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的飘带
和他在一起的季节,有着淡淡的美丽。我想抓
住这个季节不放,可这个季节过的非常快。
这个季节的整个身子,已经从我的手中滑走,我的手里紧紧攥着的,是这个季节来不及整装,而遗留的一条飘带.
多少年来,我更象飘带上系着的一只蝶.这只蝶曾经绚烂美丽,也曾经漫天飞舞.我以为,我走出了那个季节,和对那个季节的依恋.可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几乎整个心扉都困在了那个季节的一角.
我终于明白了,是那个季节的飘带,深深地,深深地攥紧我,攥紧我的心.
我如一个爱翻看挂历的老人,不停地翻揭着前面的时光.
大海一次次地把各种各样死亡的生命,无生无息地送上岸边,浪又满怀深情地将其抱回海底.生活周而复始地轮回着.
船儿踏着海的肌肤,在时光中捕捉着什么.生活就如船儿撒下的网,我们就是那网中的鱼――涉世不深地充满着渴求和美丽,或许美丽中还有着一点点的凄楚.
我和他(她)们的生活历历在目,仿佛就昨日
让时间转到二000年秋季。
那时的我们,刚升入高中。真的象一群快乐的鱼,畅游在时光的海洋里。既没有溶入真正的社会,却又独特地生存在校园------这个属于我们自己的舞台上。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主角,共同演绎着或喜或悲的故事。
缘于我们当时,基本上都是住宿生,课上课下很多时间生活在一起。很多事情让人难以忘记,直到现在,仍然记忆犹新。
记的当时开学不久,我就开始写日记,多少年以来,每每读起,我都会很怀念当时的那段日子。思滤在三,我决定把那些日记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分享。希望读到它的一个人,都和我一样喜欢!!!
早晨的太阳,象个贪睡的孩子,赖在被窝里,迟
迟不肯出来。好不容易将那厚重的夜幕踢开一角的时侯,操场上已经开始晨练了。有的同学在晨跑;有的在体育老师的带领下,跳高和跳远;有的女生几个围在一起,放开歌吼在唱着什么……
我顶着一头乱乱的自来卷短发,正准备活动活动筋骨,去跑几圈的时侯,西门凯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象一头雄健的豹子,从我的身旁一跃而过。这个美男子在我的眼前留下一道亮丽的风景。
“伊云____早上好!”那声音象从云端飘来一样,随他而过的风,凉丝丝的。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我还未来的急说话,他已跑远了。我的目光禁不住随着他的身影飘向很远。
是的,新的一天开始了。这一天将会完完全全属于我。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后,开始在心里默读一首我喜爱的诗____<向黎明致敬>。那是印度戏剧家卡里达沙的诗:
看着这一天!
因为它就是生命,生命中的生命。
在它短短的时间里,有你存在的所有变化与现
实,
生长的福祐,
行动的荣耀,成就的辉煌。
因为昨天不过是一场梦,
而明天只是一个幻影,
但是活在很好的今天,
却能使每一个昨天都是一个快乐的梦。
……
诗还没有背完,老鹰已在操场一角的单。双杠前吹口哨,准备集合了.
老鹰是我们的体育老师,名字是上一届的师哥师姐送的,究竟是怎么得的这个名字,还不得而知,我想可能是体育老师长着鹰钩鼻子吧!
我一边向班级集合的地方跑去,一边继续默读剩下的几行诗:
每一个明天都是希望的幻果
所以,好好的看着这一天吧
这就是你对黎明的敬礼.
我随着队伍缓缓移动着,前后左右在找着合适的位置.老鹰今天穿着一身红色的运动服,四十岁的年齢象三十岁一样,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我们,在我的身上停了一下,又很快移去,可能是我的衣服的颜色和他的差不多吧.
"报数!"老鹰这一嗓子,好象天都亮了一截,他嘴里含着口哨,一点也不影响声音的清唽和洪亮.我们的注意力都集中起来,认真地配合着老鹰的每一声口令,"一""二""三"....
轮到卓格那里的时候,刚好是"十",她用眼斜了一下,她右边没有其他同学,在喊完"十"之后突然又压低声接着喊"勾.圈.K.尖"但还是被老师听到了,同学们忍不住笑起来.
老师生气地对后排那几个笑的声大的几个同学训斥道"吃了喜鹊屁了!"
吓的大家一下子安静下来,大气不敢出.
卓格被喊出队伍,漫长的罚跑开始了.罚跑是老鹰的一惯作风.
卓格独自围着操场转了.我们跟着老鹰学了几个简单的单双杠动作后,就开始等待卓格归队.
