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醉舞青山
这日傍晚,凌雨墨在书房案前写字,流苏在一旁看书,夕阳的光辉撒进房间里,无不静谧美好。负责忘忧殿书信往来的弟子东林上殿来,站在门外,微微颔首。
“仙尊”
“何事?”凌雨墨简短的问道,然后示意他进来。
“下月初十便是青山派新任掌门宁无尘继承大典,特送来请柬,请掌门前去赴宴。”东林一边向凌雨墨道明,一边把请柬恭敬地递给凌雨墨后便自行退下了。
“师父,你带我一起去好不好?”流苏放下手中的书,拖着嗓子央求道,自从上次参加仙剑大会后,已经快半个月了,就日日待在这忘忧殿练剑,读书,都快闷坏了,一直以来总想出去看看,听说青山派地处中原,是最热闹好玩的地方,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也好,你也可以历练历练”凌雨墨先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那一刻他并没有多想,只是不忍拒绝那样一个纯真的笑脸。
“真的,师父,太好了,师父”流苏一时兴奋,双手拉着凌雨墨的一只手腕欢呼雀跃地跳起来,在她的跳跃下,凌雨墨的手臂连着身子也被她摇得晃了晃,定了定神才保持平衡。流苏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自己如今已经是大人了,虽是师徒,总归男女有别,红着脸放开手,一溜烟跑回自己的房间了。
蓬莱在东海之上,而青山派在中原,两派之间相差甚远,虽说不用向凡人一样跋山涉水,纵使是御剑飞行也需半日功夫,二人当日一早便起身上路,原本是一人乘一剑并排飞行的,飞到一半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流苏看着漫天飞舞的大雪,心情美美的,便用手去接飘来的雪花,在蓬莱山上可从来没有见过雪,忘忧殿四季如春,根本没有季节变化,此番见到雪异常兴奋,竟忘了寒冷。
“啊~师父”,流苏原本就有些体力不支了,再加之冬季寒冷,空中寒风刺骨,还分散意念去接雪花,没想到一个趔趄,从剑上掉下去。
凌雨墨一闪而下,一个公主抱,接住了下掉的流苏,流苏缓缓地睁开眼睛,身子还有些发抖,看着师父镇定的表情,流苏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也修炼这么多年了,御剑居然还能掉下来,真是太丢脸了,不禁脸有些发烫起来,只好把脸尽量埋进凌雨墨的温暖的怀里,不让他看见。凌雨墨抱着流苏缓缓向下,落在一块空地上,把流苏放下来。
“先休息一会儿吧”
流苏完全忘记了刚刚的意外,又恢复了玩闹脾性,一个机灵向前跑着,雪地里留下她深深浅浅的脚印,流苏笑着欢呼着翩翩起舞,却脚一滑摔了一跤,疼的龇牙咧嘴,下一秒却又乐不可支,凌雨墨忍俊不禁地扑哧一笑,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
流苏难得看见凌雨墨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于是借此机会捏了一团雪球向凌雨墨砸去,凌雨墨一偏躲了过去。
“七七,别闹……”凌雨墨还没说完,又一个雪球飞过来,凌雨墨一伸手接住了,转而也向流苏砸去,流苏在雪地里滚着,笑着,闪躲着凌雨墨一个又一个飞来的雪球。
“啊,哈哈哈哈,师父,我认输了,师父,啊~”流苏在雪地里滚着,笑着,突然一下落空,流苏只觉得身子往下一坠,摔在猎人捕猎的陷阱里。
