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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六 回忆

回忆,

离梦,

我们一路的坚持。

走过了,

方知,在一起的快乐。

和不在一起的旅行,都可以结合的那么完美。

能够这样,

很好,旅行仿佛真的变成了狂欢。

旅行笔记

温饱思逛街,戴婴虽不是暴走一族,但脚力和体力在我们协会的锻炼之下,虽不比一流但也不可小觑,在那个饭店吃过特“涩”菜后,我便相信这个城市已然可能是个毫无特色的中小城市,毫无规划杂乱的中心商业区,甚至还有水泥电线柱过街穿巷。秋风乍起时,还有垃圾飞舞。戴婴难得吃过特色菜后,心情不错的偎在我身边,让我受宠若惊。似乎走路都摸不着步伐了。走走停停,戴婴和我的逛街也就仅限于逛的上面,没有买任何东西,连路过炒蚕豆的小摊位前,戴婴都视而不见的走了过去。这个城市的广场不大,人却不少,戴婴买了包鸽食去调戏那群白鸽去了,鸽群飞舞间的戴婴,一袭白衣,美的像个天使。

十点的时候,我们回到了宾馆,戴婴回来后就挂在了宾馆免费提供的电脑上,而我很疲惫的躺下了,让她也休息下,但徒劳,她的精神仍然可以去熬鹰。

醒来时,戴婴的电脑QQ头像闪烁,人却不见了踪影,打个电话过去,她独自去宾馆旁边肯德基了,她就是这样,独来独往,表面强大,内心柔软,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吃。虽然戴婴对我这样评价她的反应是用武力镇压,可是就连她心情高兴时张牙舞爪的样子都那么的让人爱怜。回来的时候,她很自然的给我带了洋快餐,虽然我电话里让她带的是炒饭或者炒面之类的中国快餐,我不喜欢吃洋快餐,但戴婴却有种偏执的喜欢,为此,我没少受罪。喜欢一个人,可以给她所有吗?爱一个人,可以忍受她的一切吗?显然如果这是爱情的标准的话,我对戴婴的爱远远没有达标,因为我没有忍受她给我带来的肯德基对我胃的折磨。独自一人下去找饭馆。回来时,她已睡下。

天色与我刚出来时比较的话,显然短的像丢了尾巴的壁虎,才刚七点,就已经擦黑了。下午上网时,才发现这个城市不远的郊区有魏晋时的石窟群,于是决定了明天的行程。从破旧的背囊里拿出防水地图,用色笔在心图上连上了这个点,心的尖尖,是一千多年前的魏晋石窟,千年佛祖。

从宾馆出来到这里也就一个小时的路,仍然经过那个峰林人民欢迎你的广告牌,然后再往前行,看到一条迤逦东去的大河,沿河的柏油路,两旁就是三三两两的别墅群,再走有半个小时吧,柏油路拐进了一条山的中间,而后,就到了石窟群的所在山脉里了。戴婴一路走来都唧唧喳喳的说着话,诸如风水玄学,依山傍水,青山埋忠骨,秋风拂英魂之类的鬼话。也没曾想到过,魏晋的石窟群在洛阳声名赫赫,在这里也有不小的名头。买票时,戴婴习惯性的拿出来了还未注销的学生证,故作清纯的样子让售票阿姨丧失了分辨力,没有仔细检查从而看到学生证的保质期已过。我的学生证在学生时代都已丢去,无奈只有买全票了。进去后才发现这里并不单单是一群佛爷观音级的石像,而且还有类似与莫高窟的洞穴,典藏的文化也为数不少。

因为十一刚过,所以游人还算如织。

戴婴跟在我身边一直在思考,为什么古人的图腾精神那么的强烈,强烈到可以把这些大山如此的精雕细琢,花费时日与金钱,他们难道就没有正经事做吗?

