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真相
“这个世界,本身就是扭曲的,作为暴风圈的中心,看似支持着整片风暴前行,却不知,只是被风暴推动着而已……”
“那你何不如,放手一切,放手整个世界呢?”
“时机未到,我不能放手,一旦放手,我还是无法原谅自己,而现在,我看到了希望!”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看着我的瞳孔,让我不禁心中变得有些心虚…
“难道是,我吗?”
“没错,你让我看到了希望,虽然你现在快要落入万丈深渊,可我相信,若是给你机会,你将一飞冲天!而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你要不要?”他激动的搭着我的肩膀,说道!
“我将,一飞冲天…你们,都这么说,可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啊!”虽然很想答应,可是,单单是这三年,自己的信念,都已经到达极限了,我还如何能够坚持下去呢?
“唉,罢了罢了,你自己的人生,你自己决定吧,若是想通,七年之后,十年觉醒之日,来圣樱天院,樱花禁地,我等着你~”
随着声音越来越远,眼前,也变得模糊起来,而暖洋洋的光芒,也让我,变得睡眼惺忪起来…”
“皓桐!孩子,你终于醒了!呜呜呜~”醒来的第一眼,看见母亲大人在我的腿边哭泣,我的内心仿佛被针扎一般疼痛。
抚摸着母亲大人的发梢,充满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母亲,下次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真的,很对不起!”
母亲没有回答我,依然只是趴在床边抽泣,一阵之后,母亲抬起头来,看着我,眼圈红红的,说道:“你父亲在外面等你,让你醒了之后去找他。”
“母亲,我有很多疑问!”未等我说我,一把将我搂在怀中,温暖的怀抱,让我如此惶恐,又让我如此幸福,我不禁想永远呆在这个怀抱之中,鼻头一酸,泪水不自觉的就留了下来,母亲大人抚摸着我的脸庞,轻轻说道,
“皓桐啊,你知道吗,我没本事,因为血脉原因,无法生育,可你父亲没有嫌弃我,可我始终觉得亏欠你父亲,第一天见到你的时候,我终于又看见,你父亲露出那种慈爱而且幸福的神情,而我仿佛,也变的幸福了许多,你父亲这辈子很累,我希望,你能理解他,毕竟,他也是没办法…”
“身为人子,又怎么有资格怪父母呢,其实我这段时间,很幸福,很快乐,真的,很轻松…”把心中想说的全部说了出来,心中顿时通透了,呼吸都畅通了起来,没等反应过来,我已然在母亲怀中睡着了……
……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母亲已经不在了,摸着床沿还有残留的余温,仿佛母亲还坐在这似的,这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就是所谓的母爱吗?为何我会感觉到如此心酸啊,突然发现,我好穷,比乞丐还要贫穷…
可能,是我太软弱了吧,都哭了多少次了啊,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这颗心,真的好脆弱好脆弱啊,脆弱到,一碰就碎…
“对了,父亲大人还在等我!”突然想起来忘了这件事,我急忙擦干眼泪,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套上了一个黑色的衣服,在走到门沿的时候,那一刻,迈不出去了,因为我,输给了回眸一望的那一刻,内心的回忆…
父亲,已经在这等了很久了吧,父亲的背影,如此萧瑟,双手背后,与天空阴沉欲压的乌云形成鲜明对比,看着父亲一身金甲,却不显的华丽,金甲却显的暗淡,父亲叹了一口气,想说什么,却没有转过头来,却只是淡淡的喊着我的名字,
“皓桐,来了啊。”
“嗯…”
“桐儿啊,要下雨了呢。”
“是啊,护罩好像比以前薄弱了,空气比以前清新了一些呢!”我不知道父亲想要表达些什么,我的大脑完全是一片模糊的,只是想把脑中想表达的说出来,一直沉默的压抑感,让我很不舒服。
父亲瞟了我一眼,却又摇了摇头,我内心一阵沉重,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我说错了什么吗,接下来该怎么办,该说什么?
脑中本来就很模糊,这一阵的想法让我内心更加承重,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可恶,明显到了语无伦次的地步,说吧却不知道说什么,不说吧,却又对这种感觉感到惊慌。
“唉,桐儿啊,你知道吗?我多么希望,你能永远是我儿子啊!”
“父亲,你这是什么意思,是皓桐做错了什么吗?你说皓桐会改的!”我承认这个时候是我多想了,可是这不由得我不多想,脑子本身就是一团乱麻了,这一句话更像一记重锤一般击打在我的内心深处,熟悉的恐惧感,已经被我藏于内心的上辈子的那种恐惧感,对现实的无力感!对现实的压抑感!全部都爆发了出来!
“桐儿,给我抬起头来!”父亲一声大喝,顿时我被吓的瞬间抬起头来,红肿的双眼看着父亲,却又不敢看。
“皓桐,这是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事不过三!给老子抬起头说话!”
“是!”被吓的打了一个激灵!
“桐儿啊,与人交谈,无论多么激动,一定,要学会聆听,这样才能算得上是谈话,罢了,你还如此小,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为什么,呵呵,为什么又是这句话,呵呵,哈哈哈哈哈!”仿佛癫狂了一般大笑着,仿佛崩溃了一般,眼角连泪水都笑了出来,心口的压抑突然畅通了一般,却并不是畅通,而是更加的,压抑!压抑到连大笑都笑不起来了。
“你笑什么?”
“为什么啊,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这么说,为什么,明明知道我没有机会去了解这些东西,却又给我一个虚无缥缈的一句话,哈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没接触过这些东西让我怎么理解,你们真的是太自私了,太自私了!”
