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悲伤到极限,
或许就到了幸福岸边。
这是戴婴曾说的,
我很想体会到极限悲伤后的幸福,
可怎么也不能。
旅行笔记
一个城市和一个城市的中间,这个小镇就叫成镇。显然成字没有土首,人们的品格都没有城镇的那么土气,我把我的计划透露给一个给我做相片模特的农民伯伯,他豪爽的留我在他家,让我免费农家乐。跟他们种田,收获玉米,花生,辛苦但却快乐的一塌糊涂。
大部分时间我回在这片土地上来回的转悠,去过书声琅琅的小学,孩子们面孔单纯,对我问东问西,老师是支教到此,弱弱的女生,年纪和我相仿,对这些孩子们的爱,伟大的让我对这样耗费时日的旅行心生愧疚。去过后面一座破败的寺庙,庙里没有和尚,只有几座泥塑的高大佛像,庙中央有个高大的香炉,伯伯告诉我说,这里很快要热闹起来了,今年收成不错,镇上应该会组织场庙会的。并希望我能等到那个时候,好好体会下他们这里的民俗。但没过多久,这里就开始下起了雨,各种各样,就像阿甘所说的,有绵绵细雨,有又肥又大的雨,有横扫过来的暴雨。下了一星期,一星期里,我只有在伯伯喊我吃饭的时候才会出去,我躺在伯伯儿子的房间里,他儿子在外打工。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看书,听音乐,还有试着练习他儿子的一把吉他,房间的隔壁是每天早晨准时报晓的公鸡,有时半夜三更还会打鸣,我的作息被它搞的颠三倒四。但这里的农民却都很会休息,早晨跟公鸡的破晓声一起醒来,吃过早饭,下田,然后会在十一点多准点回家,下午也是。他们有时并不带表或手机的。作息却规律的无可挑剔。
雨停了,小镇四周围满了水,我也准备要走了。伯伯没有留我,只是告诉我说,我走的那天会有庙会。
庙会确实在我走的那天举行了,小镇四周七里八乡的村民都赶过来,穿的花花绿绿。一切东西都那么的古老,唢呐,锣鼓,噼里啪啦的鞭炮,绛紫色的年华。我站在一处高坡上,望着下面的锣鼓喧天,心里顿觉的一种死亡的气息在蔓延游走,秋风萧瑟中,一切物质的东西消亡,四散逃窜,唯独我越来越清晰的思考,膨胀,聚集,然后看破红尘,从此不再渴求任何与现实有关的东西,连这身皮囊都觉得可以不管不问。
幻想越美丽,越会变的遥不可及,但只要我们付出辛苦,困难也会被我们征服。超人克里斯托夫•里夫说过的一句话,是不是自己很是怕苦,所以没什么成就,不记得是那天听说的这句话了,但每每想起这句话后,就总会固执的认为有些美好的理想不能把它插在很远的前方做为人生的标杆。和戴婴的交往也是,平平静静,她一直没把我当成男朋友,对于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属性,我自己也不知道,有时候她会希望我一直呆在她身边,寸步不离,有时却极度的不想见到我,大二的那年,我除了稀松的学习外喜欢上了跑步,这对于一个走路协会的会长来说算不得什么吧,只是把腿的频率提升了下,学校操场,校园里,最后我会跑到学校后面的小山上,沿着崎岖的山道,尽管我知道那种道路并不适合跑步。她偶尔也会心血来潮的陪我一起去,在小山的山顶上并肩坐下,一起俯视这座稀松平常的城市,给我唱歌听,给我说她们班里乃至宿舍里的一些事情。并且有时还会在跑步的时候故意装作把脚崴了,让气喘吁吁的我背她下山。然后在半路上哈哈大笑说是骗我,从我身上跳下,快步离我而去,留下我一人累趴在地,大喊她忘恩负义,结果她又不知从那里跑了出来,直沟沟的瞪着我,满眼寒光。她便会问说,
凯,你活的累么?
