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内力修为还是武学境界聂刀皇与赵正都是云泥之别,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但是当赵正提刀攻向聂刀皇的时候,却给了聂刀皇更大的震撼。
赵正的变化不是招数,而是精神。赵正对聂刀皇的出刀少了以往的谨慎与怯懦,多了一往无前的气势,这才是一名刀客真正的气势,这股气势不是依靠修炼武学得到的,而是积累。就好比经历过战场的老兵身上会有浓郁的杀气,久居高位的人身上就会有高位者的气势一样,赵正此时有的就是刀客一往无前的气势。
按照聂刀皇的估计,赵正至少要在经历过一场生死之战后逐渐的产生这种气势,没想到赵正仅学刀几日,就会有如此气势,当真是天赋异禀,传说中的刀骨在身,天生就是学刀的命?
聂刀皇收回心神,正视赵正的进攻,比武分心,乃是大忌,即使对方是徒弟,甚至比自己的修为低上很多,但是聂刀皇不会松懈,战略上藐视对手,战术上重视对手。简简单单的一刀格挡,就将赵正手中的寒光磕飞,待赵正缓过神来,聂刀皇的刀早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聂刀皇笑道:“正儿,你随师父学刀几日,但是对于刀的理解却是很深啊。”
赵正嬉笑道:“师父说笑了,对于刀的领悟,徒儿哪比得上您老啊?”
聂刀皇佯怒:“臭小子,师父我练刀近百年,四岁练刀,如果比不上你个小子,师父我这些年就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但是你现在最多也就是和寒光产生了一些默契,还算不上真正的对刀有了自己的认识,更不要提刀意了。所以不要自满。”聂刀皇话锋一转,继续督促起了赵正。
“徒儿明白。”
聂刀皇低头思索半刻,说道:“这计划本来是要过些日子才告诉你的,但是你现在进境之大,出乎我的意料,所以不得不提前了。”
赵正打趣道:“什么计划啊?师父,还神神秘秘的。”
聂刀皇打了赵正一个响栗:“严肃点,我和刘瑾那小子为了增加你的实战经验,打算让你同外面的犯人比武,虽然会有一点的危险,但是对你的帮助却很大。要知道,真正的增长与突破,只有通过真刀真枪的实战。但是选择还是在你,你也可以感觉有把握的时候再去。”
赵正把胸脯拍得碰碰响,说道:“师父放心吧,正儿不是胆小的人,将来会有更危险的事情等着我去做,不会被区区比武吓到的。”
聂刀皇大笑道:“不愧是我徒弟,不错。去吧,今天你就从最弱的犯人开始。以你二流初期的修为,不会有什么困难的。”
赵正惊讶道:“师父你都看出来啦?”
聂刀皇笑道:“师父混了这么多年的江湖,你这么大的变化还能瞒过师父的眼睛?快去吧。”
“徒儿告退。”
赵正站在最外围的一间牢房中,看着眼前这个邋遢的人,双脚被拇指粗的铁链锁住,披头散发,双眼无光,很难想像,这人会是一个武林之中二流境界的小高手。
牢头用鞭子狠狠地抽了犯人几下,吼道:“起来起来,你翻身的机会到了。”
男子沙哑的说道:“你们又要折磨我了吗?来吧,你们这群没有种的变态。”
牢头道:“哼,谁有时间折磨你,今天你走了狗屎运,给你加餐一个鸡腿。”
“加餐?你们要送我上路了?”男子冷漠的问道。
牢头笑道:“上路?你想的美,今天我家正少爷要和你切磋切磋,所以才给你加餐。”
男子听罢,冷笑道:“切磋?怕是想学我一身的武艺吧,不要妄想了,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动手的。”
赵正听到这上前说道:“前辈放心,我不会杀你的。咱们两个就是切磋一下,只要你赢了我,我就做主放你出去。”
“你说的是真的?”这个消息给男子带来的震撼无异于第二次新生,他猛地跳起来,说道:“你就是正少爷?是不是我赢了你就放我出去?”
“本少爷说话算话,你只要赢了,我就放你出去。”
“好,我和你打。”男子心中想的很美好,在自由的诱惑下,什么门户之见,什么不传之秘都是浮云,只要能出了这个大牢,换一个身份,凭借自己的身手,当一个富家翁,远离这个是是非非的江湖。
“好!你用什么武器?”
