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黄坚想了想,说:“我认为别人看不看得起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定要看得起自己。如果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你还指望别人看得起你?当然,我们也不能一无是处还自我陶醉的要命,那样就太没自知之明了。我们要让别人瞧得起,就要有让人瞧得起的本领,也就是说,要有过人之处,如果你是金子,就要马上发光给人看,而不能自我安慰:‘我是金子,总有一天会发光’。你要知道,这个社会的人们只崇拜强者,你比别人强,哪怕你的身高只有0•01公分,他们都会仰视你;反之,你是草包,就算你一伸手就能摸到月宫中嫦娥姐姐雪白粉嫩的脸蛋,别人照样俯视你。”
“黄坚,告诉你吧,今天我去我女朋友家了,你知道的,我女朋友是本地人,我去到她们家,当我那未来岳母知道我是外省人时,她一脸鄙夷的神情。”博飞伤感地说。
“博飞,说句对你岳母不尊敬的话,她这叫狗眼看人低。这种人你根本不用去理会她,如果你不得不理她,你就装出一副更加看不起她的神情,这样,说不定她还不敢小瞧你了。博飞,其实我认为你岳母这样明确表示看不起你还比较好,比她明明看不起你却假装对你好好多了。关于这个,我有亲身经历。小时候,不,应该是直到几年前,我家都特别穷,我城里的一个亲戚一直都给我家力所能及的帮助。但我对他却没有多少好感,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因为我感觉我这亲戚对我家的帮助不能算作是帮助,而是施舍。你知不知道,接受别人的施舍的感觉很不好受。”
“我当然知道,关于这,我最近在一本书上看过这样一个故事:美国一超级富豪给了路边乞丐一美元,却拿走了他身旁的一支破铅笔……”
“这个富翁是一个真正有爱心并懂得尊重别人的人,因为他居然考虑到了乞丐的自尊。”黄坚若有所思地说。
“这故事还没完,后来这个乞丐通过自己的努力奋斗也成了富人。在一次聚会上,他见到了那位富翁,他感激地对他说:是你让我认识到自己也是一个有用之人。”
“你说你这大哥,这道理你不是都明白吗?你咋还过得那么糊涂呢?”黄坚学宋丹丹的口吻说。
“靠!”博飞大叫一声说:“时间不早了,得睡觉了,黄坚,睡觉前讲个笑话来听,让我安然入梦。”
“好吧,给你说一件事,我们单位有一个叫罗斌的,他非常讨厌粤语。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我又不认识他。”
“告诉你吧,是因为他罗斌这两字用粤语叫像极了‘裸奔’。他不喜欢裸奔,所以他讨厌粤语。”
“哈哈哈……”博飞大笑起来。
“好了,不说废话了,我要去裸奔——洗澡去了。”说着黄坚起身走进卧室。不一会儿又光着脚出来了,扫视了客厅一眼,问博飞:“我放在客厅里的那双拖鞋呢?”
“你放在客厅里一月有余了,而且上面积满了灰尘,我以为你不要了,昨天我把它扔了。”
“什么?你把它扔了,那我今晚穿什么?”
“你不是有双新的吗?”
“新的我要是找得到,我还找旧的干嘛。我吃错药了。”
“哇靠!我受不了你。”博飞起身走进自己的卧室,拿双新拖鞋扔给黄坚,“这是我前几天花10元钱买的,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你随随便便给我15元吧。”
“你可真够无情的,连兄弟的钱都赚。”
“错,不是兄弟无情,只怪社会太现实。”
星期一早上一进办公室,黄坚就看到单位的女同事围着盖贝丝评头论足,大赞她的衣服好看,这让黄坚异常反感。这盖贝丝长得差一点就影响市容了,可能是丑女爱作怪吧,她天天都要换一套衣服。
不可否认这么一个事实,中国存在地域歧视。北京人看不起上海人;上海人瞧不起广东人;广东人看到外来民工心里就不舒服……
这盖贝丝是成都人,黄坚与她是老乡,但盖贝丝却从不把他当老乡,她认为有黄坚这种老乡是一件丢脸的事情。她可是省会城市的市民啊!黄坚算什么?在她眼里,他就是一个来自乡下的民工。盖贝丝看不起他,他更加看不起她,他们初次见面就已经交恶了。
他们初次见面时,盖贝丝得知黄坚是一个离成都有几百公里远的偏远农村的农民子弟时,她就打心眼里看不起黄坚,她用普通话对黄坚说:“我是成都人。”
看到她一副居高临下的神态,黄坚心里就有气,决心要挫一挫她的嚣张气焰。他对她微微一笑,用四川话对她说:“我晓得你是成都的,一眼就看出来喽。”
盖贝丝觉得奇怪,他怎么能一眼就看出她是成都人。因此,她忍不住问黄坚:“你怎么看出来的?”