如果世人都抱以你这样的想法,我看,石窟没了,大运河没了,江南的园林没了,估计到最后你也没了,我开戴婴玩笑说。

死去。戴婴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顾淑女形象,对我恶语相向,拳脚相加。

我心想古文明与现代的东西摆在一起,总是那么的不协调,如果现在旅游协会规定,在古遗迹等文化旅游,必须规定游人不能太多,而且一些现代文明的东西不能太过于靠近,那么现在的戴婴可能就不会买到冰棍,还逼着我陪她一起吃了。

卖冰棍的阿姨一脸笑容,笑迎天下冰棍客,虽然在这个可以不吃冰避暑的夏末秋初日里。

戴婴吃着冰棍,摆着V的手势,相机拍下一张又一张,不知她为何那么钟情与V字,喊她换一换,她却总那么不自然。再加上后面是千年以前的佛祖石像,一张摆的比一张幼稚,跟小时候偶尔在照相馆拍岁岁照似的。佛像们有的慈眉善目,有的表情狰狞,有的笑若莲花,有的表情呆滞。佛像高大,立与千仞之壁,近身仰望,总怕它们会刹那间与天下苍生来个亲密接触,因为有的似乎是勉强修复与山体相连,微微颤颤的。戴婴在我与一尊佛像对视并陷如联想时,跑到了一尊菩萨面前,双手合十,低头虔诚的不知在许什么样的愿望。等我走去,便拉着我也要学她许个愿望,我模模糊糊的好像知道,古人求子时似乎都要来拜拜观音的,便以这种非我求之即可的理由拒绝了戴婴。戴婴对我的理由,苦笑不得。然后我们渡到一个装饰考究的洞口,一块白木黑字的牌子上面写着,中国洞窟文化遗址。进去以后,却大失所望,里面一无婀娜的飞天仙女,二无什么经史子集,洞窟也十分狭小,不过也就几百个平方,灯光太过明亮,照射着里面寥寥挂画,和寥寥游人。我和戴婴在里面悠悠晃晃,还不时对这里面的古代艺术,指指点点,使我总觉的有种负罪感,毕竟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好与不好也不是两个孩子所能评说的。所以我就要戴婴不要瞎说,例如现在的她正对这一副类似与古代蹴鞠运动的图片很白痴的说道,这人穿这种鸭蹼鞋怎么踢球啊。如果那时候的人有耐克穿的话,加上中国古代的神秘武术,啧啧,那现在的国足就不是这个样子了。对于她这种天才的想法,我真的很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她也不是三岁的孩子。因为她有时候就会一脸正经的给我说,凯,我肚子饿了,你要给我买鸡翅汉堡去。严肃的让你不敢拒绝。我们两个在里面随着中国的文化长卷转啊转,对于这些东西,历史不好的我是无法太过装B的去解释的,因为面对的是文科出身的戴婴,装不好反而会被她狠狠的K一顿。或许是经过漫长夏季的雨水,即使洞里面排气设施挺好的,我也觉得在里面呆的很久的话会让人压抑以至于抑郁,便拉着戴婴出来了,呼,还是外面好,阳光明媚,绿树成荫。自己从小就给过隧道吓的了,因为有次小时候坐火车去重庆,过了好多好多的隧道,晚上也就不说了,可在白天,黑夜白昼来会交替,又不给人一预示,真的很吓人的。我如是这般的向戴婴解释山洞给我幼小心灵留下的阴影。

山里的天气,有时候比海上的还容易翻脸,出来还没大会呢,乌云就挟风而来,我和戴婴便躲进了一处餐馆,看来,当天灾地祸出现时,现代文明总是强过古代文明的,比如说现在我们便不可能进到那个洞里去避雨,就算进去,也不如现在坐在这宽敞的餐厅里,喝着茶,旁边还有外国的现代文明,巴赫的钢琴曲,戴婴告诉我的。

