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虎顿时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而舟笙却“好心”地再给他来了重重一击,“这不是我的猜测,而是丞相亲口告诉我的。”
“母亲……丞相……”张虎头脑昏昏沉沉,早已是一团浆糊,“这怎么可能……”
“这些事倒也不足为奇,将军既然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也就不用明白了,舟笙只是告诉将军一个结果而已。”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十分重要,将军可要听好了。”舟笙忽然严肃道。
“丞相对将军的心思,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将军的身世问题,既然丞相已经承认了与你母亲之间的关系,那么就有可能在你母亲入了张府后,二人仍旧保持着互相爱慕的关系,你身上留着的可能不是张家的血。”
“这不可能!”张虎一口否决,“我身上有张家的族印,断不能是其他。”
“因此,这第一种可能不成立,那么第二种可能便是丞相对将军的态度是既有爱意却又同时充满了恨意。你母亲与丞相原先早已有婚约,却被先帝一纸诏书,各自嫁娶,丞相再怎么忠义,却也是人,心中有怨恨也是在所难免的。而将军身上,流着你母亲的血不假,但也流着桓侯(张飞的谥号)的血,丞相恨桓侯横刀夺爱,恨先帝道貌岸然,这所有的恨,足以令丞相起了借刀杀人之心。也许丞相想要的,不仅仅是张家,而是蜀国的灭亡……而将军,也许在必要时候,也会被丞相抛弃。更何况,将军差一点伤害了他最重要的人。”
张虎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些惧怕地看着舟笙,“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啊。”
“舟笙所言,将军自行斟酌便可。不可全信,却也不可不提防。这些时日,丞相派人时时监视着将军,想必很快便会有新的动作了。”舟笙毫不畏惧地继续说道:“另外,我还有几点猜测,第一点是关于你母亲被劫一事,丞相没有让人提醒将军,却放任将军与魏国接头,在暗中盯着的人,除了我们,还有远在蜀地的陛下的耳线,丞相似乎有意让将军陷入疑似叛国的处境。第二点是关于迟迟不出兵一事,先前我以为丞相只是为了制定好完美的计划,但是现在明线暗线都已经布置好,出兵之事只宜早不宜迟,而丞相却只字不提出兵,也只字不提救援,如今魏营里扣了两个人质,他们满以为我们一时不是敢出兵的,而此时进行突袭是最令他们措手不及的,但是丞相却按兵不动。丞相如今重病在身,职责都落在了将军的身上,尽管是丞相下令不动,落到外人眼里却都是将军的过错。”
张虎皱起了眉,犹豫地开口道:“你的意思是丞相将我作为了箭靶子?”
然而舟笙却再次摇了摇头说道:“没这种必要,丞相若是想要针对将军,早就动手了,何必费如此大的周折来置将军于死地。我暂时不清楚丞相对将军的心思究竟如何,但我可以肯定,丞相现在绝不会轻易伤害将军,相反的,他也许并不是我所想象的这样……”
张虎心里还藏着一件事没有说出口,他十分想要询问舟笙关于父亲的事情,却害怕舟笙说出了残忍的答案。张虎知道,只要自己身上,一天流着张家的血,就要为张家而活。
现在他也只能希望丞相也许并不是他们所想象的这样。
“那如今我该怎么做?”张虎沉声问道。
舟笙思索了一会儿,“继续按照丞相的安排走,看他会怎么做,如果他要问罪将军,你就由他去,我在暗中会随时准备应对紧急情况。”
“而且我觉得,丞相的下一步动作一定会来的很快。这次与将军合作,舟笙只为安全的救出小艾,丞相是个琢磨不透的人,和聪明人打交道太累,我着实不放心,故而更愿意与将军交心。”舟笙直言不讳道。
张虎也是苦笑了一声,却并没有说些什么。
不久后,二人便分别了,各自回到营帐中,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然而这一切,却早已悄悄地传到了诸葛亮的耳中。
“倒是比我预料的还要早一些,罢了,就如他们所愿,将下一步行动再提早一些吧。传我密令,让那魏营中的人多吹点耳边风。”
另一边,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我的日子已经越过越逍遥。从前是有吃有喝,现在还有人作伴,着实是滋润。而且我不久前刚秘密得知,用不了多久,便会有人前来营救,既然安全有了着落,何不终日作乐。
“姐姐,你再与我说说那个故事吧,才子佳人互诉衷肠,暗结连理,那后来呢,他们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吗?”我拉着姚夫人的手,不停地问道。
姚夫人被我磨的不行,只能说道:“你这孩子,都说了我今年已经五十有二了,哪里当得起姐姐之称,那才子佳人。”她顿了一顿,然后笑着说道:“那自然是在一起了。”
“姐姐看着那么年轻,分明像二八佳人,我就这么叫,姐姐不能嫌我没礼数。”我吐了吐舌头。
姚夫人无奈的用纤纤玉指戳了戳我的脑袋,却是满含笑意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眼前的这孩子十分的亲切。
“才子佳人就这么在一起了啊。”我语气微微有些失望,“这也太没有意思了。我觉得这时候应该出现一个恶霸,将佳人抢走,亦或是出现了另一个女子,才子移情别恋,历经波折以后二人才在一起,这样才有意思。”
姚夫人脸上的笑容凝了凝,忽然有些神伤地说道:“这倒是有意思了许多,可是被恶霸抢走后的佳人变成了满身风霜的拙妇,而才子却娇妻在怀,意气风发,再也瞧不见当初的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