黄坚笑了笑,说:“看身材啊,你的某个部位长得与成都平原一样——一样的一马平川。”黄坚双眼盯着她的胸部不住摇头叹息。
做男人要昂首挺胸,做女人就一定要胸挺。就像广告上说的那样,女人‘挺’好。胸挺的女人才有自信。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胸像珠穆朗玛峰那样挺、那样傲视群芳。走在大街上,男人看到她就马上目瞪口呆、呼吸困难,随之舌底生津,流的口水都能淹没金山寺。如果一个女人走在大街上,没有一个男人看她一眼,她比身上插了千根针还难受。盖贝丝就经常千根针插在身。
盖贝丝的胸比成都双流国际机场的跑道都平。如果她将来有幸生下一男半女的,就算她含辛茹苦把她孩子养大成人,她孩子在回忆这段往事时也绝不会说‘她用甘甜的乳汁把我养大成人’。因为她的胸跟男人一样——有那器官没那功能。
盖贝丝长成这样,按理说她该很自卑才是,可是事实却完全相反,她不但不自卑,反而相当乐观。她和其他女人一样,都爱梳妆打扮,喜欢漂亮衣服,她每天都会换一套衣服。据单位的女同事调查发现,她一共有31套衣服,而且同种款式的衣服颜色绝对不同。也就是说,不管是月大还是月小,她在一个月内穿的衣服绝不类同。这让单位的很多女同事都羡慕不已。
女人都想每天换一套衣服,男人就不会,如果你要一个男人每天换一套衣服,他宁愿一天换一个女人。
“黄坚,你看我今天穿这套衣服怎么样?好看吗?”盖贝丝不知是要自取其辱还是有信心能让黄坚对她刮目相看,她竟然问黄坚这么个问题。
黄坚看到,盖贝丝今天穿一身紧身的吊带装。可能是因为太紧身的缘故吧,她转身的时候,黄坚看到她的裤子都深陷到屁股沟里去了,那两“半球”显得泾渭分明。
黄坚记得,一次,他前任女友刚洗完澡穿一件薄如轻纱的睡衣出现在他面前,他当时差点流鼻血。今天看盖贝丝穿成这样,他简直就要吐血。他用一种微弱的语气对盖贝丝说:“不……不错……这套衣……衣服……真……真的……不……不错……”说完喘息不已。那样子就像是武林高手跟人比武受了极重的内伤,生命危在旦夕。
“黄——坚——”盖贝丝怒极,大声吼道:“你什么意思?跟我说清楚,不然我要你好看。”
“OK!没问题。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今天的你我只敢看一眼。”黄坚中气十足地对盖贝丝说。
“你……”盖贝丝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黄坚心想:“妈的,以后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关系别搞得太僵。”于是,他微笑望着她,“我只敢看你一眼,是因为如果我多看你一眼,就会点燃我心中无法扑灭的火焰。你今天实在是太美了,简直可以气死人。”黄坚果真是个诚实的孩子,一不小心又说了实话。
听了黄坚前半句话,盖贝丝心里很高兴,可是,他的后半句话又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盖贝丝……”黄坚用四川话叫道。
“不准你用四川话叫我的名字。”盖贝丝气急败坏地打断黄坚的话,因为她的名字用四川话叫像极了“该背时”。
“是。”黄坚用普通话说:“我当然是夸你了,我说的‘死人’,指的是西施、貂婵、杨贵妃、王昭君这四位有着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的美女。我说你的容貌可以气死人,是说如果这四位美女还活着的话都会被你活活气死。如果你早生千年,在‘华清池’里沐浴的就是你盖贝丝了。”这番违心的话让黄坚感到一阵恶心。
盖贝丝不知黄坚这番话是在贬她还是在赞她,但她宁愿相信黄坚是在赞她。
