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先去通知院领导吧,放射科需要人手。”
樊旭东的家世只怕早就在h军区传遍了,听过这名字的人都会知道他是京城里来的太子爷。萧炎没见过樊旭东,认不出,自而简单这认得的就不能装傻,这要是出个什么差错,真不是他们医院能问责的起的。
对于自己的判断简单虽有信心却明白自己这种粗诊只能够看个大概,若真有实物,误了最佳治疗时机岂不是白白葬送了这样一位优秀军人军旅生涯?
简单小事上迷糊,关键时刻却不乱阵脚。
几个高大的绿军装都齐刷刷的看着简单,沉稳、冷静出现在一张娇嫩的脸蛋儿上。认真又专注,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气势竟不亚于指挥作战的长官们,仿佛前面就是他们要拿下的高地,志在必得。
简单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许久后接通,简单立即描述了樊旭东的受伤原因、部位等情况,在确保无误后,对方做出了一个与简单判断相同的诊断。
“简护士,你……”这是樊旭东第一次这样称呼简单。只赖此刻的简单白衣白帽,神情既严肃又神圣,好像她手里握着的是她的命,让樊旭东实在对她唤不出小丫头这种词。
“我爸是骨科医生,对这方面,我粗通一二。不过,最终的结果,还需要专家来定夺,我已经联系了骨科的副主任,最慢半小时内也能赶到。”简单解释,脚步匆忙,带着肖富以及一干人等推着车向最近的急救科奔去。
虽然躲过了那块岩石的致命打击,但是从高处坠下樊旭东除了骨折意外皮肉伤也不少。简单扒开樊旭东腿上裹着的布条,里面一片血肉模糊。树枝木屑的残留物混在里面,难分彼此。
简单记得那个一脸慌张的男人说过,樊旭东因为躲闪岩石的冲击而不慎从树枝上跌下,乱枝扎进了腿里,他们发现樊旭东的时候樊旭东刚刚拔出那插入腿间的树枝。
鲜血淋漓的场面,简单屡见不鲜,可想起樊旭东自己拔树枝的情形,简单的腿竟不由的颤了一下。树枝不必刀刃等利器,看似粗钝伤害力度小,可那硬生生的疼痛却比刀刃要强许多。
简单攥着镊子的手不动声色的紧了紧,凝眸,她越发仔细的清理起樊旭东的伤口。“扎的太深了,这样取不行!”清理完创口面近端的脏污后简单摇了摇头,树枝扎的太深了。如果她就这样清创,那种疼到压根的难受常人根本无法忍受。
“这点儿疼还能忍,你直接取吧。”樊旭东一脸无所谓畏惧的表情,直挺挺的抻着脖子。
看见樊旭东这不服输、生怕被自己小瞧了的样子,简单倒是偷偷的笑了一下。她没想到这平时冷着一张脸的樊公子,心性儿却像个孩子。人家说自己不行,就偏偏要做给别人看。
哎。简单轻轻的叹了口气,半开玩笑道,“长官,我不杀猪,您不用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简单说的轻松,但此时承受着痛苦、正水深火热的樊旭东却脸上挂不住了。当下,简单就感觉到樊旭东的目光变成了刀子,唰唰唰的向她刺了过来。
切,小气鬼,这点儿玩笑都开不得。简单心虚背过身去,装作满不在乎的收拾起托盘里满是血污的棉球。
“我知道您大少爷是铁人,枪林弹雨都过来了,当然不怕这点儿疼。可是现在有条件把伤口处理的更好,那大少爷把这忍疼的能耐留到该用的时候不是更好?”简单轻声着,难得软糯的语气里有一丝丝嗔怪的一丝,听得樊旭东眼梢一松,心里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被简单这样一说,樊旭东刚才放过去的眼刀就好像一拳打在了豆腐上,绵绵化为了无形。
樊旭东没话说,又只能垂着眼,连眼刀都不敢放。人家小护士一句话都没说错,自己要是再不收着,那就真成了只会呈匹夫之勇的大老粗了。
好歹,没碰到她以前他樊旭东也是军校的高材生,也是指挥作战的一把好手。
而不同于樊旭东的沉默,肖富身后的几个绿军装纷纷大眼儿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不可思议。最后他们齐刷刷的看向了正在那里仔细麻利收拾着东西的简单护士。他们谁也想不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堂堂樊参谋长、平日里把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樊参谋长今天愣是被一个柔柔弱弱的小护士给教育了,而且,最重要的是竟然连半句反驳也没有!
完成通知任务的萧炎一进门就看着几个士兵用一种半惊讶半敬畏的目光看着简单,而简单正端着满是血污的纱布棉球往废弃物桶边去,泰然自若的让她都惊讶。
这是部队的医院,萧炎每日见的最多的不过就是军人,可此刻的情形却让她感觉到了无比的陌生。起码对简单那样一个跟自己一样大年轻护士,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奇怪。
萧炎进来跟简单说明情况,以肖富为首的绿军装们哗啦一下子围到了担架车的旁边,一双双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样盯着简单和萧炎。
“大少爷,下命令吧。再这样下去,你没事儿,他们就该有事了。”看着一帮大男人各个神色紧张,简单只能插空到樊旭东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
而此刻,躺在担架车上的樊旭东看着高于自己半身的简单自己身边走来走去,脸上竟不自觉的露出了笑意,心中暗道,“小丫头。”
“好了好了,你们竟给我丢人。我都说了,小伤,你看看你们,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樊旭东斥道,刚才吼的紧几个绿军装都耷下了脸,当然还有最着急的肖富,更是一脸的不好意思。
“得亏是夜里,要不丢人还不丢到别的军区去?”相较刚才的不由一笑,此刻的樊旭东变脸比变天还快,瞬间恢复了他练兵时候的模样。他绷着一张脸,目光从担架车的这一边闪到那一边,所到之处,都结了一层霜。
得了便宜卖乖!
简单心想。只是她看着樊旭东训那些兵的样子,倒有那么点儿意思,和他平时不言不语的样子有很大的区别。可简单仔细想想怎么想觉得这是是狐假虎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