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个人中，最好学的人是秦思思，但她并不是学得最好的。
她最佩服的是沈蕊和方莹，就这么样惨无人道、惨绝人寰的训练，她们竟然一点怨言都没有，还始终面露微笑。
她实在是太佩服她们两个了，她有一种错觉，那就是这两位可能已经超脱成仙了。
“顾若晴，你那苦着一张脸是给谁看的？”赵嬷嬷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顾若晴的身边，朝着她的小腿就给了一藤条，“你现在是在给我摆脸子吗？那进了宫，你岂不是就得给皇上摆脸子了？”
顾若晴抿了抿唇，然后勉强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百倍的笑容。
“不敢。”
“不敢？我看你是敢的。”赵嬷嬷又用手戳了戳顾若晴的脸，“要不要给你拿面镜子过来，让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到底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不，不用了。”顾若晴又努力地让自己扬起了一个看上去自然一些的笑容。
虽然她确实是照着那嬷嬷说的话做了，但她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腹诽：都折腾成这样了，谁还能发自内心地笑啊？
但是一转头看到除了她和林玥之外的另外三人，她觉得好像还是有很多人能笑得出来。
秦思思之前虽然没有做过这种训练，但她有着非常隐忍的性格，由此可见秦思思对于进宫这件事是下了很大决心，而且非常有信心的，她正在想方设法地得到赵嬷嬷的认同，她想证明自己虽然没有沈蕊和方莹那般有经验，但她聪明肯学，所以并不差。
于是表现好的人好得太明显，她和林玥这种表现得非常一般的人，这么跟着一比较，就直接沦落到表现差的行列中去。
林玥年纪小，胆子也不大，这么一番折腾她也只能忍着，一句话都不敢多说，赵嬷嬷说哪里不对，她就立即改正。
这一点顾若晴比不上林玥，她这一天实在是又饿又累，现在只想好好吃一顿，准备下午的练习，所以面对着赵嬷嬷的刁难，她越来越烦躁。
“赵嬷嬷，您看时候不早了，要不咱们先吃吧。”顾若晴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提议道，“毕竟大家都是姑娘，体力不济。而且您下午应该还会给我们安排其他的训练吧？”
她潜在想说的话就是：不吃饱了怎么忙活？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吗？”赵嬷嬷瞪了顾若晴一眼，“你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的，大家都是同样在训练，为何人家都没有意见，只有你不老实？吃东西很重要吗？我不让你们吃东西也是为了你们好，皇宫里有那么多的珍馐美味，如果你们贪吃，到时候身材就会走样。后宫有那么多女人，你们以为皇上还会去喜爱一个身材变形的人吗？”
“那也不能饿着啊。”撑死也比饿死强。
赵嬷嬷摇了摇头，朝着顾若晴咬了咬牙：“你还真是不成气候，像你这样的人还想进宫做娘娘？那岂不是连街边的乞丐都能进宫了？”
听着赵嬷嬷数落顾若晴，秦思思脸上的笑容就越来越灿烂。
她早就知道过若晴这样的，即便有一张好看的脸，但也绝对成不了什么气候。
也亏了她一开始还把顾若晴当成劲敌，现在想想自己都觉得可笑。
什么样的敌人能窝囊成这样？
“赵嬷嬷，大家都练了那么长时间了，真的都累了，想歇一会儿。”顾若晴直接绕到赵嬷嬷的身边，拉着赵嬷嬷的胳膊讨好道，“您看您也忙了一个上午，肯定也累了吧？我知道您的辛苦，我也知道自己确实太笨了，很多事都做不好，让您费心。您看现在本来就是用午膳的时间，不如大家先吃饭，晚一点再继续联系，好不好？”
秦思思鄙视地冷哼了一声。
她不认为顾若晴的这一招能有多大作用。
这种年纪大的老嬷嬷什么阵仗没见过？光是几句好话、几句撒娇就能打发得了？做梦吧。
像是赵嬷嬷这种人，若是不能给点什么实际的好处，肯定是不行的。
于是秦思思就在那边饶有兴致地等着顾若晴出糗，等着赵嬷嬷把顾若晴大骂一顿。
“赵嬷嬷，其实说实话，您长得特别像我的外婆。小时候我外婆最疼我了，把最好的东西都给我，冬天怕我冷着，夏天怕我冻着，连娘亲都没有这么好。”顾若晴顿了顿，语气有些哽咽，“赵嬷嬷，昨天第一眼见到您的时候，我就有一种错觉，觉得您就是我的外婆，虽然有的时候也很严厉，但却永远都无法忽略她对我的疼爱。”
顾若晴见这嬷嬷大概有五十多岁，在宫里做嬷嬷的肯定是到了出宫的年纪却没出宫，可能是因为无处可去，也可能是因为效忠主子。总之，嬷嬷都是没有结婚的，没有子女，所以她才选择采用亲情战略。
说完这一段话之后，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赵嬷嬷的表情。
只见赵嬷嬷蹙着眉头，不再是那一副凶巴巴的表情，有些动容，眼睛微红，眼眶微湿。
果然，成功了。
“唉，算了算了，既然大家都饿了，那就先吃饭，吃完饭再继续练习。”赵嬷嬷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手帕非常不经意地擦拭了一下眼角，“都麻利着点，听到没有？”
“赵嬷嬷，您不跟着我们一起吃吗？”顾若晴问道。
赵嬷嬷摆了摆手：“不了，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半个时辰之后再继续练习，听到没有？”
“听到了，谢谢赵嬷嬷。”秦思思抢着说道，“你放心，我们下午一定会好好练习，不会辜负您对我们的期望。”
顾若晴捂着嘴差点把刚喝进嘴里的汤吐出来。
秦思思看着清高，但拍马屁的功夫还只停留在表面，只知道说一些讨好别人的话，完全不懂得动心思。
按说这样的人才是笨啊，大概在秦思思的脑子里，想要收买人无非就是两种。
一种是献殷勤，另外一种就是献银子。
很实际，但偶尔还是有失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