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场悲壮的战斗。”执政官奥尔普索用悲伤而拖长尾音的声音念道,“一百名士兵,共同牺牲了他们宝贵的生命,只为了保护我们神圣的国家不被魔怪侵犯。我们向他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在整个会场上空回荡。
“但是,对于我们智慧、勇敢的伙伴——弗洛林杰?奥瑞恩,我却不得不表示遗憾。虽然他在保护国家的战斗中英勇牺牲,但是,正是由于他的疏忽,使得我们一百名年轻的战士全部战死沙场。这是多么令人悲伤的事实啊,一百名战士,一名都没有生还。当然,我也有错,如果我当初派遣更有才能的人前去的话,结果就不会如此了。”奥尔普索停了下来,仿佛是在为士兵们哀悼。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个谁都没有听过的奇怪的声音:“他是个英雄!”在一声巨大的“喔”之后,人们回过头,发现一个干瘪的小老头站在人群中,腰板挺得很直。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同样干瘪的小男孩儿。
“你凭什么说他是英雄?”见到有人捣乱,奥尔普索暴怒道,“手下的士兵全军覆没。哦,对,他们杀死了半兽人,保卫了国家。但是作为欧诺尼亚人你应该知道,不能取得完全的胜利是一种耻辱。更何况还有那些士兵。在坐的有士兵们的家属吗?是那个人让你们失去了父亲、丈夫、儿子,你们还会说他是英雄吗?”
“他是英雄。”那个小男孩说,“他种的蘑菇很好吃。”
“闭嘴,你这个最没用的!”老头扬起帽子在小孩儿头上拍了一掌。
“尊敬的执政官阁下。”老头鞠了个躬说,“您说的的确义正严辞,但是,请允许我冒昧地陈述这样一个事实:他手下的士兵没有全死。”
“什么?!”奥尔普索脸上青筋暴起,他几乎是跳了起来,一拳砸在桌子上,险些把木头砸开,“难道我们看到的不是尸体?难道那些尸体还能复活不成。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士兵,把他赶出去!”
“他们现在的确是死了。”小老头打了个响指,要上来抓他的士兵全部静止在原地,动也动不了了,“但不是被半兽人杀死的。而是被执政官你,杀死的。”
人群中又“哇”的一声。奥尔普索脸色铁青地喉道:“你胡说!”
“是我和爷爷亲眼看到的。”小男孩说道,又挨了一帽子。
“说过叫你闭嘴!”老头说道,“和你老子一个样,话多!”
人们惊讶地看着这爷孙俩,发现他们的身高和正常人差不多,却穿着巨大的鞋子,带着两顶尖尖的帽子。
“我孙子说的对。”老头温和地说,“我们亲眼看到了那一幕。几十个年轻的小伙子抬着他们的将军返回——这是群英勇的小伙子。他们只有一百人,而且是第一次上战场,却打败了十倍以上的半兽人。可是,当这些英雄们正走在回家的路上时,却被他们一直相信的、效忠的执政官给谋害了。”
老头顿了顿,在口袋里摸索着,不一会他抽出一只小袋子,把里面的东西倒在地上,所有人都愣住了,一群缩小的士兵在地上打了起来。
黑衣骑士趾高气扬地说:“……执政官派我们来的,你们不要怪我们……”
“这帮笨蛋。”奥尔普索大声骂道,人们的注意又都落在他的身上。
“真遗憾。”那个怪老头摆了摆手,“您自己泄露了您的秘密。”说着他又打了个响指,刚才那些静止了的士兵又都冲上去把可怜的执政官绑了起来。
“尊敬的执政官。”老头又鞠了一躬,说,“您要秉公办理。否则小心您家的鞋子。”说着在“砰”的一声之后,老头和男孩都消失了。人们望着那片空地,愣得什么都说不出。
真相大白,奥尔普索以杀人罪被判了刑。而元老院迫于民意授予老弗洛林杰“英雄”的称号,并将他厚葬。但是,这件事对于弗洛林杰家脱离危机重重并没有什么贡献。人们依旧看不起他们,讨厌他们。元老院的人更是如此。
“都是那个怪老头!”格雷森男爵愤怒地说道。
“小心点……”悲观的克拉蒙伯爵说,“小心你家的鞋。”
在元老们绞尽脑汁热烈地讨论着关于怎样处置‘英雄’的时候,弗洛林杰正沉浸在极度的悲伤之中。父亲被指责为杀害战士的凶手时,被职责进入狱中杀害精灵时,黑发的年轻人能看到的,只是永远睡去了的父亲。
“我不要什么‘英雄’,我只要他活着。”
被授予‘英雄’称号的时候,元老院要求作为‘英雄之子’的弗洛林杰发言,他这样说道。
冬天的脚步越来越近了,转眼已经进入十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