“黄坚,经理叫你马上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经理的秘书蔡文欣推门而入,向他传达了经理的话。
“是。”黄坚赶紧起身向经理办公室走去。他不是怕经理,而是怕她。蔡文欣今年都32岁了,但听人说还是个处女。美国打伊拉克黄坚一点都不害怕,但他却非常害怕老处女。因为老处女心里都难免有些变态。
其实,不管从那方面看,蔡文欣都称得上是一个很有姿色的美女。但美女爱犯的错误就是自恋,认为自己是骄傲的公主,全天下的男人她没有一个看得上眼。这样的结果是全天下的男人也没有一个看得上她。
蔡文欣是个极度自恋的人,她最爱的人就是她自己。虽然她现在的好时光已经过去了。但她的择偶标准还有海拔几千米高,这样的高度让很多男人都有缺氧的感觉。她的择偶标准是:“男人的工资一定要比她多,哪怕只多一分钱;男人的身高一定要比她高,哪怕只高一公分;男人的年龄一定要比她大,哪怕只大一天……”
来到经理的办公室,黄坚坐在经理的对面。经理从饮水机里倒了一杯水递给他,说:“小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这声小黄让黄坚很不舒服,因为他家养的那条狗不叫“飞狐”,而是叫“小黄。”
“老大。”黄坚打断他经理的话,“你要我去哪里?明说就行了,不用拐弯抹角的。再说了,你的话我还敢不听?除非我不想混了。说吧,你要我去哪里,就算天涯海角,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经理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是要你出差,这次真的是个好消息。告诉你吧,下个月我们公司会和华星厂踢一场友谊赛,怎么样?高兴吧。这两个星期好好训练,争取报去年一箭之仇。”
“情圣,报仇雪恨的机会来了,下个月我们公司要跟华星厂踢一场比赛。想起去年他们踢我们一个4:0,我就恨得牙痒,这次我们一定要还他们一个4:0。”晚上,黄坚刚进家门,博飞就迫不及待告诉他这个消息。他以为黄坚还不知道。
“我认为这场比赛我们采取的战术就是四个字——全力进攻。除了守门员外,所有的队员都压过中场,把球始终控制在对方半场。”博飞坐在沙发上,继续高谈阔论。
“那样的比分一定很大,8:0都有可能。”黄坚应了一句。
“真的,你也认为这战术可行?那好,我们就踢他个8:0。”
“我是说我们被他们踢个8:0。”
“你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错,我这叫实事求是,我们根本就跟人家不在一个档次,你还跟人家打对攻,你不是找死吗?2002年韩日世界杯,沙特与德国打对攻,结果沙特被德国灌了8个球。踢球不是有决心和热情就能战胜对手的,弱对还是学意大利的防守反击比较好。”
“你怎么能把我们和沙特相提并论,我们绝不是沙特,他们更不是德国。再说我们那也不是不要防守,最好的防守就是全力进攻。”博飞继续发表谬论。
“博飞,承认自己不如别人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不如人家还死撑才丢人。就像我们中国男足,二十多年来从来都没有赢过韩国一次,却死不承认不如人家,还厚着脸皮说跟人家在同一个档次。输球只是运气太差或者裁判偏向韩国,这种借口说一次、两次还可以,说二十几年就太牵强了。我认为,我们不如人就得承认,这是端正我们的态度、摆正我们的位置,然后知耻而后勇,刻苦训练,努力提高自己,这才是我们现在应该做的。”
“好,我承认我们不如他们,但那也是去年的事了,今年谁强谁弱,只有在球场上较量后才知道。看来你还不知道,华星厂去年的主力球员有好几个都不在队中了,如果说去年他们是德国队,今年他们的水平就与卡塔尔差不多了。沙特跟卡塔尔有得一拼吧?”