“看你还贪玩”凌雨墨把流苏拉上来,帮流苏拍拍背上的泥土,还有头发上的枯叶,宠溺地埋怨道,流苏却嘻嘻笑着。
“好了,该上路了。”
“师父,疼,我要跟你共乘一剑。”流苏揉了揉腿,故意嗲着嗓子撒娇起来。
“好了,上来吧!”凌雨墨迟疑了下,然后让流苏站到自己的剑上,流苏站在凌雨墨的身后,一只手抓着他的袖子,一手伸出去玩雪。
二人到达青山派时,其他门派都已到场,看着师徒二人共乘一剑而下,便停止了谈笑,微微向凌雨墨行礼。
“这仙剑大会的魁首,怎么还要和自己的师父共乘一剑呢?”岳千秋冷嘲热讽道。
“我是,我是因为我路上摔了一跤”流苏连忙解释道,刚说完却又发现越描越黑,不禁又脸红起来,不知说什么好,有些沮丧,给师父丢脸了。
“摔了一跤?不会是从剑摔下的吧?那凭仙尊的功力也该把你接住没真摔着吧?”岳碧蓉嘲笑道。
流苏狠狠瞪了一眼故意找茬岳碧蓉,没想到她也在,上次比输了,只怕是怀恨在心。
“我说怎么上仙也喜欢姗姗来迟呢,原来如此啊!”岳千秋阴阳怪气地说道。
凌雨墨扫了一眼岳千秋,并不打算与他浪费口舌。
“无妨无妨,时辰还早。”宁无尘上前说道,并引凌雨墨到位子上坐下,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流苏,把流苏弄得不知所云。
这宁无尘人称出尘子,生性随意,好音律,原本是青山掌门清莲道长的大弟子,没想到青莲道长仙逝,他不得不继承青山掌门之位。
流苏被带到后面与各派掌门带的随从和弟子坐在一起,看着那么多陌生面孔,她只好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以免尴尬。
看着大家相互敬酒,说话,流苏只觉得自己似乎格格不入,或许是在忘忧殿呆的太久了吧。只好一个人无精打采地吃着摆放在旁边的果子及菜肴。各派掌门之间都忙着敬酒,客套寒暄,拉拢关系,只有凌雨墨坐着无动于衷,有人给他敬酒,他也只是微微点头,礼节性地喝一杯。
“蓬莱首徒,怎么一个人坐着,怎么不喝酒啊,可好喝了?”岳碧蓉端着酒杯坐到流苏旁边,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
“我不胜酒力,师父不让喝酒。”流苏随便应付了一句,流苏明显感觉到从一开始岳碧蓉就对自己不怀好意,所以不想与她有过多的瓜葛,以免再生是非,自己可是答应了师父会好好听话绝不闯祸的,再者自己确实是不胜酒力的,喝一点就会醉了。
“哟,真是听话的好徒弟,今天可不一样,又不是在你们蓬莱,大家今天都留宿在这,就算喝醉了也无妨,来,我敬你”司徒碧蓉给流苏倒了一杯酒,并把杯子举到流苏面前,然后一饮而尽,让流苏不得不喝。
流苏看了一眼凌雨墨,只见他正和天山掌门玄空道长说着什么,并没有看她,纠结着不知如何是好,岳碧蓉又咄咄逼人,她只得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下肚,流苏就觉得头晕目眩了,司徒碧蓉居然又倒了一杯酒,喝完还把酒杯朝下,一副要和流苏斗酒的姿态,而且还是一副非赢不可的姿态。
流苏知道不能再喝,想起以前在忘忧殿里喝桃花酒时不小心喝醉了,疯闹了一场,还把师父种的药材毁坏了不少,后来被罚一天不准吃饭,凌雨墨规定不让她喝酒的。
“怎么,蓬莱首徒这么不给面子啊?”岳碧蓉不依不饶。
流苏无可奈何只得咬牙喝了下去,之后就彻底醉了,头晕乎乎地,仿佛在空中飘,一只手抵着案上,撑着晕乎乎地脑袋,自顾自的又喝了几杯。
宴席将尽之际,几个青山派弟子上台,都带着乐器,青山派有史以来注重音律,这么重要的场合,自然是要表演一番的了。
