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即使无路可走。
如果不能死,那就好好活。
如果你还在那里,那么就请坚守。
自己无数次的想过,自己曾疯狂祭奠的爱情,根本就是一个谎言,就是一个自己对自己说的谎言,整天木然的生活着,不去想任何的过去。或许真的是吧,过去的,根本早该死去,对我,她就是个骗子。对她来说,或许我亦是个令人琢磨不透的对手。
——旅行笔记
绵延诺大的山脉,极目苍穹的蓝天,山脚依稀的花田,风景美的让人烂醉。是这次毕业旅行吧!车驶,步行,到了这个边塞的小镇,叫不上名字。住了旅店,打开地图,在这个圈了又圈的地图上可以看出个半个心形图案的样子了,是的,每个目的地的直线距离是三百里。三十七个目的地,围成一个心,在这个古老国家的正中央,而我要做的就是风尘仆仆的丈量出来这颗心的尺度。她现在或许正坐在明亮简洁的写字楼里办公吧。从学校最后一次出来,相见,继而的分开。只有一晚,那晚躺在她的单身公寓,说到天白。我没有告诉她我接下来的一年要圈这个心图。她亦没有问我,只是告诉我,目前这种生活她很受用,每天能够日落日出的上班,下班。和同事们偶尔的游玩,聚会。或在这个熙熙攘攘城市的酒吧里买醉,摇头。对于我的生活方式,她一直认为,可知可不知。是的,戴婴有两种不为人知的双重性格。时而娴静美好,时而狂野不羁。而我,只是觉得她是个需要博大的爱去呵护的女人。所以从大学徒步协会的相识开始,我对她,好的羡煞旁人。
毕业那天,协会举办晚会,是在系礼堂里。即将离开的会员们都兴奋憧憬着在协会会志上写下了自己的徒步高度与梦想,来作为自己离开协会最好的纪念。她只是说徒步去看海,问我写的什么,我把自己微醺的头摇的似拨浪鼓不想告诉她。戴婴只好在会志上寻,仍一无所获。末了,戴婴用一罐啤酒倒在了我的身上,从头至脚,一滴没浪费,嘲笑我没出息。我醉了,但我清醒的知道,这一群人的狂欢里面,她恰是最孤单的,就象我曾经在街边捡到的流浪猫,浑身脏乱,孤单无助,那种可怜的目光,在我现在的迷醉里,觉得,就似这个用酒给自己洗头的她,好像好像,因为面对毕业,她不得不离开学校,而以后的生活,她需要面对的恰又是她最不愿面对的,只是,不得不。
那次五月天的演唱会,戴婴骑在我的背上,她并不是那么狂热对于眼前这些自己一直追逐的青春歌者。看了一会她就下来了,面对面前极度炙热的歌迷,她看不到台上,只是在我给她垫高的座位上默默的坐着,和着巨大音箱里传出的歌声,低声吟唱,台上多久,台下多久。而后,在最后一首歌的时候,拉着我的手离开了会场,回去的路上告诉我,她有天要从这个城市,步行去片海滩,一个人。我默然,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把她背上学校最漫长的坡道,我和她,包括所有在这里读书的孩子们都认为,学校建在这个小山上的注意,太过龌龊。
天凉了,我站在孤高的山顶上,俯视远处的村落,灯火明灭。出来三个月了,是自己太快,还是这颗心太短,自己计划半年的路程,才走了一个多月就已快过半了。这晚是下不去山了,要找个地方过夜,天将料峭,而我还似以前一切从简。不大的背囊,EOS的附属占了好多。寒星点点,村落的灯光渐黑渐少,慢慢一切归夜。
找好了能够扎帐篷的地方,我仍无睡意,就躺在了山顶的一个大岩石旁,觉得自己曾几何时也这样,只是少了大队人马的热闹与吵杂。那晚,和协会的会友们围着篝火,放歌,打趣,对面的戴婴在篝火盛大的火焰照耀下,明媚动人,不同的是,戴婴只是抱起胸前的坐着,不与身边的任何人说话。默默的为篝火加柴。明灭的火苗跳动闪烁,那个连火苗都在狂欢夜里,只有她伴着夜的无边寂静,反衬着这群人不知所以的狂欢。早起时,她已比别人提前了好久,依然默默的坐在一块可以俯瞰山下的岩石上。打包好,我走过去对她说,走吧,今天要赶到那个山脚。说着,指向山气缭绕的一座远处山峰。队员中有个女孩脚在下山时脚崴了,所以大家下的很慢,而她依然的走的很快,对我说,这里是不是只有远处那座山最高,我说应该是了。