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墨白比谁都了解两个人实力的差距,他跟自己宣战,就代表着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一个是自己的性命,一个是认识了不足两个月顶多算是有好感的人,傻子也知道应该作何选择。
所以青城才会在让修仙者守护好洞口之后就放心的行动,却没有预料到他还是低估了苏小白在墨白心中的影响。为了苏小白,他甚至可以不顾一切的跟自己开战。
“你如今已经亲眼瞧见了,难道还不信么?”
墨白没有回答青城的话,更没有因为他眼底的鄙夷和高傲而有丝毫的懊恼。他只是不缓不急的说出了眼前的事实罢了,那种风轻云淡的语气就像是这产战争他才是主宰输赢的那个。
无疑,墨白的态度愈发的激怒了青城。体内的灵压开始胡乱窜动,一股股的热流在五脏六腑之间穿梭着,身体开始变得灼热,而围拢在青城周围的蓝光也开始刺目,像是凝聚了所有的灵力正蓄势待发一般
“既然你要为了一个苏小白放弃自己的性命,我便是要成全你。别以为你趁着我剥离七魄进行的偷袭可以让你打败我,如果没有必死的觉悟,你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让素华复活让苏小白堕入六道之外。又或者,你想要为佳人送命。不管如何,你的死是注定了的。既然你那般焦急,那我就成全你罢。”
青城的语气要多狂妄就有多狂妄,就仿佛墨白只是他掌心的一只蚂蚁,随随便便就可以捏碎。
“那便要来看看,究竟是你死还是我亡。”
墨白说到最后,语气陡然变得轻飘飘的,像是一声模糊的叹息,缓缓地流过心脏然后无迹可寻。
短暂的交谈之后便是更加迅猛的攻势,因为速度太多,所以只能瞧见蓝色和粉色的光影,像是划破夜空的闪电。刺目,震撼,迅速,凌厉,找不到真切的摸样,只感受得到耳朵里传来的轰隆声。
就仿佛是天地开始发生摩擦,翻涌着,然后地壳一点点的裂开,再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缺口和断层聚拢。硕大的痕迹几乎遍布世界,让一切都变得斑驳,让时光也在轰隆隆的巨响里凝结,只剩下不停变换着的蓝色和粉色光芒。
幽暗的洞穴被照亮,寂静被打破,甚至连覆盖着冰棺的厚重冰层也开始缓慢的融化,像是被热力烘烤着,又像是空气开始升温。
而之所以会如此,便是因为墨白和青城的灵力在相互碰撞和相互摩擦中让周围的空气开始迅速的升温,而战斗正酣的两人丝毫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当然,温度升高对苏小白来说是有好处的,所以就算是墨白意识到了也不会提醒青城。
温度的升高,唯一受到伤害的便只有素华。一旦冰层融化,她的尸身就会一瞬间腐烂。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仿佛是谁拿了一个巨大的沙漏搁在地上,沙子从缝隙里一点点的流淌到另一半的容器内。那条细密的线条让人看不真切,却能够从越来越少的沙粒里瞧出焦急和惶恐来。
无数次的直击,墨白知道自己的灵力正快速的流逝。再这样下去的话,他恐怕撑不过片刻。
青城似乎也感受到了墨白的灵力损耗的厉害,然而他却无心得意。因为墨白几乎是豁出了性命的在战斗,所以每一次的攻击都带着满满的杀气,自然青城无可避免的被这份汹涌的杀气所伤。他如今,亦是损耗严重,只不过比墨白稍微多一点点的灵活罢了。
此时,对于墨白和青城来说便是决斗的号角已经吹响。
因为绿姬,很开就要成熟了,似乎已经可以瞧见三片叶子聚拢在一起,而那粒指甲大小的露珠开始一点点的在满月的光华里变得饱满。当叶尖上的露水沉重要必须坠落的时刻,若是墨白还没有打败青城,一切的一切就会变得毫无意义。
墨白比谁都清楚这一点,更是决定纵然耗损了灵力吞噬了内丹,也要拼死阻挡青城。
下定了决心,墨白最后瞧了一眼苏小白,眼眸不再是妖娆的清艳,而是决绝。当青城察觉到墨白意图的时候已经太晚,那道忽然炽烈的粉红色灵光几乎在瞬间涵盖了青城的蓝色灵光,然后吞噬,最终直击青城的内丹。
那一瞬间,心脉被震碎的声音在青城的脑海里被无限倍的放大。就像是忽然进入一个无声的世界,长长久久的安静之后从自己的耳朵边陡然炸开一声巨响。之后便是轰鸣的声音,除此之外世界一片寂静。
许久之后,滚烫的鲜血开始前赴后继的涌入青城的喉咙间。那股腥甜的气味,让他再一次体会到了痛不欲生这个词。
“哇……”
终于,一口鲜血从青城的嘴里吐出,喷溅在地面上冰棺上。在冰棺的映衬下,鲜血的颜色愈发的刺目。
青城不甘心,他不愿意就此离去。可是他知道自己的灵力被损耗的已经殆尽,跟拼死相搏比较,似乎离开然后借助最终的生机强势回归才最划算。如今他已经等待了三千年,如果可以在之后杀气银的话,他不介意再等三千年。
于是青城转身,化作一团烟雾消失在洞穴。
“噗……”
墨白的面容一变,一口鲜血同样从他的嘴里喷出,鲜红的梅花盛开在地面,妖娆的如同天边火红的夕阳。
许久之后墨白才缓缓地抬手,擦干净唇角的血丝。他回头,安静的站在原地看着苏小白昏迷不醒的摸样,心底渐渐滋生出一股暖意。于是,妖冶的笑便涌上他的眼角眉梢,温暖的气息让他的面容在惨白中多了一丝的温柔。
“小白,我总算是没有让你失望呢。”
一句似叹息似自语的话在空气中消散,墨白微微一笑然后踉跄着往绿姬走去。感谢青城在之前移开了阻挡绿姬的巨石,因为此时的墨白就连推开巨石的力气都没有。
终于,墨白走到了绿姬旁边。他的身后,用鲜血铸就的脚印衬托着冰冷的地面,刺目而惊心动魄。
此时,绿姬叶尖的露水终于饱满,然后在坠落之前。散发着绿色光芒的绿姬便落入墨白的掌心。
那一刻,温暖从掌心开始蔓延,瞬间就占领了心脏然后通向四肢百骸。那一刻,墨白似乎听到了春暖花开的声音。他的唇角,眼底,温暖的笑容像是冬日拨开乌云之后的暖阳。
灿烂,夺目。
捧着绿姬,墨白再一次强忍着体内灼烧一般的痛楚走到银身边。此时,恰好青城的封印结界被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