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现在这个情形实在是不好见人、也容易引起他人担心的缘故,路上莫忘拿出手机给留下的众人纷纷发了条短信,而遗落在其中的东西也拜托自家小竹马把它们带回来,反正其中没有买给他的礼物,也不怕暴露“天机”。
在“过山车”的帮助下,几人很快回到了家中。
“小小姐陛下,您想在哪里下车?”
“……沙发就可以了。”
“得令!”
“……”这家伙还玩得挺开心。
真正坐在沙发上的那一秒,少女长舒了口气,咳,过山车有风险,乘坐需谨慎。
“小小姐陛下,水。”
“谢谢。”
喝了两口水后,她转头看向站在屋中的两人。
继续保持着得瑟态度的格瑞斯围着艾斯特转圈圈,时不时还发出两声“老实点”的声音,后者无力望天,显然对这样的情况很苦手。
莫忘深吸了口气,拍了拍身旁的沙发:“好了,让我们来好好谈谈。”
“好的。”金发少年笑着就坐在了她身边。
“……”这家伙还真是不客气。
与此同时,格瑞斯也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顺带踹了下艾斯特:“你给我在一边站着。”
艾斯特:“……”默默坐下。
“喂!”
莫忘扶额,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她不得不出言劝道:“格瑞斯,我知道艾斯特回来你激动,待会我会留给你们单独相处的时间的。”
格瑞斯:“……”谁、谁激动啊?!
艾斯特:“……”总觉得陛下微妙地误会了些什么,错觉吗?
“咳!”不管这二人是怎么想的,莫忘轻咳了一声,示意众人安静后,再次说道,“好了,艾斯特,你先给我说下,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可是,陛下您……”
“先别管我的事!就算要死,难道会突然天降一群陨石砸死我吗?你的事才是……”
“哇!流星雨!”楼下突然有人大声喊道。
屋中所有人:“……”
莫忘泪流满面地抽嘴角,天、天降陨石啊呵呵呵呵……看来说话真心不能口无遮拦,太危险了。
她再次轻咳了声:“好,说吧!”
青年微叹了口气,知道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这位陛下的意志——看似温和但骨子里却有着不输给任何人的韧性,为了缩短时间,他言简意赅地说起了自己的问题。
大体所叙述的与格瑞斯所说的吻合,而他身上的情形,应该是中了诅咒,但即使是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何种诅咒,也更不知道该如何破解。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些自心脏处蔓延而上的漆黑藤蔓正在一天天地吸收着他的生命力。
艾斯特说完后,垂下眼帘,现在的他,恐怕连赛恩都不会是对手,就算想再次逃离也无计可施。
“诅咒……”莫忘看向格瑞斯,“你很擅长这个吧?之前赛恩身上那个……”
“不,陛下。”紫发青年却摇了摇头,“我所擅长的是法阵方面,而擅长诅咒疾病的……是那家伙。”
“那家伙?”女孩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关键词,“谁?”
就在此时,艾斯特直视向同伴,目光中是满满的不赞同。
沙发上的女孩一个抱枕就糊了他一脸:“别管他,你接着说!”
艾斯特:“……”陛下您……
格瑞斯:“……”陛下威武霸气!他清了清嗓音,接着说道,“那家伙是指玛尔德。”
“玛尔德?那是谁?”
“也是陛下您的守护者,”青年紧接着说道,“算是除我们三人外的魔力最强者,只是那家伙的性格实在是……”
赛恩笑了:“前辈,你居然背后说自己的前辈坏话!”
“……赛恩,你现在在当面说前辈坏话!”
“玩笑禁止!”莫忘大手一挥,顺带也八卦了句,“你的前辈?”
“嗯。”格瑞斯无奈地点了点头,“那家伙论年纪比我还要大上几岁……但是性格……咳,这个姑且不谈,他最擅长的就是治疗与诅咒方面。”
“那么……”
“陛下,请放弃这种想法。”
“你闭嘴!”又一个抱枕糊了上去。
这一次,艾斯特微微侧身就将其躲开,他冰蓝色的眼眸注视着女孩,认真地说:“能为您付出生命是每一个守护者梦寐以求的事情,所以,陛下您无需为此感到内疚。”
“……”莫忘给气笑了,他默默地伸出手,赛恩瞬间狗腿地将一个抱枕再次放到了上面。她一伸手,又糊了上去,“都说了闭嘴,没听懂吗?”