弹琴的弹琴,吹笛的吹笛,还有二胡,琵琶,音乐响起,众人皆把目光投向奏乐之人。
“好听”流苏昏昏沉沉弥留之际,听到音乐响起,大声的说出来,然后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凌雨墨注意到流苏的不对劲,知道她定是喝醉了,正想着找个借口让流苏去休息,只见流苏一跃而起,向舞台上飞去,然后自然就偏偏起舞起来,台上几个奏乐的弟子显然没反应过来,乐声明显停顿了一秒,看到出尘子让他们继续下去的表情,只好又继续演奏,台下的一些人也都有些诧异,只有流苏忘我地沉浸在乐声中,跟随着音乐的节奏偏偏起舞。
“倒是跳的不错,比我这精心安排的音乐精彩,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啊”一曲终了,出尘子拍手夸赞道。
“七七,你喝醉了。”凌雨墨上前扶住站得东倒西歪的流苏,流苏顺势把头靠在凌雨墨的胸膛,傻傻地笑。
“看来是喝醉了,我让弟子带她去休息。”出尘子吩咐一旁的弟子。
“仙尊,让我来吧”一个清秀的弟子上前准备从凌雨墨怀里去扶流苏,但见凌雨墨没有打算把流苏交给他的意思,只好恭敬地在前面带路。带路的弟子把凌雨墨带到客房之后便退去了。凌雨墨小心的把流苏放到榻上,盖好被子,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默默地在踏边坐下来,反正他也不喜欢这样热闹的场面,不如这里清静。
“师父,对不起,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我知道错了,师父,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师父……”流苏在梦里撒娇地说道,一把拉住凌雨墨的衣袖,凌雨墨无奈地摇摇头。
“上仙。”出尘子推门而入,由于事情紧急,没顾得上敲门,却正好看到睡梦中的流苏紧紧地抓住凌雨墨的手,一边喃喃地喊着师父。
凌雨墨小心地把手抽离出来,似乎怕惊动了梦中人,因为本就心胸坦荡,所以并不觉得有不妥之处。
出尘子道明缘由,原来是蓬莱和天山都传来紧急书信,蓬莱的虚天幻镜和天山的上古天书被盗了。
原来是一帮自称绝情谷的人突然袭击蓬莱,蓬莱弟子死伤惨重,得知消息的凌雨墨眉头紧锁,看了一眼躺在踏上的流苏。
“上仙放心,流苏姑娘暂且就在青山好好休息,等酒醒了上仙再带她回去,我们定会照顾好她。”出尘子知道凌雨墨的顾虑,此刻定是要赶回蓬莱,但流苏大醉不省人事,若带上她恐怕以最快的速度也要大半日才行,况且本就遭魔教袭击,不是说凌雨墨没有能力保护流苏的安全,毕竟带上了反而要顾忌更多。
“嗯,那就有劳宁掌门了。”凌雨墨说完便向蓬莱方向飞去,一眨眼消失在视线里。
凌雨墨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蓬莱,大殿广场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尸体,却不见红,一个个只剩皮包骨,面如干材,看来是被吸干了精血,自上次仙魔大战之后,再没有魔界的人作乱,仙界人界一直处于一片祥和的景象,如今不知从哪突然冒出来的妖邪,手段如此残忍。
“师弟,你回来了。”孤中正从一堆尸体中费力地爬出来,非常虚弱的样子,凌雨墨把他扶起来,坐在地上,然后运功输了一些真气给他。
孤中正面色稍微缓和了些,嘴角仍挂着血迹。