“真的吗?那我们得加紧训练,全力争胜。”说着黄坚往房间走去。
“今晚央视播放金庸的《射雕英雄传》,你不是很喜欢看金庸的武侠小说吗?”
“我是喜欢看金庸的武侠小说,但拍成电视剧我就不看了。”
“为什么?看电视声情并茂,应该好过看小说吧?”
“非也,看小说最大的好处是有很大的想象空间。比如《射雕》中的女主角黄蓉,看了小说的人都知道她聪明慧黠、美貌动人。但究竟有多美,只看小说是不会有具体的印象的,正因为没具体印象,所以每个人都可以把她想象成自己梦中情人的样子。看了电视上周迅演的黄蓉,什么样子大家一目了然,自然也就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不是说周迅不美,而是周迅不可能是每个男人的梦中情人,最重要的是她不是我的梦中情人。”
说完黄坚关上房门,坐在书桌前,刚拿起一本书还没打开,口袋中的手机就不安的骚动起来。
他掏出手机,看到是依兰打来的电话,他突然有种莫名的激动。深呼吸了一下,才按下接听键。
“黄坚,我是依兰,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你不会打扰你吧?”
“如果是别人,我会认为他打扰我了,但你吗……我喜欢被你打扰。”
“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那500元钱我已经捐出去了。”
“谢谢!”
“黄坚……”电话那头的依兰欲言又止。
“什么事?”平时口若悬河的黄坚突然变得不会说话了。
“没……没什么……”依兰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礼拜六是星期几?”黄坚像曹操,事后才知道错了。
依兰清脆的笑声在电话里响起,他好像又听到了家乡山谷中黄莺的叫声。
“礼拜六是星期几我想起来了,其实,我是想问你星期六有没有空,但一激动就说错话了。请原谅。”
“嗯……”依兰嗯了5秒钟,黄坚的心往上移了15公分,直到依兰说有空,他的心才恢复原位。
“你星期六早上8:30到我楼下来等我,我们不见不散。”
“对不起,依兰,星期六白天我没空,白天我要练球,虽然我只是个替补,但正因为是替补才更需要练习。”
“那就下午19:00,好吗?”
“好,再见!”
“BYEBYE。”
星期六黄坚练了一整天的球,直到下午18:00才结束训练。虽然累得腰酸背疼腿抽筋,但黄坚还是回家洗完澡就赶着去见依兰了。不知是黄坚倒霉,还是出租车司机不走运,反正在离依兰住处还有100米远的地方车坏了,黄坚只好付钱下车,用13秒08的时间跑到依兰的面前。他这速度平了110米跨栏王阿兰。约翰逊今年的最好成绩。黄坚真的牛——气喘如牛。
“傻瓜,干嘛跑这么快,就算你迟到了,我也会等你的,下次别这样了。”依兰掏出面纸为他擦汗。
“依兰,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见你的。”黄坚气稍微顺了一点就开口说道。
“是吗?见我有那么可怕吗?”
“有。”黄坚很肯定地说:“曾经有一位号称天知一半、地下全知的高人,说我今生的心脏能跳动28亿次左右。我心跳每分钟72次,也就是说我大概能活75岁。但一见到你,我的心跳就跟那百米冲刺的运动员的脚步一样快,一分钟起码跳144次。这样,本来要75年才能跳完的心跳次数,跟你在一起就只用37•5年就跳完了,难道这不算是冒着生命危险来见你?”
依兰无故做了杀手,假装生气,“那你还来?”
“只要能见到你,别说只是少活几十年,就算今天是我生命的终点,我也愿意。”
可能是太阳光照射的缘故吧,依兰的脸红了。
“你看过武侠小说没有?”
“看过几部,不过武侠小说改拍的电视剧看了不少。你问这个干嘛?”