艾斯特:“……”他微微一动,缠绕在身上的绳索瞬间寸寸断裂,落了一地。只一伸手,他便接住了女孩丢来的抱枕,“陛下,您的安危才是第一位的,我的事情实在微不足道。”说完,他转头看向同样来自魔界的其他二人,“该怎样抉择难道你们心中没有数吗?”
“呵呵,抉择……”女孩突然冷笑了起来,“真正蔑视我的人是你吧?艾斯特。”
“……”
“什么都没有和我谈过,就自顾自地下了决定。既然都决定要一个人去死了,现在又来管什么我的死活呢?”她的语气渐渐冷了下来,“一个死人怎么管我?”
“……”青年的某种闪过深邃的疼痛,显然,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也不知晓。原本,他认为只要离开,就可以好好地保护陛下,然而,残酷的事实却证明,这样似乎也是没用的。
那么,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更好地保护她呢?
莫忘深吸了口气,刚才那样的语气本身就不符合她的性格,注视着对方愈加苍白的脸色,女孩的心中有着浓厚的愧疚,因为她很清楚,无论对方做出怎样的选择,出发点其实都在于她身上,问题是……那些选择也许很好很好,却不是她想要的。她想活,却也想明明白白地活,而不是稀里糊涂地坐在他人尸骨堆成的座位上傻乐。
那样……即使能活下去,付出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吧?
她承受不起,也不觉得自己有资格承受。
“无论结果怎么样?我们先好好地谈下好吗?”她接着说道,“我并不想死,或者说,我比任何人都珍惜生命,但是,你的生命对我来说也同样重要,说‘不亚于我自己’也许是骗人的,但也不会低上多少。我不可能以牺牲你为代价活下去。而且,事情就真的走上绝路了吗?就真的没有其他的希望吗?”女孩的语气越加缓和,“不要那么快放弃好吗?”
说着,莫忘跳下沙发,走到艾斯特的身边,认真地看着他。
在最艰难的时候,这个人出现在她的身边,改变了一切。她也想这么做试试,虽然这想法可能自大过头,但做过了,即便失败,也比什么都没做过就放弃要强。
“陛下……”
“……你这个一激动就下跪的毛病怎么就是改不掉?”
“恕我失礼……”
“算了,我都习惯了。”
女孩勾起嘴角笑了笑,转头看向一旁的人:“好了,接着说!”
“是!”披散着长发的青年也笑了出来。小时候所看的书一点都没错,虽然性别和体型稍微发生了点变化,但是这意味的的确确是他们所期盼的魔王陛下,这一点毋庸置疑。
经过格瑞斯的解释与艾斯特的补充,女孩大致明白了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简而言之,想要医治艾斯特,必须要打开空间之门,将那位精通治疗与诅咒的玛尔德召唤过来。
但问题就在于,对方既然能在赛恩的身上打上标记,那么,很可能也对玛尔德做了手脚,而且还可能是大手脚。
因为这次与之前不同。
按照召唤顺序,可以清楚地看出,其中的轨迹是由强到弱。咳,虽然格瑞斯很不服气,但其他人心里都明白的。
艾斯特毫无疑问是最强。
紧接着是格瑞斯。
再来是赛恩,这位虽然年轻,但已经展现出了强大的魔力和发展潜力。
而玛尔德年纪虽相对较大,却因为性格和专长的缘故不爱争斗,咳,据说实战能力为0。
“所以,他们先期想必是观望。”艾斯特仿佛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状况,只冷静地分析说,“千方百计在赛恩的身上打上标记,作为计划的前奏。”
“为什么不是格瑞斯?”女孩随即问道,在艾斯特被召唤来之后,其他人想必就注意到了她在这个世界的事情吧?但随即,她又恍然,“对了,他很擅长这方面。”
“应该是这样没错。”格瑞斯补充说道:“在那之后,我们就陷入了被动。”
赛恩也点头说道:“没错,为了治疗被诅咒者,我们势必要召唤玛尔德。”
“所以说,如果再召唤,我们面临的必然会是危险的陷阱。”格瑞斯扭过头瞪了某人一眼,“这也就是某人非走不可的理由!”
艾斯特:“……”事实上,对方所说的也没错,如果再继续留下的话,陛下为了救治他,绝对会冒险打开时空之门,那么……他绝不能让她冒险!
“但是,为什么会是艾斯特前辈呢?”这一次,是赛恩问出了之前女孩问过的问题。
几人纷纷沉默,情形变得稍微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