“师兄,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凌雨墨问道。
“师弟,你别着急,其他人没事,我让曲阳带他们到海底虚洞去避一避,这些年太平静,所以我们始料未及,才让他们钻了空子,这帮人手段极其残忍,吸人精血,虽不是罗刹,但却比罗刹更甚,看来天下又不得安宁了。”孤中正无奈的说道。原本仙界各派掌门及有些名头的人物都在青山,谁料到魔教突然袭击,都纷纷赶回去了,生怕自己门中再遭毒手。
青山派不远处一簇黑云上,站着二人。
“教主,各派掌门都已离开青山,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凌雨墨把小徒弟一人独自留在了青山,匆匆赶回蓬莱了。”一名黑子女子得意的说道,右脸上的疤被垂下的刘海掩盖得不至于那么明显,但嘴角流露着邪意依然叫人不敢靠近。
“很好,照原计划进行”红衣女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精美的五官,透着一丝邪气,暗红的长发齐腰,眉间的血红印记,隐约散发出一种怨气。
须臾,黑压压地一大片黑云向青山派逼近。
“不好,有魔气”守卫弟子大惊,慌乱之中急忙敲响警钟,急切的撞击声响彻整个仙山,发出咚~咚~的回声。
流苏本来做着美梦,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惊醒,头依旧有些昏沉,摇摇晃晃起身开门,准备出去看看究竟,正好与出尘子撞了个满怀,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流苏脸立刻火辣辣红得似苹果般,面前的人有着很好看的一张脸,很年轻,约摸二十七八岁,淡漠的眼神和气质却又极其像个老者,此时正看着自己,流苏不觉有点呆了,待反应此人是青山掌门出尘子时,更加觉得羞愧,自己的莽撞定是丢了师父的脸。
“参见宁掌门。”流苏有些慌乱地行礼。
“定是被钟声吵醒了吧,魔教突然来袭,你待在此处不要出来,你师父把你托付于我,我定会护你周全。”出尘子抬手示意流苏不必客气。
“我师父呢”流苏一听这话有些急了,什么叫托付给他啊。
“魔教突袭蓬莱,你喝醉了,你师父不便带着你赶回去,所以暂时留你在我这儿,你不必着急。”出尘子见流苏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连忙安慰道。心道还真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到底是从小跟在他身边没离开过的,所以这般惶恐。
流苏一听更加羞愧难当,又喝醉了,自己这般不胜酒力,还偏争强好胜和司徒碧蓉斗什么酒,师父肯定又要生气了,想到师父生气时阴沉的脸,流苏露出一副愁苦的表情。
“好了,过几日你师父便来接你回去了,你且在房间别出去,我先去看看。”出尘子拍拍流苏的肩膀以示宽慰,然后退出去,关好门。
青山广场上站满了人,一边是青山派弟子,一边是魔教大军。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突然来犯?”宁无尘说道,神情淡然得不像一个刚刚接任掌门的人。
“我乃绝情谷谷主,怎么,才短短十几年而已,上仙就不记得我了,想必是这仙门这些年都太平静了,以至于上仙只记得弹音奏乐了吧?”红衣女子妩媚一笑,随即又突然凌厉起来。
“你是百里嫣然?”出尘子有些震惊,当初仙界有名的仙女百里嫣然,突然之间带着弟子销声匿迹,如今却以这副模样出现,着实让人吃了一惊。
“你怎会变成这幅模样?”