“武侠小说中的武林高手,他们的剑术练到一定的程度,拔剑出鞘就能伤人,这叫剑气。你们女人的容貌美到一定的程度,也能散发一种跟剑气一样厉害的东西,同样伤人于无形。你正是这样的美女。上次与你分别后,我受了很重的内伤,五脏六腑俱损。”
依兰知道黄坚又在瞎掰了,不过,她喜欢听他瞎掰。“是吗?这我就不懂了,我怎么就独伤到你了?”依兰问他。
“高手的剑气也不是随时都存在,必先有杀气才有剑气,杀气越重,剑气越浓。你身上所散发的跟剑气一样的东西,并不能伤所有人,只能伤他对你有情、你对他有意的人,很显然,我就是那个命中注定要被你伤的男人。”
“不要脸,谁对你有意了。”依兰的脸更红了。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别说不要脸,不要命我也愿意。不过,你放心,现在的你已经伤不到我了。”
“伤不了你?难道你对我没有情义了?”依兰心想。
黄坚好像听到了依兰的心声,说:“我对你的情义,就像武林高手的功夫,只会与日俱增,而你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跟剑气一样厉害的东西的威力也越来越强,但我还抵挡得住,完全是因为我服食了一种叫‘情人果’的果子。在很久很久以前,用英语说就是‘Longlongago’,我的祖先中有位奇人,大家都叫他黄大仙。黄大仙预测到,他的后世子孙中,有一男子跟一个下凡的仙女会有一段姻缘。但这仙女实在太美了,这男子见到她心就会狂跳不已,甚至有心动过速而亡的危险。黄大仙为了让这对互相倾心的男女能在一起长相厮守、白头到老,决心要治好那男子心动过速的病。经过九九八十一年的潜心研究,黄大仙发现一种叫‘情人树’结的‘情人果’可以治好这男子的病。这‘情人果’是相当稀罕的东西,因为情人树就要三百年才能长大,长大的情人树要三百年才开花,而这情人果也要三百年才能成熟。成熟的果子被摘后,情人树就轰然倒地,但树干要三百年才会腐烂。可见,我们的缘分早在千年前就也注定。”
黄坚的话让依兰感觉心里甜丝丝的,她害羞地对黄坚说:“今晚‘太空影视城’放映《珍珠港》,我听菲儿说这部电影很值得一看。它不仅有宏大的战争场面,还讲述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菲儿说她看的时候都被感动得哭了,我们去看好不好?”
黄坚一听有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心中就犯嘀咕:“可千万别给琼瑶的言情小说一个样。”他最不喜欢看琼瑶的言情小说,原因有两点。一是琼瑶小说中的女人动不动就哭,给人的感觉就是她们和只有几个月大婴儿没分别,表达自己的感情就只会用哭这一种方式。而且她们一哭就哭得肝肠寸断、悲痛欲绝,像世界末日来临了似的。另外一个让黄坚受不了的原因是,琼瑶小说中的男人。琼瑶小说里的男人很多都不像男人,至少不是纯爷们。讲话娘娘腔,没一点男子汉气概,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些男人都跟东方不败一样——都挥刀自宫了。他崇拜的是那种“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血性男儿。
但事实证明黄坚的担心是多余的,《珍珠港》中的女人都很有女人味,男人也都是男子汉,正如依兰所说,这部电影值得一看。电影虽然好看,但踢了一天球累得双腿发软的黄坚还是靠在椅背上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电影散场的时候,依兰叫了他好几声才把他叫醒。
“珍珠港被炸了没有?”黄坚醒来就问道。
“被炸几十年了。”依兰笑着答道。
“啊!如此说来,我这一觉岂不是睡了几十年?我记得我睡觉时小日本正准备偷袭珍珠港,但还未采取行动……”说到这,他看了依兰一眼,吃惊地叫道:“哇,几十年过去了,你依然这么年轻漂亮。还像个美丽的少女。”
走在他们身后的是两个少女,听了黄坚的话。她们忍不住笑出声来。
“黄坚,你别贫嘴了,快走吧,人都走光了。”依兰催促道。
走出电影院,依兰对黄坚说:“你累了就回去休息吧,不用陪我了。”
“我不累了,已经休息好了,依兰,我现在遇到一件麻烦事,你愿意帮我吗?”