问的我哑口无言,她仍接着说,人活着,其实就是为眼睛而活,可眼睛却总是看不清,两眼一睁一闭,一天过去了,两眼一闭,不睁,一辈子过去了,语气深沉,不带一点幽默。
有时她也会说,凯,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知道自己喜欢你,但我们两人不会走到一起。面容平静,令我觉得自己做了天大对不起她的事情。说过后,会有一天到两天的时间从我的视线消失,但总不会超过七十二个小时,她便会给我信息,要我买好份炒饭和一杯奶茶在她们的宿舍楼下等她。除了第一次的惊慌失措外,而后的几次我便会当作她一个月几天必会定时发作的周期反应置之不理的对待。对于她经常莫名其妙的举动,我不能解释,却一直以为它们在她身上发生的合情合理。我是超人么?有时会这样去想,忍受那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精神折磨,我看我离超人不远矣,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我经常对她发这样的感慨。她便会用她的眼睛把我类似苦恼的反应直接扼杀。所以有时候幻想能够和她白头到老也觉得有着遥不可及的遥远。
从成镇出来,走了大约有一个小时,才到会有汽车经过的公路上,伯伯告诉我说,你走到公路上一定会有一辆蓝色的轻卡从那里经过,你招手,他准会携你一程到离这里三十里外的真正的城镇上。果不其然,半个小时后,真有辆卡车经过,见到我站在那里招手,远远就踩了刹车。上车后明白了伯伯的良苦用心,这个司机是他的女婿,跑运输的,心里便再对那位朴素的伯伯感激了一下。十月的天气秋高气爽,空气清新的无可挑剔,也应该由于刚刚下过一场连绵的雨的关系,从车内望着擦窗而过的村庄,生活也原是那么的美好,远处耕牛脖颈上铃铛声音清脆,秋天用大把的黄色把大地渲染的金灿灿的。清楚的知道这个季节是戴婴最喜欢的,她会在秋风潇潇的时候,拉我去学校下面的农村,热心肠的去帮助农民伯伯收获各种农作物,然后从他们那里得到类似于胡萝卜,花生,玉米之类的东西。回来后,我便能吃到不知戴婴怎么生切热煮出来的美味小吃。她的厨艺不错,小时候有那么好的条件,一个人,一个大大的房子,漫长的假期,食物丰富的季节,这些都是戴婴告诉我说她在家里打发漫长假期练习厨艺的优良条件,她说的时候,笑容甜蜜的想让人一口吃掉。她烧的菜确实极好吃的,我也曾幻想能一辈子天天能吃到她烧的菜。幻想越是美丽,便会变的遥不可及。无论我怎么努力,戴婴仍坚定的认为,她就算能和我一辈子在一起也不会成为一个烟熏火燎的家庭妇女,还说如果可以的话,会把她精湛的厨艺毫无保留的传授给我,想吃自己做去。幸福来时慢如等待,去时又快如转眼间。
下一站,是一个叫拉格的县城,告别司机后,就踏上了去那里的火车,从这个城镇,要四个小时的翻山越岭才能到达那里。雾霭山岚,火车在这里穿行,轰隆的声音在山谷隧道间回荡,幽深的山涧架桥,长长的过道,还有远处山上高耸的高压电塔,山体被墨绿的植被覆盖,只是几座山的距离,季节却影响不到这里任何。县城的车站在一个平坦的山谷里,离县城直线距离不到三千米,雇了个农用拖拉机,哄哄吵吵的却走了将近一个小时,不知县和区的标准是按什么划分的,这个县城以我的概念来说,还不比平原上好一点的乡镇建筑面积大呢。商店,理发店,麻雀虽小,却也五脏俱全。一切物质生活上的东西都是从我来的火车站那里运来的,听有人说,要是坐汽车出山的话,还不止四个小时。山里山外,也就三百多公里,却天差地别,偶尔手机都寻不到信号,于是真有了点担心下面的路途里会不会完全让自己消失在这个错综复杂的信息世界里。
县城里唯一的一家网吧里有着二十台电脑,一水的CRT显示屏,估计还都是单核的,网速也不怎样。好不容易打开博客,上传照片就用了好长时间。然后打开日志,写下了下面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