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的女儿心疼我。”简单妈喝了口茶,接着低下了头写写画画,“我多想把你一辈子留在身边,可是你却终究要为人妻,为人母的。”
“妈是不想你早嫁人的,单单,但是你心地单纯,又神经大条,以前接触的男孩子玩伴居多,可真正到了要论感情的时候,对于看男孩子可是和看哥们很不一样的。”
“妈不着急,答应你们主任让你相亲只是希望你多接触一些男孩子,以谈论感情的角度来接触,慢慢的知道什么样的男孩子适合你,什么样的男孩子能够给你幸福。”
“你爸那样的人,真的很难找到第二个。但是,男人对女人,爱的方式有千种万种,不一定非是你爸对我那样,但是幸福的感觉,却都是相同的。”
“单单,妈跟你说再多也只是妈妈的理解,你自己能不能悟的出,感悟的到,那就靠你自己了。”
“人想幸福,很难,但也很简单,都把握在自己的手里。”
摘下眼镜,简单妈看着简单,单纯到可爱的笑着。
此时,家里的电话响了,简单接起,是代领医疗队远赴藏区的父亲。说了几句,简单就把电话递给了母亲,“妈,爸要跟你说话。”
简单妈笑了,拎起分机走出了书房。简单端着水杯,看着站在阳台上打电话的母亲,眼里微微有了湿意。藏区通讯条件差,工作又忙,父亲只有每周的周日才能跟母亲通上一次电话。老夫老妻了,两人也依旧很有话聊,以前简单还嘲笑的说过二老腻歪,可是今天,简单心里满满的都是别样的意味。但愿她明白一些事情还没有太迟。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简单都在回想母亲这一晚的话,她在慢慢的体味那字里行间的意味。
回去上班后李主任还表扬了简单几句,简单照单全收,只当是为了自己这辈子最倒霉的一天埋单。
樊旭辉来找简单的时候简单正扶着一个中风后遗症换着练习走路,抚着把杆,来来回回好几趟,简单认真又专注。她看着这位爷爷辈的病患,目光里是难掩的喜悦,“爷爷,您今天已经很厉害了,走了这么长时间。”这里的病患都喜欢简单,简单嘴巴甜,看见年纪大的就爷爷奶奶叔叔阿姨的喊。
老人的智力并没有障碍,但是由于中风的口眼歪斜而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的表示自己的高兴。
简单扶老人坐在轮椅上,帮老人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爷爷,您别急,咱们慢慢来。”
简单蹲下,帮老人捏着腿。很多人中风之后都会瘫痪,这个病患已经算幸运了,如果能生活自理,那么家属会节省不少力气。
老人还在呜呜的表达着什么,简单虽然在复健科呆的时间不长,但也多多少少的明白老人们会想什么。
“爷爷,您放心,用不了多久您就能回家了,早晨遛鸟,晚上接孙子,多高兴呐!”
老人的儿女孝顺,来看老人时常会说些会照顾好您的那些宝贝疙瘩的话,久了简单也就知道了,那些宝贝疙瘩是鸟。老人还有一个独孙是掌中宝,每次孙子来看老人,老人眼里总要泛泪花。
老人的手轻轻的拍着轮椅扶手,简单笑着帮老人擦了擦手,“爷爷,没忘,没忘。”
樊旭东看着、听着,清冷的目光渐渐柔和,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推着老人转身,就被挡住了路,简单开口想请人家让一下。一抬头简单就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是……
“樊,樊长官,您怎么来了?”
想了半天,简单还是喊了樊旭东长官。他们之间不足以熟道直呼名讳,而他穿着军装,正气压人,那一串星星的闪亮肩章,更是让简单喊不出‘先生’二字。
“前一阵子搞演习没时间,今天正好来看朋友就顺道来看看你。脚伤怎么样了?”樊旭东扫了一下简单的脚下,白色的平底护士鞋干净的如同她身上的隔离衣。其实樊旭东也是多此一问,刚才他站着她忙前忙后看了那么久,脚上的伤有没有事早已经知道,可是不这么说,他又不知道改以什么来开口。
“已经好了,谢谢。”简单也很客气。樊旭辉是什么人物简单早有耳闻,军部大佬儿子名号真是叫人胆寒。
“本来是想去你家看你的,结果第二天就下来任务了,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执行任务里又上缴了手机,所以……”樊旭东竟话多起来,话里话外的歉意让简单惊讶。
“樊长官,您太客气了。”简单适时打断了樊旭东的抱歉,她压根就没想过樊旭东要去看自己。如果不是今天樊旭东站在自己面前,让自己重温了一把气势逼人与剑眉星目,简单甚至快忘了樊旭东的模样了。
“看起来,咳嗽也已经好了。”樊旭东随即道,脸上略有笑意,仿佛是冬天的朝阳,很温暖。
“恩,不咳已经很久了,炎症消了咳也就止了。”简单礼貌但疏远,她觉得自己总不该为了这么尊神来看自己以至于感激涕零。
樊旭东还想说点儿什么,训练室的门就被推开了,李丽华主任看也没看的喊道,“简单呢,训练时间多久不知道吗,今天病人要查体,家属都到了,你干嘛去了!”
李丽华主任喊完这句话、泻完这通火把简单身边的军装男仔仔细细的看清楚以后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那,那不是……
李丽华这个悔啊,什么时候发火不好,偏偏当着……
“樊,樊长官,您看,我不知道是您在这里。”李丽华笑着跑了过来,站到简单旁边,“要不,您跟小简先聊着,我先把病患送过去,家属在等了。”
李丽华想借机挽回面子外加溜之大吉,可简单却不想再和樊旭东如此尴尬的面对面,赶忙抢言,“主任,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我这就把病患推过去,再跟家属道歉。”
简单推起轮椅就走,也没跟樊旭东再打招呼。她想樊旭东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跟自己计较。脚底抹油的本事,简单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