半山上,望着她行走在前面,磕磕绊绊,自己从来没有那么那么想进到一个人的心里面过,而那时,自己很想和她并肩坐在那个青草依依的山坡上,了解她心里的每一寸角落,熨平她心里每一道褶皱。预定到傍晚赶到,因为那个崴脚的女孩,显然已不可以,只好再次准备露营。夜色渐浓时,却发现她离开了队伍。背囊还在,人却来到了离此不远的一条河边,我寻觅至此,坐在她的旁边,望着清澈的河水,从高山流下,一路东去。她说,凯,我小时候有段时间住在乡下大伯家,大伯家前也有条河,二十米宽,八米深,每两年都要清淤一次,确保下游百里那个城市的饮水。而大伯家的孩子,为去救自家落水的山羊,被水淹死。令人感到伤心的是,羊也没有救出来。所以她从那时起就很怕很怕河水,水渠,哪怕水很浅很浅。而后她离开乡下的大伯,回到了城市。回到了永远都在忙碌的妈妈身边。我也是那时才知道,这个安静如夜女孩的爸爸远死在越南,妈妈是个生意人,她几乎是一个人长大。那么小的年纪,却面对了太多的死亡。心儿是该很伤了,妈妈在改革开放大潮中忙忙碌碌,她就那么从小寄宿在学校,独自成长,安安静静。
远处传来零星狗吠。夜深了,冷意浓浓,心想不应该把厚毯子丢在旅馆,手机显示,现在夜里八点,才刚八点,整个山都已睡去,而我,被回忆和山上的凉气折腾的辗转难眠。
天白时,半山上已有牛铃叮当。
打点东西,穿过回忆,下山回到了旅馆。旅馆胖呼呼大妈一脸的莫名其妙,开了旅馆还露营去外面睡,对此我只能无语。
地图上显示的目的地简单的数了下,第十三个。决定今天先不走了,这里属湖北境内,民风尚好,这个季节,气候也是清凉可人。出了旅馆,买张明信片,给她寄去。不消半个时辰,便穿行过这个小镇,到了以镇中心为轴,和旅馆对称的邮局。寄过后,吃了饭,仍旧的回了旅馆,除了吃饭,整天在旅馆的窄床上,萎靡与辛苦,交织袭来,而用来打法无聊的东西,只有旅馆的一台黑白电视。
想起这种条件,也就是那次毕业实习时所经历过吧,建筑专业毕业的我第一次工作是在一个郊区的工地上,初春,天气还凉,住在工地的一个小办公室里,不到四十平的房子既有厨房,还有办公,床是木板铺就的,洗澡与厕所都在民工搭的工棚旁边。我做的就是协管这些民工,工作期间,了解到,他们每天工作达14个小时,吃饭,睡觉,然后接着工作,生活上其实不用我过问一星半点。因为他们一天工作下来累的已无力再去做什么,有时我和他们闲聊,他们说到各自的家庭,都洋溢着满脸的幸福,问他们工作苦吗?他们很自然友好的把我损了一顿,说你这学生蛋子当然不知道苦噻。然后都哈哈大笑。那时我明白,当生活只需要吃饱睡足时,脑子是不会多想任何东西的,心中存在的也就是一个自己早就定下的目标,自己所需要做的,就是不问什么,不问苦累,拼了命的向着它奔就行了。实习结束,我回到学校,同学吃散伙饭的那晚,喝醉了,脑子里迷糊的不分东西,而唯独自己定下的目标越发清晰,连酒醒后都记得。然后自己私下就开始准备东西,预备在某天早上,或某天晚上,默默出行。
她发来信息,恭喜我进展的顺利。然后告诉我,她被差出去了,自己在湖南,问我要不要吃臭豆腐。说那种以臭为香的豆腐太厉害了。喜欢吃,不只是这种豆腐的味道,更是觉得这种豆腐的哲学太过强大。
我回说,应该可以吧,要不你给我寄来。希望它不会在这漫长的路上变香。
此时的我,躺在破旧的旅馆,距她恐怕不差一千里。
距文明现代的生活,又岂止千里。
P3里放的是黄立行和刘若英的分开旅行。公车还没来,听胖婆婆说,公车半小时一趟,赶不巧一小时的情况也有,看来我是赶巧碰上了赶不巧。乡村的早晨空气清新,朝阳下的大路迤逦远去,两旁青草夏与秋的颜色参差分布。一个半小时后,车从路的那头驶来,背后是新生的太阳和巍巍青山。很赶巧,这躺车是把我送来时的那躺,司机依然是原来的,音乐仍是,京剧红灯记。这种赶巧让我很无奈,黄立行和刘若英的声音也压不住司机的“卡带式”车载音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