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可还有什么吩咐?”
“既然已经抓到了张虎将军的生母,那么我也该和他见一面了。派人去蜀营传个信,就说魏营的张天洺邀请张将军有空的时候前往蜀魏交界处一叙。”张天洺露出了笑容,“那些蜀国的信使,应该也快回来了。”
“遵令。”
“你说什么?那张天洺竟然约我见面,他又想使出什么诡计,我可再也不会相信他的任何鬼话,你滚回去禀报他,就说我张虎不会去见他的。”张虎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来使说道,“若不是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这条狗命,今天就留在这了,滚!”
那个魏国来使站起身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语气略张扬地说道:“张将军,我们大人说了,您若改变了主意,便派人来说一声,他随时恭候您的大驾。”
“回去告诉他这个狗东西,别痴心妄想!如果想见我,就拿着自己的项上人头来!还有你再用这种语气跟我说一句话,管什么律令,我照样宰了你!”张虎虎目大睁,显得十分凶狠,一股子煞气令那个来使终于变了脸色。
“我会讲您的话传达给大人的,就此别过。”那个魏国来使撂下了一句话,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他的步履有些踉跄,三步做两步地向外奔走着,很显然他不想再多待这儿一秒,好家伙,指不定下一秒那个粗人就不管不顾地砍了自己。
张虎坐在营帐里好久,却仍是在气头上,自语道:“这张天洺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命令我……”
忽然,一个念头又浮了上来,张虎浓眉紧皱,这张天洺当初取信于我,是凭了他的身份,虽然听起来十分的荒诞,但是他身上的张氏一族特有的纹身不似作假。如果他真的是我的后代,却多次诋毁丞相大人,其话多半也是假的,那他究竟想干什么。罢了,等到打赢了这一仗,将他抓来仔细盘问,非得将这一切都弄清楚了不可。
想到这,张虎也不再坐着,而是站起身来,前往各个营地巡视。顺便去催一催丞相,让他早日下达进攻的命令。
张虎如同往常一样忙到了深夜,正当他放下手中的战略地形图,准备前往侧营休息的时候,在帐外被几个风尘仆仆地身着夜行衣的人拦下。
“见过将军!”
张虎有些讶异,他认出了这几人是他前不久派出护送一个女人前往蜀地的那支暗卫。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张虎直接问道。
那几个暗卫左右相顾了一下,便扑通地全部跪在了地上,哀声道:“将军,属下无能……”
“够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快说,还有你们其他人呢,他们去哪儿了?”张虎头疼地问道,他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将军,除了我们几个,其他兄弟都已经死了。”其中一个暗卫黯然说道。
“你们遭遇了埋伏?”张虎死死盯着那个暗卫,“那个女人呢,她也死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张天洺曾经说过那个女人是诸葛族的后裔。虽然他事后下达的通缉令上,除了张天洺等几人的画像外,也加上了这个女人,但是在未确定她的身份以前,他还不希望听到她的死讯。
那几个暗卫愣了愣,最后摇了摇头,神色迷茫地说道:“我们不清楚那个女人的下落。”
“看看你们几个,居然弄得这么狼狈。”张虎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斥责,“将所有的经过都说我听吧。”
几个暗卫顿时又红了眼眶,其中一个暗卫沙哑着嗓子低声说道:“我们到达蜀地之后,就一直待在城中,因为夫人身体不适无法接见,而我们也未接到将军您的新的指示,所以还是按照原来的指示,带着那个女人等待夫人接见。”
张虎听到这,心里暗道一声惭愧,因为这些日子营中发生了太多事,他一时竟将这帮人抛之脑后。
“哪里料到,有一日我们正欲前往府邸再次拜见夫人,忽然街上混乱了起来,接着我们看到府邸那边火光冲天,便赶紧冲了过去。结果我们去晚了,府里所有人全都死于非命,除了夫人不知所踪以外,全都……我们领头带领了大部分兄弟,试图马上赶回营,结果我们却在半路上找到了他们的尸体,他们遭遇了埋伏,而领头手中死死拽着一节衣袖,正是魏国暗卫的标志。”
张虎一把抓起了那个暗卫的领口,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嘶吼道:“你说什么!我家所有人都怎么了!”
“所有人,包括老夫人,和小公子,所有人全被割断了喉咙,并被一把火烧了!”暗卫的声音颤抖的十分厉害,他浑身的关节都在寒风中咯咯作响。
张虎手一松,那个暗卫顿时摔到了地上,他不顾满脸的涕泪,爬到张虎脚边,不停地磕着头,“将军,你要为他们报仇啊,是司马懿的人做的,是他们做的!他们连妇孺都不放过,真该碎尸万段啊!”
张虎浑身冰凉,他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呆立在原地,好半天才有了反应,“你说是司马懿派人干的?”
“是啊,那些人正是魏国暗卫,他们还劫走了夫人,恐怕夫人现在正在他们手里受折磨!”
张虎沉默半晌,他脑中不断浮现着自己小时候,在那座大院子里,和众人一起嬉戏的场面,他想起了慈祥的老夫人,还有平日总爱逗他的二叔三叔,那些日夜相伴他身旁的侍卫丫鬟……可是现在,所有人都变成了一具具冰凉的尸体。而自己的母亲,也生死不明。
“张天洺,这就是你所谓的我会主动来找你吗,我总算是懂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