“什么事呀?”
“我的肚子向我提出严重抗议,说我再不吃晚饭,它就要让我好看。我的胃肠说我过了吃饭时间没吃饭,作为惩罚条件,它们要你陪我吃饭。不然它们就拒绝消化。帮帮我,好吗?”黄坚装出一副可怜相望着依兰。
“什么?你还没吃晚饭,你怎么不早说。你一定饿坏了吧?啊!前面有家餐馆。快走。”依兰好像自己没吃饭似的。
“等一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必须要现在告诉你。”
“别说了,饭吃了再说吧。”
“不行,这件事现在非说不可。不然我吃不下饭。”
“那好吧,什么事?快说吧。”
“我现在身无分文。”
依兰忍不住好笑,“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要我再请你一次,是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要你借钱给我,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请。”
“为什么?”
“因为我妈说,第一次和女……女孩子吃饭,一定要男的付账。”其实,他是想说女朋友,但他没说出口。
依兰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想了一下,说:“好吧,我借钱给你。”从包里掏出200元钱塞到黄坚的手里。
在往饭店的路上,依兰还是忍不住问黄坚:“一般来说,你们男人打肿脸都要充胖子,你为什么要把这种糗事告诉我?”
“我不认为这是什么糗事。我不就是忘了带钱包而已嘛,我要爱面子死撑,等吃过了饭却没钱付账那就糗大了。”
“你可以回去以后再吃饭啊?”
“你以为我没想过,问题是我连打车钱都没有。十几公里的路总不能叫我走回去吧,那样说不定会晕倒在路上的。”
吃饭的时候,依兰吃的很少,她不停帮黄坚夹菜。然后就是看着他吃。
“你这招对我来说没有用的,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都吃得下,因为在这方面,从小我就受过专门的训练。小时候我犯了错,我爸就会把眼睛睁得像铜铃那么大瞪着我,但只要他不动手打我,我是一点都不害怕。”
“你呀!小时候肯定是个特别调皮的孩子。”
“关于这个,我妈是这样说的,不调皮的小孩不是聪明的小孩,你看我像笨小孩吗?”
“这点我也赞同。你真的很聪明,而且我发现你的知识面很广。可以告诉我你的学历吗?”
“大学还差四年毕业。”
“对不起,小女子资质愚钝,请问大学还差四年毕业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考上了大学,但我没去读。”
“为什么?好可惜啊!”依兰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我觉得中国的大学是世界上最凶悍的绑匪,他们开出的赎金实在太高了。这样的报道你看过没有,大学四年的学费相当于一个特困农民家庭35年的纯收入。不瞒你说,在我上高中的时候,我家就是特困户。你说我能让它们‘绑架’,任它们狮子大开口。勒索我父母吗?”
黄坚放下碗筷,用面纸擦干净嘴巴,接着说:“不怕你笑话,我曾经从我妈手里拿过这样一笔钱,这笔钱的金额才520元。这520元钱,我妈用纸把它包了好几层,再用橡皮筋捆住,把它锁到箱子的最底层。当我从头发已花白,双手长满老茧的母亲手中接过这笔钱时。我看到,这520元钱足有几厘米厚,而且没有一张面值100元的,都是10元、5元、1元、甚至1角的都有。我拿着这笔钱,感觉它不是人民币,而是‘人命币’,是我父母用命换来的。高中三年我已吸干了我父母的血,去上大学,那不是要我把我父母的骨头也啃食干净。”
依兰心里很为黄坚难过,不过,她还是认为黄坚不应该放弃上大学的机会。她对黄坚说:“你不一定要花你父母的钱,你可以申请助学贷款或者勤工俭学啊。”
黄坚微微一笑,说:“银行是天晴的时候借伞给你,而下雨的时候却让你淋湿。没有还贷能力想银行贷款给你,比猪八戒想娶嫦娥姐姐做老婆都难。依兰,我懂你意思,你叫我贷款上大学,无非是叫我不要放弃学习,实话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学习,我一直都在努力的学习。因为我深深懂得,在这日新月异、飞速发展的社会,人只有不断的学习才跟得上时代前进的步伐,不然就会落伍甚至被淘汰。但是不是非要到窗明几净的教室里面去读书,我看不见得。”
“那你是怎么看这个问题的?说来听听。”依兰对黄坚的话题很感兴趣。
“我发觉我这个人不适合坐在教室里接受教育,我不知道是我自己有问题还是教育本身存在一些弊端,或者是教我的老师有问题。从小到大,所有教过我的老师都不认为我是个好学生,我喜欢看课外书,不管什么书,我都喜欢看,书看多了,就会想一些奇怪的问题。问了老师许多奇怪的问题之后。他们都认为我是个奇怪的人。”
“是吗?你都想了些什么奇怪的问题?说来听听好不好?”
