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终于醒了,这脸怎么这么红啊?”文曲阳说着便要伸出手去探凌雨墨的额头,被凌雨墨挡下。
“呵呵!”流苏实在忍不住笑道,又硬是憋了回去,只好低下头去,咬着手指头,尽量克制内心的兴奋。
“我没事。”凌雨墨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异常尴尬。
“哦,我知道了。”文曲阳故意拖长了音,意味深长打量着二人,然后就笑了。
“既然醒了,想必是没事了,我先走了。”司徒若梦冷冷道,然后收起虚天幻镜,准备离开。
“等一下。”流苏叫住了她,“师叔,谢谢你!”
“不必谢我,我不是帮你。”司徒若梦冷冷的说道。
“谢谢你!”凌雨墨也对司徒若梦道。
“只要你平安就好。”司徒若梦看着凌雨墨的脸,见凌雨墨刻意避开她的目光,只好离去了。
“你们都不谢我,你我也走咯!”文曲阳识趣地摇着扇子慢悠悠地往门外走去。
“谢谢文师叔……”流苏欢快的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文曲阳也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了,房间静谧了几分钟,静到她都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气氛却越来越尴尬,完全没有了梦境之中的那种感觉。
“师父!那个,我先回房间了。”流苏背对着凌雨墨道,她不敢回头去看凌雨墨的脸,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
“好。”凌雨墨淡淡地回答。
流苏一溜烟跑回自己的房间,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她实在受不了刚刚那种诡异的气氛,她不明白,为什么在虚天幻境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一切似乎都是合情合理的,那么美好,怎么一出来气氛就变得如此尴尬?
流苏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反正师父醒了就好,她这段时间日日夜夜守着昏迷的凌雨墨,实在太累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蓬莱大殿上,许许多多的人围着他和师父,乱糟糟的,他们对师父完全没有了平时的严谨和敬畏,像是在讨伐。
“仙尊,你可是我们仙界众人都尊敬的仙长啊,是我们的表率,你怎么可以做出如此有悖道德的事情?先不说她还是罗刹之身,就算是普通女子,可她也还是你名副其实弟子啊,古人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不懂事就算了,你怎么也对她生出男女之情呢?”泗水派岳千秋冷笑了一声,轻蔑道。
“是啊,是啊,真是荒唐。”四下皆跟着岳千秋附和道,一时间议论纷纷。
“仙尊,你把她逐出忘忧殿,此生再不要与相见,潜心修道,你依然是我们的仙尊啊!”天山掌门玄空道长苦口婆心道。
“以前我为蓬莱,为天下苍生而活,现在我只想为她而活。”凌雨墨依然是淡漠的声音,却透着不可逆转的坚定。
然后他不顾众人反对,牵着她的手,往忘忧殿的方向缓步而去,慢慢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中,就像当初收她为徒一样的坚定决绝。
“师父,都是我害了你。”
“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
“嗯!”
又过了一日,流苏下忘忧殿,准备去吃饭,因为东林已经一天没有送饭上来了。
“她还有脸到下殿来,居然跟自己的师父……”
“就是啊,这仙尊也是,唉!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
“他们二人以前就单独住在忘忧殿上,这日日夜夜的,我看啊,说不定早就……哈哈哈……”
一些师兄弟都跟着哄堂大笑起来,说着很难听的话,他们说自己也就算了,怎么可以这样说师父?
“不,不是这样的……”流苏大叫道,然后就吓醒了。
原来是做梦啊!流苏吓得一身冷汗。
可是,梦里的一切不都是现实要面对的问题吗?原来自己想不通的原因是这个,在梦境里他们能够相互吐露心声,敞开心扉,无所顾忌地爱着彼此,是因为那只是梦境,梦境里只有他们二人,没有师父,没有徒弟,没有蓬莱,没有众人,所以回到现实世界中,他们依旧是师徒,他们中间隔着无法逾越的距离,如果在一起,便是世人眼中不可能接受的存在,这一点,彼此都明白,所以,才会如此尴尬的吧?
原来,我们还是隔着千山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