突然就想起,大学时代的戴婴曾就疯狂的喜欢过钢琴,小时候刚看过电影《海上钢琴师》的冲动终于在大学时代给爆发了。那段时间,她上了钢琴自修课,每天还去学校不大的琴房挤占一些自认为是未来钢琴家的时间去练琴。当时的我已经和她交往了一年了,我一直以为是我这个徒步协会锻炼的她脚趾头不痒痒了,可谁知她开始手指头痒痒了,有时候半夜时候还翻窗子进去,那时也幸好声乐系的琴房远离人烟,可是她的琴技并没有因此得到改变,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成曲调。我也曾耳边吹风的打击过她,可她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劲让当时的我觉得即使她撞了南墙她还是不会回头。拉着我陪她去CD点里淘CD,去器乐店里蹭琴弹。那时候她就连在街上偶尔碰到拉二胡混饭吃的盲人叔叔面前也会停下来踌躇良久。害得那位盲人叔叔突然似复明般的对她说,这位小姑娘,你不给钱的话就不要站在我面前妨碍别人施善好吗?当我把这些讲给现在正在我面前听钢琴看落雨的戴婴时,戴婴会心的一笑,眼睛温柔美丽,仿佛也沉入了那时的悠长回忆里了。

雨停了,彩虹挂在山腰,似金光出现在佛顶,庄严无比。

回到宾馆,戴婴要我准备东西,晚上出行。

我说,不至于吧,干嘛晚上走。

戴婴说,如果今天不走的话,我保管你这星期都出不了这个城市。

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毫无停意。

就这样两个人,冒雨上了路。

果然,戴婴的英明果断使我们避免了被困峰林,第二天早上下车在一家餐馆吃饭时,看到新闻上说,峰林市石窟旁边的那条河洪峰爆发,上游近一个月的雨水,顺流而下,包围了峰林。

有时候跟着一个像诸葛亮的人物,确实能少走很多弯路。

这个地方,地图上显示是陕西省的一个城市,可我们下车的地方距离这个城市估计还要几个小时的车,可是它的存在只距我心图所标示的一个目的地相差无几,所以我们在这里下了车,也因为戴婴的胃使我们真的不能前行了。山路环绕,剧烈的颠簸终于停止,我们在一个路旁小店下了车。于是才有现在我们坐在这里吃这陕西的凉皮,观看着早间新闻,四周高山林立,一条山路似乎直通云霄,中石油的服务站使我们感觉现代生活无处不在,旁边是野生梅花鹿的保护区。这样,简单乏味的旅途,也就充满了乐趣,毕竟有戴婴陪伴,什么事情都会好很多。

雨水也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了这里,潮湿的空气,湿滑的山体,服务区的房间已人满为患,我们俩硬给挤到了一个不到六平米的小房间里,不过位置还好,面朝太阳,秋光四溢。

旅途的意义在于在路上的见闻,思考,戴婴仿佛已经进入了这段时期,在房间里,戴婴趴在窗子上,双手托腮,窗外的风景,开阔山坡上大群的梅花鹿,花纹斑点,长有虬劲树枝般鹿角的雄鹿,怦怦跳跳的小鹿,这些个鹿儿,在动物园里是看不到的。戴婴感慨万千,似乎都影响到了我,我便说,美吗?跟着我在路上,是不是觉得不虚此行。她的脾气是容不得别人做对事在她面前夸耀,听我这么一说,她白了我一眼,说,我是在想这么原生态成长起来的鹿,它的肉一定很好吃,不知道这里饭店有没有卖。我并不觉得她说这话有多么的体现出她的残忍,她并不是对鹿残忍,而是对我,只是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她就不肯给我讲下她心里的感受呢。鹿群不知受了什么惊吓,奔跑起来,戴婴躺在床上,若有所思的望着天花板,窗外鹿群奔跑的声音竟似雷声轰鸣。然后我听到注意让轰鸣雷声都被淹没的话语,戴婴说,凯,我要走了,剩下的路,你一个人走吧。

我没有说什么,我知道,她这么平静的说出来,注定是要离开的。

戴婴第二天,座上了往回赶的客车。送她走时,她说,我会在心的中间等着你。

我站在车窗外,把我藏在身上的那只跳跳娃交给她,告诉她说,给你带着呢?并没丢在小旅馆。

然后,客车消失在群山众岭间的山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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