“你此心性,让人如何与你交谈!如此心智,真的就像大人所说的一样,不成熟!”
“我才多大,你要我成熟!我已经很尽力了,很尽力很尽力去满足你们的要求,磨合你们的喜好,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不喜欢我!都来怪我!成熟,我来到这个世界才三年!三年什么都没有接触到,你让我怎么成熟,你们一个个都说我说什么大能转世,我告诉你,加上这三年,我一共才十八岁啊!”
我已经崩溃了,理智与精神的崩溃,崩溃的原因,是因为委屈,不知道为什么,很是委屈,明明没怎么爱哭的,来到这个世界,我哭了多少次了啊,这算什么啊,这个世界,难道这个世界都容不下我嘛,为什么啊,我只是想找一个容身之所过正常人的生活而已啊,为什么到哪都这么无地自容啊!
我捂着脸,拼命堵着眼睛,不然眼泪流下来,嘴中呜咽着的声音因为我压制变成了抽搐,我不想哭,我比任何人都不想哭,我比任何人都想好好的活下去,可也只是想而已……
父亲看着崩溃的我,张开了的双手想要抱一下我,却又缩了回去,我的心,彻底凉了…
“皓桐啊,是我对不起你,其实一开始,我就打算利用你的啊!”听到这话,我睁大了双眼,心中空荡荡的,没有插嘴,听他继续说着。
“吾,征战沙场三十余载,手刃魔族何止百万?可无奈,人类君王,唉!”父亲的神情,从一开始的骄傲,变的无奈,我也渐渐,变的进入了状态。
“吾十三岁上战场,十七岁领兵,二十岁父亲死在我眼前,可我不后悔,为国,为家,哪怕要我牺牲,我也在所不辞,可这一届人类君王,贪生怕死,贪图安逸,隐隐有和魔族低头臣服的意图,三年前你被魔族所擒,也是因为他出卖了我们的盟友,龙族!”
“父亲,早就知道了吧。”我面无表情的说着。
“是!我是知道,可我也是毫无办法!这两年,满朝文武全部针对我,说我自恃兵权,功高盖主,意图谋反,哼,大丈夫终有一死,鸿毛泰山,可我不甘心!我谷家世世代代为人类而战,到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个!可我未曾后悔,可无奈君王昏庸无道!五年来,镇魔关整整五年未有援兵!我不想看到我的国家沦陷,直到三年前,遇见了你…”父亲由一开始的慷慨激昂,话题转到我的时候,变的柔和起来。
“三年前,龙族被出卖,而据传,龙族三皇子被持,而龙族这几年也是风云不断,他们只有忍!三年之后的今天,你的叔叔,也就是龙天杰,相传龙族龙天杰是出了名的重情重义,此话不假,带着自己的亲卫三千前去救援你,我得到了消息,原本是打算静观其变,坐收渔翁之利,将你挟持过来,这样的话,那个昏庸的王,也暂时不敢对我做什么,等到我把家眷全部安排好之时,就将你送回龙族,吾将与魔族决一死战!”父亲开始变的激动,脸色阵红了起来。
听到父亲说的这些,我也感觉到一阵悲哀,世代为国为民,却因为君王的昏庸无道,而走向挟持人质的道路,这,怪谁呢?怪那个君王?他也是为了自己,让自己活的很久,怪父亲?也不对,父亲压根没什么错,那,便只有怪我了吧…
“可我遇到你的那一刻,我便改变了主意,看着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我下不了手,我已经五十多了,虽然说这个年纪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可这么多年来,见过太多生死,看着你这么一个孩子受苦受难,我的心被触动了,我居然很心疼你,你知道吗,当年叫我父亲的时候,我可以说是除了认识小雪之后最幸福的一刻了,可是,每次当你叫我父亲的时候,我也被深深的罪恶感所折磨,我怕,我怕你以后知道了真相你会怪我,所以我打算今天就像你坦白。”说完了这些,父亲仿佛轻松了许多,深锁的眉头都垮了下来,满是愧疚的看着我。
“一直,一直以来,皓桐都很害怕。”已经崩溃了的内心,早已千疮百孔,内心的那一份真情,也不得不流露,心中真正的想法,想要在这一刻表达,千言万语,最终只能用最稚嫩的言语说出来…
“孩子,你说,你怕什么?”父亲也开始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我,也看得出来那份慈爱的目光,是这么的真实…
“皓桐真的很怕啊!呜呜呜,皓桐怕什么都做不好,所以你们说什么我都会拼命的去做,我很怕自己做不好,我怕我做不好,你们会不要我啊!我也只是想要个家,想要一份父爱和母爱,别的我什么都不奢求啊!”
“好孩子,乖,父亲怎么会不要你呢?”父亲的心已经软了下来,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父亲的怀抱之中。
第二次,两辈子,第二次在父亲的怀抱,这种熟悉的感觉,不禁变的更加委屈,泪水止不住的流,呜咽也变成了哇哇大哭。
“父亲,呜呜呜,皓桐,皓桐只想叫你父亲,其他的什么都不想,我想要一个家,无论多苦多累,我也只想要个有爱的家啊!呜呜呜呜…”父亲把我深深的抱在了怀中,唯恐怕我跑了一般,感受着这一刻的温暖,我的内心也畅通了,内心的压抑也减轻了很多,却是一份难为情,不过也不管了,我只想让这一份温暖,在多逗留一会,哪怕是一秒钟…
“好温馨的画面啊,谷将军真是铁骨柔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