,数个仙人就是面面相觑。
是啊,张老三既然没醉,干嘛两次抢酒都抢不到呢?
这个年人仙人,一定深藏不露。
他们为了掩饰心头骤然升起的恐惧,一个个尽都大笑:“没错,我们现在还不是朋友,到下次相见才算是,既然如此,我就买酒,多少仙石?”
雪衣淡淡说道:“不贵,一葫芦野灵酒,不过就是一百万块精纯的中品仙石而已。”
“是不贵。”有仙人暗暗咬牙切齿地说道。
“没错。”那个张老三接口道,“这么珍稀的野灵酒,一葫芦居然才卖一百万块,太便宜啦,来十葫芦!”
言语间,他就将两三枚装满仙石的空间戒指,非常爽快而又大喜地扔给雪衣,似乎他真的占了很大便宜似得。
他这么“爽快”而又“大喜”,其他仙人不禁也都是“大喜”,一个个地尽都将装满仙石的空间戒指扔给雪衣。
雪衣一一接过,同时间也每人扔过去数葫芦野灵酒。
随之他大笑而去。
“没错,一人乐,不如众人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