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长夜的手心瞬间冒出一手汗。
“怎么还呆着，快去练刀！”了然道。
“是，师父。弟子这就去。”齐长夜对着草房遥遥一拜，逃也似地离开了。
“你也不要呆着了，快些侍弄我的菜园。”房门自动合上，了然的声音从门缝中透了出来，“若是我的菜死了，晚上没你的饭吃。”
白广有立刻拿起手上的锄头，卖力地干了起来。哪想到，真如齐长夜所说，白广有这一干，就干了十多天。
在这十多天中，齐长夜还是每天坚持练刀。但是白广有一点悟出道理的意思都没有，而是起早贪黑，在菜园中忙碌着。齐长夜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奈何有了上一次的教训，齐长夜也不敢提醒白广有了。这一切只能靠白广有自己领悟了。
十七天之后的傍晚，白广有终于完成了一天的劳作，从菜园中直起了腰。看着比之前长势更加喜人的各种蔬菜，白广有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惊喜道：“果真如我想的那样。这菜园充满勃勃生机，若是打理的好，不管是什么样的菜苗，都会生的枝繁叶茂。就像修仙一样，好好地修炼，终有一日会有所成就。”
说完，白广有也顾不得整理满是泥垢的衣服，走到房门前站定，刚想敲门，便看到屋门自动打开。正当他诧异不解时，了然的声音传了出来：“看来你终有所悟，也不枉这几日的辛苦。你进来，让我听听你的道。”
白广有昂首挺胸，大步跨进去。
“弟子见过师父。”白广有躬身行了一礼。
了然左手遥遥一扶，便看到白广有身前幻化出一只淡青色的手掌，轻轻把白广有扶了起来。
“讲讲你这几日的收获。”了然面带微笑，鼓励道。
白广有精神焕发，一点也没有在菜园中忙碌多时的疲惫之色：“弟子于院子里劳作数十日，发现一个现象。这些菜苗中，有的长势好，有的长势差；有的菜叶枯黄，有的菜叶嫩绿；有的生机焕发，有的半死不活。”
“这是一片菜园常见的景色。”了然道，“你从中有什么体会。”
“这便像人一样，修仙的资质有好有坏。”白广有道，“弟子在菜园中想到，若是给这些菜苗，提供最好的生长条件，这些长势不好的，会不会就因此长得好了。于是我便天天给这些菜苗浇水，施肥，除虫除草。这半个多月下来，原先那些长势差的菜苗慢慢的就恢复过来，变得生机勃勃，与那些之前长势好的没有多大的差异。”
“不错，正是如此。”了然道。
“这便像修仙之人的修行。天资的确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但是勤能补拙，若是努力修行，打牢基础，就算你的天资略逊，那么有这些努力，成就也不会差。这次的斗法大比，我虽然棋差一招。但是以后的日子，勤于修习，成就也不会下于今日败我之人！”
“很好，很好！”了然抚掌大笑道，“我就是想让你明白，一时的胜负，并非一生的胜负。勤于修习，厚积薄发，探得大道指日可待。”
“那么也就是说，弟子过了师父的考验了！”白广有喜上眉梢。
“不错，你完成的很不错。”了然道，今晚你回去，等齐长夜练刀回来，你便同他一起来我这里，我有事吩咐。
“是，弟子告退。”白广有躬身一礼，带上房门，退了出去。
了然看着白广有带上房门，右手轻轻一指，便点着了桌上的烛火。随后他看着烛火，轻轻道：“白广有的心性坚韧，同时看他努力照料菜园，使菜园焕发生气，便可知他以后的道路主为创造，有生生造化之意。和我现在的道如出一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若不是资质差了许多，将来的成就不会下于我。”
“至于齐长夜，此子悟性更好，能够在一个时辰之内了解我的意图，并从中获得自己的理解，如此悟性，怕是还在我之上。只是此子获得理解的手段，是拔了那些菜苗的根，毁了生机所得。而后更是想偷偷把自己的方法告诉白广有。此人心性主杀，并且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性子也过于刚直。却不知刚过易折，这将是他的弱点。而且主杀戮，戾气太重，怕是修行之时，少不了腥风血雨。这种弟子，还好是重情重义，不然注定孤苦一人。”
“这两个弟子，一个坚韧，一个刚猛；一个命格为生，一个命格为死。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性，没有孰强孰弱之分。不过杀伐之事，到底也是有违天道，除非天地规则所允许，那么将来的成就，白广有怕是会略胜一筹。”
“不管如何，这三年我便尽心尽力调教他俩，也算尽了这缘分。等到出岛去那里看看，也算是完成我的心愿吧。”了然一声叹息，随后陷入了沉默。
是夜，乌云重重，将天空遮蔽，不见一丝的月光和星光。菜园中，各种小虫也仿佛害怕了这枯寂的黑暗，收了吵闹恼人的叫声。
茅草房外，齐长夜和白广有肃然站立，轻敲房门，问道：“师父，弟子奉命前来拜见。”
屋门无风自开，齐长夜和白广有也仿佛习惯了，进去后便轻轻带上房门，进到了然的房间中。
“师父。”两人拜道。
“你们是我这一百年来，唯一被我承认的弟子，也是我最最费心的弟子。”了然看着他俩的眼睛道，“这其中的缘由，牵扯到我自己的事，你二人不需要知道。你们唯一要知道的是，我希望你们在我身边的这三年，修仙有成，可以衣锦还乡。”
齐长夜听后，心中一阵感动，忙道：“师父大恩，长夜肝脑涂地，无以为报。”
了然摆摆手，道：“我可不需要你们什么报答。只是希望你二人可以勤勤恳恳，刻苦修行，修得一身好本事，将自己保护好。我们师徒缘分只有三年，过了三年之后，怕是无缘再见。为师希望，你们能够平平淡淡度过一生。”
说道这里，了然仿佛想起了一些悲伤的事情，眼角微微有些湿润。他停顿了一下，这才接着说道：“只是人心险恶，你等还是要有些自保之力的。我便给你们安排一次外出的历练。”
齐长夜惊讶道：“外出，去哪？难道是其他修仙门派？”
“不错。我们修仙之人，以五大势力为首，分别是紫玉仙府，道阳宫，无极殿，灵虚山，云中仙宫。而除了这五个主要的门派外，还有许许多多小的门派，还有独自云游天下的散修。这些散修为了同我们争夺资源，便成立了一个无为盟。这次，你们去的地方就是无为盟势力所辖的地方。”
“我等要去干什么，请师父示下。”齐长夜道。
了然道：“我希望你们可以见见这修仙者的另一面，那便是夺天地之造化。这样，必定少不了杀伐。你等这次去，便是为了历练，同时，为我带回两个深海血珍珠。若是没有带回来，你我的缘分也算是尽了。若是带了回来，我便用这珍珠，为你等做一件法宝。”
“师父方心，我们必定不会辜负师父的厚望。”白广有胸脯立刻拍的咚咚作响。
“不知我们这次，需要去哪里？”齐长夜沉声问道。
了然微微一笑，披肩长发无风自飘，淡淡道：“蓬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