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殿之上,忘忧石旁,凌雨墨对琴而坐,却没有弹,兀自坐着,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摊开来,怔怔地看着,苍白的脸上,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着。
“师兄,吃药了。”百里嫣然端药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凌雨墨合上纸,来不及放回怀里,就被百里嫣然抽了过去。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百里嫣然默念着。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却画出了你的灵魂。”百里嫣然无奈地轻摇了一下头,然后去看凌雨墨的脸,无奈露出一丝苦笑。
凌雨墨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远方,无一丝血色的薄唇轻抿着,淡漠的眼眸中似乎多了一丝氤氲的水气。
“明天她就要嫁给宁无尘了,这些东西我看还是扔了吧!”百里嫣然说着准备去撕那张画纸。
“咳!”凌雨墨一口血喷在伏羲琴上,人也跟着倒下去。
“师兄,师兄!”百里嫣然慌里慌张把画收起里,一只手握住的凌雨墨手腕,另一只手搭在凌雨墨的脉搏之处,凝神。
天啊!情毒已到了这般地步,看来这些药是丝毫不起作用了,怎么办?
百里嫣然将凌雨墨放在榻上躺着,心神不定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咚咚咚”响起敲门的声音。
“文师弟。”百里嫣然打开门。
“嗯,我来看看师兄怎么样了?”文曲阳一脸担忧的走到凌雨墨身边。
“看来师兄是坚持不了多久了。”文曲阳也伸手去探了探凌雨墨的脉搏,叹了口气,无奈的说。
“不,不会的,一定还有办法的。”百里嫣然一脸惊恐地摇着头,“天书,对,天书一定知道救师兄的办法”百里嫣然突然想到天书,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的兴奋。
“天书?”文曲阳若有所思道。
“对,天书知道一切,可是我的一次机会已经用完了,文师弟,你……”
“我当然愿意救师兄了,只是这天书在天山派,他们会借给我们吗?”文曲阳担忧道。
“他若不借,我们就抢。”百里嫣然面露狠色。
“为了救师兄,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事不宜迟,现在就去。”说完二人便御剑往天上方向而去。
罗刹宫里,流苏睡眼惺忪地睁开眼,整日无所事事的昏睡,都不知道时辰了。
“这么快就到婚礼的日子了吗?”流苏看着屋里张灯结彩的,面无表情,有气无力地问。
“回圣女,是的,明天就是您大婚的日子。”上官令回禀道。
“哦!宁大哥呢?”
“他出去了。”
“哦!”
“你真的打算跟他结婚吗?”上官令壮着胆子问道。这上官令是惟恐天下不乱,若流苏真跟宁无尘结婚了,那说明经年的执念也真的放下了,他还指望利用流苏来对付仙界各派呢,所以试探道。
流苏意味深长的回望了上官令一眼,没有说话,上官令立刻吓得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禀告圣女,外面有一女子求见。”一个侍女道。
“不见。”流苏以为是玲珑,所以一口拒绝。
“是谁啊?”上官令问道。
“自称是蓬莱长老司徒若梦。”
“是她?她来干什么?”流苏略微思索了下,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侧卧在贵妃椅上,慢悠悠地说;“让她进来。”
“瞧这张灯结彩的,还真打算结婚啊,我还真是替师兄感到不值啊,爱上你这么个薄情寡义之人。”司徒若梦走到门口,瞥了一眼两边的大红灯笼,嗤之以鼻道,然后款步向流苏走近。
“你说什么?”流苏突然坐起来,我先是愣了一下,像是在想什么。
“怎么,不敢相信是吧?我也不敢相信,师兄他那么清明通透的一个人,居然也会陷入这情爱的执念之中,还是自己的徒弟,真是令人吃惊啊,不是吗?”
“你胡说,他爱的是百里嫣然,他亲口承认的。”流苏脸色煞白,不可置信直摇头。
“她?她做梦,中情毒之人,心之所念的那个人在身边,毒是不会发作的,如果师兄爱的人是她,那为什么情毒不但没好,而且越来越严重?”
“他爱的是我?可是他为什么要骗我?”
“我猜他骗你可能是碍于你们的师徒身份吧!爱上自己的徒弟,他又如何能原谅自己呢?他的毒已入骨,已经开始昏迷了,如果你还想知道什么,你自己去问他好了。”
“你不是爱他吗?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就是不想让百里嫣然那个贱人得逞,天天往忘忧殿跑,还真当自己是……信不信由你。”司徒若梦气愤地说道道,然后便离开了。
他是爱我的,他是爱我的,哈哈哈……
流苏突然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那种油然而生的狂喜,兴奋,感动,她再也忍不住,她要去见他,她要马上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