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那一地的冰冷的尸体,还有那间堆满尸首的储物间……
家豪想着,忽然他一个激灵,顿时从地上跳了起来,大吼一声:“不对,这不是灭门,还有一个人没有死,夫人,对,夫人一定是被劫走了!”
家豪不停地走来走去,同时分析道:“如果是仇家寻仇,那么不可能会不杀死夫人,他们没有放过府邸中的任何人却带走了夫人,只有可能是夫人对于他们有价值,而夫人的价值,正是她乃张将军的生母,而而将军,是出了名的孝子。”
“一定是司马懿派人做的!”一个黑衣人情绪激动地喊道:“一定是他!将军正在五丈原担任统帅,此时劫走夫人,必定是为了威胁将军!”
所有人都点头赞同这种说法,唯独家豪紧皱着眉,心里在暗暗怀疑着什么。舟笙说过,那诸葛天洺此时正在那魏营中,他的身份虽然不甚明晰,但从他那日表现出的对诸葛族的恨意,料想也是敌人,会不会是他干的这事……那如果是诸葛天洺的话,他除了劫走夫人,还会干什么?
想到这,家豪忽然脸色苍白,他猛地想到了诸葛雨菲。
“不好!”家豪一声大吼,惊得所有人一时之间都愣住了,转而看向他。
家豪红着眼睛,继续吼道:“我们害了那帮离开的兄弟啊!”
此话一出,几个黑衣人率先大惊失色,剩下的另一队护卫也是面面相觑,问道:“先生此话何意!”
“如果我估计的不错,那些前来灭口的人,此刻正堵在回程路上,埋伏我们的那群报信的兄弟……”家豪的声音隐隐颤抖,但他立马变得十分果断,下令道:“所有人,跟我离开将军府,马上去追他们!”
当家豪策马狂奔的时候,他在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发生和我想象的一样的事情。
栈道上满是浓厚的黄土,漫天的肆谑的灰尘叙述着这个时代的荒凉。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废墟里掩埋了不知多少没有姓氏的白骨,战火贫瘠了多少匹如自己胯下的面黄肌瘦的马儿,而滚烫的鲜血,则是天地间唯一的一抹妖艳。
家豪停住了马,他看到前方摇曳着一大片血红色的罂粟,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十几具尸体,胸口还在汩汩地流着鲜红色的血,在凄风苦雨的二月里冒出了缕缕白气。
到底是来晚了一步。家豪下马,和他队伍中的护卫一起走着,而同行的几个黑衣人早已弃了马冲过去,跪倒在那十几个年轻的生命旁。
家豪终于来到了他们身边,蹲下身仔仔细细地查看他们每一个人,他看到了穿黑衣的领头人,身上大大小小有十几个血洞,他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天空,嘴微微张着,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而他手中,死死拽着一节绿色的衣袖。
家豪试图将那节衣袖扯下,用力扯了好几次才成功,他将衣袖交给随行的护卫,问道:“你们可曾见过这种样子的服饰?”
护卫接过后研究再三,最后坚定地开口道:“见过,我们曾经与魏国的秘密部队交战,这正是魏国的秘密部队所着的服饰。”
家豪毫不惊讶地点了点头,这时候,一旁正陷入极度悲痛的几个黑衣人抬起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喊道:“司马懿,我们与你势不两立,有朝一日定要破了你魏军,取你首级!”
家豪心里暗暗叹息,这一帮热血男儿,注定会失望,因为历史的洪流终归掩埋一切。
此时他心中已经确定了一个事实,也就是这帮人的确是与诸葛天洺有关,他们这次埋伏的目的,就是为了劫走雨菲,恐怕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回到了蜀地。
绝不能让诸葛天洺得到宝藏!家豪当机立断道:“现在我们所有人分成两队,一队继续赶回五丈原报信,另一队随我回到蜀地寻找丞相所说之物。必须要尽快,我担心魏国的那些人也是冲着那东西来的,我们绝不能再一次失去先机!”
当这边的斗争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的时候,另一边的好戏也即将上演。
一个昏迷着的女人,被一支秘密队伍深夜运回了魏营。
“大人,幸不辱使命!”底下的士兵汇报道。
张天洺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做的很好,这一次,你们可是立了大功。这个女人可是敌营将军的生母,他们定是料不到我们竟然会深入蜀地下手,派人将她关入地牢,等候我吩咐。”
“遵令!”
这个时候,我正舒适地躺在凉席上睡觉,忽然一阵开锁的响声,接着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将我从美梦中惊醒。
我急忙用脚将竹席踢到一边,然后缩在角落里,装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
进来的军官瞟了我一眼,就略过了我喊道:“监狱长何在?”
“在这,在这!”监狱长赶紧小跑过来行礼道。
“这个是新来的囚犯,务必严加看管,少了根毛我都唯你是问!”军官吩咐了一句,身后两个士兵便将手中正昏迷着的女人丢了进来,并且再次锁上了牢门,离开的时候一边走一边与监狱长对话,而监狱长则是点头哈腰地称是。
我见他们走远了,便蹑手蹑脚地从角落爬出来,爬到了这个所谓的新来的女囚犯面前,细细观察着她。
长的真漂亮。我第一眼便对她生出了好感,她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眼角生出些的皱纹却没有太影响她的美貌,反而给她增添了几分温柔,她躺在那,就像是我的母亲在熟睡一样。
我顿时吓了一跳,暗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不过我继续看着她的脸,越看越觉得她与自己有一番神似。我摇了摇头,笑自己竟然觉得她像母亲,见她身上的华服,也可知她是这个时代的大户人家的夫人,怎么可能会和我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