“少废话,快把凌雨墨的徒弟交出来,否则定叫你师门不保”百里嫣然不耐烦的说道。
“好大的口气”出尘子说道,然后一挥手,一柄长剑在握,迅速朝百里嫣然刺去。
百里嫣然不慌不忙地默念口诀,周身顿时出现一股强大的气流,形成一个保护的屏障,硬是将出尘子给弹了回去,随后只见气流迅速凝聚成无数密密麻麻的短剑,又以雷而不及之势向出尘子射去,出尘子飞身闪躲不及,胸口还是中了一刀,青山众长老及弟子大骇,立即组剑阵,出尘子心下也着实一惊,这百里嫣然不仅心性大变,修为也达到这种境界,自己修为虽不及凌羽墨,却也是修得上仙之身,如今百里嫣然的功力高过自己,却与凌羽墨不相上下,自己此番定要吃亏。
百里嫣然一挥手,魔教众徒黑压压一片纷纷出手向前攻去,大殿广场顿时乱作一团。出尘子虽中一剑,依然硬撑着,明显处于劣势。
流苏待在房间心神万宁,明显感觉魔气熏天,天空中激烈的打斗击起的电光一闪一灭,分明是高手过招。自己身为蓬莱掌门弟子自当像师父一样以维护正义为己任,又怎能躲在此处,苟且偷生呢?流苏打开门御剑向大殿飞去。
此时百里嫣然正对出尘子穷追猛打,一招烈焰神掌眼看打在出尘子身上,没想到被突如其来的流苏接了过去,流苏毕竟修为太浅,虽说己使尽全身功力去接那一掌,却依然被强大的内力震得从空中掉落下来,出尘子迅速去接下落的流苏,抱着她一同落下。
"你怎么出来了?"出尘子担心的看着嘴角己流鲜血的流苏,语气带有一丝责备和心疼,不知为何,自从在蓬莱仙剑大会第一次见到流苏起,就觉的这女孩不太一样,如今见她为目己挡下这一掌,更觉心疼。
"师父⋯"流苏闭上眼睛,再没有力气说话。
百里嫣然飞身缓缓落下,立在二人面前,露出胜利者的喜悦,待看清楚出尘子怀中的女子的脸,有些震惊,世间居然还有比她百里嫣然还美貌的女子,可真是不多见。
"快把她交出来"百里嫣然不耐烦地说道。
"你纵使不看我的薄面,也应当看在仙尊的面子,她是仙尊唯一的徒弟。"出尘子心知想她当年对凌羽墨的心思,以为她会饶过流苏,却不知她就是专程来抓流苏的。
"他的面子?你觉得我还会给他面子?今天我就是专程为她而来。"百里嫣然不堪的过往被人提及,大怒道,伸手准备向二人攻去,突然一天黑鹰飞来,在百里嫣然头顶盘旋,一伸手,黑鹰落在她手上。
"撤"百里嫣然看了黑鹰传来的消息,露出一丝不甘,终究还是消失在天际,众徒也跟着消失不见,剩下广场上许多横七竖八的尸体和一些受伤的弟子。
"姑娘伤势严重,中了那百里嫣然的烈焰之掌,五脏六腑皆受损伤,那烈焰之掌乃至阳之气,须用千年寒冰床来解。"一位须发鬓白的老者一边给流苏把脉一边说道。
"这倒不妨事,正好千年玄冰床就在我们青山。"出尘子略微松了一口气,若真是出了什么事他可怎么向人家蓬莱交代啊。
蓬莱大殿上,凌羽墨与各长老商议如何对付魔教的对策,一名弟子快步走来,双手递上一封书信。
"掌门,青山传来书信"。
凌羽墨一抬手,信便自动飞入其手中,拆开一看,脸上立现凝重之色,孤中正和文曲阳预感事情不对。
"师弟,信中所说何事?"孤中正问道,上前一步接过凌羽墨手中的信。
"这个孽障,枉费师父的一片苦心,居然入了魔道,不仅伤及同门,现又袭击青山,她到底想干什么?"孤中正一脸气愤。
"想必她是因爱生怨,才入了魔道啊!"文曲阳倒不感意外,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凌羽墨。
"我去一趟青山。"
"师弟⋯"孤中正还未说完,凌羽墨便消失在天际。
"七七"凌羽墨看着躺在寒冰之上的流苏,面露担忧之色,轻声唤道。
"对不起,仙尊,我沒有护流苏周全。"出尘子愧疚的说道。
凌雨墨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
"她虽伤及心脉,我已喂她服用金丹,再加上这千年寒冰床的灵力,只要再多些时日她便可恢复了。"
"嗯,你无须自责,她此番肯定是有备而来,有劳宁掌门这些天的照顾。"凌羽墨说完便伸手准备去抱流苏,准备带流苏回蓬莱。
"且慢,凌掌门万不可动,她虽已无性命之忧,但体内的至阳之气必须靠这寒冰床历经七七四十九天方可完全化解。"出尘子上前一歩拦住凌雨墨。
"至阳之气?烈焰之掌?"凌羽墨伸出的手又缩回去。他知这烈焰之掌乃百里嫣然绝技,威力极大,唯有这寒冰床能治疗。
