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安下车,站在这个名为“鬼宅”的院落前站定,看着那明目张胆的鬼宅两字,一时之间,倒是觉得莫名喜感。
“原来,真的叫鬼宅啊。”卿安微笑,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倒是挺配你们的身份的。”
那男子一身玄袍,墨发束起,一丝不苟,面容俊俏,眼角一道疤痕浅浅的点缀着,但是给他儒雅的气质添了些气势。
闻言,那男子嘴角抽了抽,“魍魉恭迎二位大驾,里面请。”
“怎么?魑魅还是不能见人?”一边欣赏着园中的景致,一边嗤笑着开口。
魍魉不敢接话,只是在心里不停地暗示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在意,惹不起,惹不起。
卿安勾了勾嘴角,真是小心眼有记仇的男人啊。
帝君归也不计较,只是不经意间看到卿安嘴角的那抹笑,心里那点对于魑魅的不满也就消失了大半。
所谓鬼宅,其实并没有鬼,有的不过都是些傀儡,或者说是木偶。
“这茶也喝了,怎么?果然是见不得人了?”卿安喝下最后一口茶,漫不经心的继续戳人心窝子。
魑魅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这话,心里简直一万匹羊驼奔腾而过。
说好的温婉优雅呢?说好的善解人意呢?说好的大家闺秀呢?这画风不对呀?
“之前受了点伤,怠慢了。”
尽管心里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但谁让说话的人是她呢,再多不爽也得放肚子里,封好了。
从进厅之始到现在,帝君归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安静的坐在卿安身旁,享受这难得的正大光明待在她身边的时光。
鹿蜀一双血红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卿安的后脑勺,其实他想看的是正面来着,只可惜,他的位置只能看到后脑勺。
卿安能感觉得到那双眼睛里透出的渴望,以及小心翼翼。
如果不是顾及到某人在场,她早就把身后那小心翼翼的小孩报道怀里好好疼爱一番了,只可惜,现在还不行。
正在她感觉自己就快要顶不住那眼神的杀伤力,准备转身拉过那孩子的时候,魑魅到了。
卿安松了一口气,幸好,若不是魑魅及时到,自己怕是………。
魑魅一进门就感受到了两道三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其中两道极为不善。顺着视线看去,双眸血红,恨不得撕了自己的是一名红眸银发的少年,威压中带着警告和不满的是带着面具的帝君归,而那唯一一道略带善意的就是刚刚捅了自己心窝子的卿安,魑魅不漏痕迹的缩了缩脖子,心里叫苦不迭,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无辜躺枪。
想必魍魉,魑魅的面相倒是邪魅了不少,上挑的眼角,永远带笑的眼,此时的面色倒是苍白的不像是人。
“沙华在哪儿?”
卿安此时已经没了耐心,见人来了,也懒得寒暄。
魑魅和魍魉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果真如此的无奈。
“他受伤了,至今未醒。”
说到正事,魑魅那张魅惑人心的面容上也流露出郑重的神色来。
“何人所伤?”
魑魅摇摇头,“并未看清,那人面上被施了术。”
卿安皱眉,看着魑魅,“你的伤也是因为这?”
魑魅点点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无能。
所有人都静默了,能将两人都伤到,还能全身而退,此人不容小觑。就算是因为在人间,受到约束,但两人的能力依旧摆在那里,寻常人是绝对办不到的。
“婳梦呢?”
帝君归看向魑魅魍魉,语气淡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压。
“半年前,婳梦去采曼陀罗了,至今未归。”魍魉沉吟两息,抬头语气低沉的开口。
一时间,大厅里一片静默。
“有人闯进罗刹阵。”魑魅魍魉突地转身,看向城门方向。
卿安挑眉,闯?再看看两人严肃的面色,看来是敌非友啊。
“婳梦小姐回来了。”此时一名仆从从站在厅外,身后有两人抬着浑身是血的婳梦。
帝君归眼中红光微闪,小鹿的眼睛也不再是纯净的水眸了,此时,那里满是杀意。
魑魅魍魉在第一时间检查了婳梦的伤势,这才让人带她下去修养,婳梦自身就是神医,早在受伤之初就做好了防护措施,如今看上去虽然凶险,但人却是没有危险的,修养两天就好。
“看来,今天有客人来。”帝君归看向门口杀气腾腾的两人,举了举杯,“两位不去看看吗?”
魑魅魍魉转身,点了点头,随即消失在众人面前。
卿安坐在首位,低头看着杯中旋转的茶叶,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