“比如说,我们老师说龟兔赛跑兔子之所以会输,是因为它骄傲。但我却不这样认为,我认为兔子会输,是因为它不屑与乌龟比赛。龟兔赛跑本身就是和一个错误的对手举行的一场错误比赛,就像一个正常人去参加残疾人运动会,拿了冠军能说明什么问题?还有,老师教育我们不要滥竽充数,但我却认为在当今社会就要有滥竽充数的精神。在当今社会,社会分工越来越细,没有谁什么都会,我们也不可能什么事都学会了再去做,而是要边干边学。我们就要像南郭先生那样,先滥竽充数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拼命学本领,一定要在齐湣王登基前学会独自吹竽。但我向老师说明我的观点时,他说我是在卖弄小聪明,哗众取宠,还警告我说,我要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完蛋。”
“没有啊,我觉得你很特别,非常的聪明,我很佩服你呢!”
“是吗?谢谢!好,只要你看得起我,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看不起我,我也不在乎。”
依兰脸上挂着笑容。说:“再说说你对此的看法,好不好?我觉得你的观点很独特。”
“我个人才疏学浅,不敢妄加评论。给你说说一些在社会上有一定影响力的人物对此的看法吧。
“爱因斯坦说:‘以前我认为学校教育很重要,到了社会上才知道,所谓教育,就是忘掉在学校所学的东西,剩下的才是教育。’
“诺贝尔奖物理学奖得主丁肇中说:‘我见过的诺贝尔奖得主中,在学校经常考第一的,一个都没有,考倒数第一的倒有好几个。’
“美国总统小布什回到母校,他对成绩好的学生说,你干的不错,而对成绩不好的学生说,你可以去竞选总统。’”
“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在学校成绩好的学生到社会上反而不如成绩不好的学生呢?”
“关于这个,我个人的看法是这样的,我认为成绩好的学生,最大的能耐就是学课本上的知识厉害。他们是在死读书,读死书,其他方面的能力却相当一般,甚至让人不敢恭维。要知道,能力是多种多样的,会读书只是一个方面而已。比如说,这些成绩好的学生他们不会唱歌跳舞、不擅于交际、处理人际关系的能力差、不会讨女孩子欢心等等。”
“会讨女孩子欢心也是能力?”依兰微笑望着黄坚。
“那当然,会讨女孩子欢心那是能力的集中体现,因为讨女孩子欢心是这世界上最难的事之一,比打击敌人都难。你看,男人的法定当兵年龄是18岁,而法定结婚年龄是22岁。由此可见,征服女人比打击敌人都难。”
依兰笑了笑,“按照你说的会讨女孩子欢心是能力的集中体现。如此说来,你是个能力非常强的人了?”
“过奖了,在这方面,我觉得自己还是个小学生,需要走的路还很长。可能前方的道路也不是很平坦,但我不怕,我是农民的儿子,吃苦耐劳的精神已深入我骨髓,再难我都会坚持到底的。”
“你这人总是这样,正经不了三分钟,刚才还一本正经的,转眼又旧病复发了,别开玩笑了,继续刚才的话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