“百里嫣然已不是当年的百里嫣然,她消失了这些年,想不到是入了魔教,如今修为已不在我之下,且又满身怨气,仙界恐怕又要遭受却难了。”出尘子叹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宁掌门不必忧心,她既是我蓬莱孽徒,如今祸害苍生,我们蓬莱不会坐视不理。"
凌羽墨说道,转头又看向流苏。
"只是小徒伤势严重,还需继续留在青山有劳宁掌门。"
"仙尊放心,当日若不是因庆祝之际打开结界,魔教也不会直接攻上青山,仙尊尽管放心,我定当照顾好令徙。"
"那就有劳宁掌门了,待她伤好时我再接她回去,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了。"凌羽墨说完便离去。
蓬莱大殿上各派掌门集结,共同商议如何对付魔教,青山蓬莱两派被突袭伤亡惨重,人间也相继有村民惨死,各派都担心魔教再犯,何况袭击蓬莱当日百里嫣然已放出话来,势要灭了覆灭六界。
“这妖女突袭我蓬莱,青山,天山三派,还盗走了天幻境和天书,到底想干什么?”文曲阳面露担忧之色。
"想不到蓬莱竟出了这么一位⋯"岳千秋冷笑道。
"岳掌门,我蓬莱自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此时我们应当团结共同对付魔教才是。"孤中正打断岳千秋的话,冷啍一声。
"说得轻巧,如今这妖女法力大增,又藏在那绝情谷之中,那绝情谷地势复杂多变,不是一般人能进得去的,更别说歼灭了,他们在暗我们在明,随时有可能对我发起进攻。"
"好了,如今之计只能先派部分弟子下山保护百姓,再派人多加留意绝情谷的动向,各派把结界加强到最高级别,若他们突袭立即传音,各派再派人相助。"凌羽墨说道,众人见他已发话,也不在争论不休,默认表示赞同,毕竟谁也沒有更好的办法。
黑夜里,百里嫣然旁边站了一男人,全身被一件黑色斗篷遮盖,带着一个邪恶的面具,看不清楚长什么样。
"你说凌羽墨离开青山正是抓走他徒弟好时机,在我得手之际又突然说不能带走她是何用意?"百里嫣然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用意,总之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你恨他,我更恨。"男子面目狰狞地说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
"除了我,你还能相信谁呢?我已经得到天书,已经找到那个可以帮我们开启罗刹之门的人了,到时候任他凌羽墨也阻止不了罗刹现世,哈哈哈"
"能够开启罗刹之门的人?你是说那个丫头?"百里嫣然被他这么一说反应过来。
"不错,天书已算出她就是当年罗刹圣女血樱与南湘子的女儿,她身上流着一半罗刹的血液,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打开罗刹之门。"
"想不到他凌羽墨居然瞒着仙界众人收留一个罗刹之女,这要是被孤中正他们知道了,不知道是什么反应?世人都道他凌羽墨最是无欲无情,没想到他居然收留师兄南湘子与那罗刹之女,定是他封印了那丫头身上的天生煞气,否则怎能瞒过那么多人。他就不怕浩劫再次降临?"
"这就是他凌羽墨,看似冷静睿智,实则骨子里狂妄自负,自以为可以守护苍生,可以阻止一切,谁都不放在眼里,定叫他亲眼看见他守护的苍生覆灭。"
"你打算怎么做?把这个密秘散布出去?"百里嫣然试探性地问道。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就这样也太便宜他了,况且那丫头从小跟着他长大,已被他教的完全没了血性,此时就算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未必会帮我们打开罗刹之门。"
"那该如何做才能让她听我们的打开罗刹之门?"
"恨,跟我们一样的恨,你切不可再伤她,我回去了,以免他们生疑"黑衣男子说完便消失在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