“我用剑。”
赵正使了一个眼色,牢头给男子递上一把青锋剑,离开了牢房。
男子一拱手:“铁剑门严子信,请指教。”
“东厂,正,请指教。”赵正说罢,提刀斩去,抢占先机。
除了聂刀皇,赵正没有和任何人交手过。与聂刀皇交手也是处于受虐状态,一招毙命。但是,赵正苦练拔刀术却是有效果的,至少赵正拔刀的一瞬间快过严子信,这就是先机。赵正练武时间有限,大多是用一些基础刀法,但是好在够快。而严子信练武二十余年,招法虽然精妙,但毕竟有着铁链的束缚。双方你来我往,转眼间百余招已过。
赵正并没有使用寒光,寒光过于锋利,只需一刀就会斩断凡兵,与严子信过招,并不能起到锻炼的作用。
严子信心中大惊,他本以为赵正年龄不大,武功也是稀松平常,只是学了点功夫,来找个人比划比划。哪想到赵正年龄不大,但是一身内力已有二流初期的修为,想想自己当年,足足练了十几年才达到二流初期,而今也是卡在二流后期而已。更可怕的是赵正身上的刀势,刀者,百兵之王,而此时赵正的气势就仿佛一位王者,泰山压顶,一往无前。
想到此,严子信不再藏拙,一套铁剑门的高级剑法——青松剑法用出。青松剑法是最适合严子信当前的境地。这是一套守中带攻的剑法,站在原地不动,以精妙的剑术防守,抓住敌人换招的空隙,一击必中。
赵正毕竟比武经验不丰富,哪知道铁剑门还有如此剑法,看着严子信龟守一角,抓住机会,猛烈攻击。基础刀法来来回回都是那么几招,早已被严子信抓住了规律,防守的更加轻松。赵正此时猛地跳起,一刀狠劈,严子信大退五步,但是赵正也已经力竭,大口喘着粗气。严子信抓住机会,一剑向赵正刺去。赵正大惊,连忙躲闪,可严子信这一剑毕竟是全力而出,速度与力度都达到了自身的极致,赵正躲闪不及,胸口还是被划了一道三寸长的口子。
这还是赵正的肉体强悍,若是一般的二流武者,这一剑就会重伤不起。
门口的牢头被吓蒙了,正少爷在东厂大牢中被犯人刺伤,若让厂公知道了,绝对会让他脑袋搬家。
“大胆,竟敢刺伤正少爷。”牢头大喊,准备进入囚室控制住严子信。
“滚。”赵正吼道,被严子信刺伤,令赵正十分生气,对严子信说道:“你很好,只要你再接得住我这一招,我就放你走。”
赵正调起全身内力,一招刀光刀影向严子信斩去,赵正此时已是二流武者,一身内力足以支撑一招刀光刀影,不像曾经,只是勉强模仿。
此时的严子信,仿佛置身于千百柄刀光组成的刀阵之中,无处可防。
赵正一招用罢,全身脱力,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反观严子信,境况更惨,全身上下被砍了数十刀,囚服一条一条,就是一个身上挂着布条的血人。
胜负已分,牢头赶忙拿出金创药给赵正涂上。
“治好他,过几天我会再来的。”赵正恢复一些体力,起身离开,去找聂刀皇。
聂刀皇看着受伤的赵正,笑道:“比想的要好得多。今日和你比武的是谁啊?”
“铁剑门,严子信。”
聂刀皇道:“严子信当年也是江湖中有名的后起之秀,你能赢了他也算不易。你想过没有你赢在何处?”
赵正坚定的说道:“赢在我比他强。”
“错,你赢在这是东厂大牢。”聂刀皇说道:“严子信是铁剑门掌门的亲传弟子,铁剑门在江湖之中虽然算不上一流门派,但是还有那么几招压箱底的功夫。据我所知,严子信至少有一门武学绝对可以稳胜与你。”
“什么武学?”
“《三清剑法》。这门武学放在江湖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剑法,但是现在铁剑门《三清剑法》只剩下一情,但是赢你却是足够。”聂刀皇说道。
赵正问道:“那他为什么不用三清剑法赢我?赢了我他就能离开这里了。”
聂刀皇笑道:“傻小子,他不是不用,而是不敢用,他只要用了这一招,你非死即残,他连活下去都是奢望。正儿,你今日早些回去休息吧,好好回想一下今天的比武,后天再来挑战。”
“徒儿告退。”
赵正回到了刘府,绿儿看着赵正伤口,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赵正看着绿儿一哭,他先慌了起来:“绿儿姐姐,怎么哭啦,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报酬去。”
绿儿说道:“少爷,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比武点到为止,为什么要以命相搏啊?”
“绿儿姐姐你不懂,师父说,比武只有在生死之间,才能带来最大的提升。”
绿儿撒娇道:“我是不懂,我只是希望少爷您健健康康的。”
赵正笑道:“绿儿姐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以后会小心的。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那我下去了,有事您叫我。”
待绿儿离开,赵正坐在床上开始运功,他发现经过今日一战,经脉中的内力足足增长一成有余,估计下一次再使用刀光刀影,绝对不会像今天一样脱力坐在地上。感受着内力在经脉中运行,赵正更坚信聂刀皇的话,只有生死之间的交手,才会带来更大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