卓格今天没有穿运到服.身着一套黑色的马裤.马裌和马靴.扎着高高的马尾辫垂到后背,跑起来甩来甩去的,显得英姿飒飒.这个鞑族来的女生,此时仿佛不是在受罚而是在享受着什么。
卓格先是跑的很轻松,后来就变得很费力。一手插腰上,双脚拖着地跑;再后来就接近于走。
陶曲双手撑在双杠上,身体在空中晃来晃去的,眯着双眼说:”吃饱了撑着就是这样,看到了没有?”我不知他是在说自己还是卓格。
卓格又一次经过我们面前时,汗流浃背,老鹰手一抬,卓格就站立不动了。
队伍在老鹰的令下开始散去。卓格一边喘着粗气,嘴里咕囔着:“着了瘟的老鹰!”一边把一粒石子踢向远方。
“卓格!卓格!”……
我急促地叫着,声音发颤的很是阴森恐怖.
"他奶奶的着了瘟的,鬼叫什么?"灯一下亮了,"乒"一声她踹了上铺的床板一下.我晃了一下."我做了一个怕梦"我的双脚僵硬地蜷缩在被窝里,机悈地用手背擦了一下鼻尖上的汗.
"什么?有人爬门?"卓格"腾"地一下跃起,那样子比我这个做梦的人,紧张十万八千倍.
"不是有人爬门!是我做了一个恶梦!"我急忙辩解着.谁让我乡音难改呢?我是河北人,家乡靠近山西,说话时总带着山西口音.有一次语文老师讲课,讲到"醋"这个字,一下子就想到了山西,想到山西就想到了我,顺口说了句:"伊云爱吃醋吧!"同学们都笑了.我知道,他们一定把"吃醋"理解为男女之间那种小心眼的关系了.
我说我梦到被人追杀,怎么也跑不掉,最后掉到一个大坑里.卓格听说掉到一个大坑里,非要坚持问清楚,是粪坑还是土坑?我说最近武侠小说看多了,不记的了.卓格一个枕头丢了上来.
其他三个同学都醒了又相继睡去,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每翻一次身,下铺的卓格就抬脚踹一下我的床板这样折腾了几个小时,谁也没睡.天不太亮,卓格就睁着睡意睲松得的双眼,去班级值日了.
她一边无精打采地擦走廊上的地;一边故意沙啞着嗓子唱:"为什么每次受到伤害的总是我......"值班的老师正好经过这里,好奇地问"卓格,你的嗓子怎么啦?"
"他奶――呃,是老师呀!你没听过吗?收音机电池没电,就是这样唱得呗!"她刚想用她那句精典的口头语时,发现问话的是老师,连忙改了口.还为自己的迅速反应,感动的吐吐舌头.
木久一跳一跳地从班级出来了,在湿湿的走廊上留下一串或双或单的脚印.
"不要留下你的脚印!着了瘟的!"卓格说得快快的,没好气地用拖布猛撮木久的脚后跟.
"谁走路没有脚印啊?鬼才那样!"木久委屈地撇撇嘴.
我端着自己和卓格的饭盒,排在买早餐的队伍后面.我打扰了卓格睡觉,为了表示谦意,就帮她一起买早餐了.去的晚了些,就排在了后面.我的前面刚好是西门凯,穿一身白色休闲服,样子干净的让人眼睛一亮.他看到我,眼睛笑的弯弯的,很好看.
"伊云――,你真好,每天不用梳头,省时又省力."他指了指我的自来卷短发.
"你怎么知道我没梳头?"我反驳着.心里一虚,自己今天确实忘记了梳头,但平常是梳的.
"因为你的头发梳不梳都一个样,乱乱的,象个魔教教主."西门凯边说边把饭盒递进窗口.
"敢说我是魔教教主?"我用饭盒猛打上去,是卓格的那个,西门凯干净的白衣服后背上印了一个湿的盒底印子.
西门凯"噢"了一声,做饭的师傅问他需要什么?西门凯说后面没有人了,那半盆咸菜他都要了.
西门凯一晃一晃地从我身边走过,还调皮地扮个鬼脸.
我只买到两份稀粥和馒头回到寝室.卓格已等在桌子边了,在两个饭盒中间找咸菜.我说西门凯把所有的咸菜都买走了.卓格用勺子搅了搅饭盒里的稀粥,翻了一下眼皮说:"着了瘟的!咸死他!"
这时侯陈为从外面进来了,手里拿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丢在我的床上.
"张生的,让你帮忙缝一下裤腿."陈为边说边去喝水.
"谁愿意缝就去缝,我又不是他的贤妻良母."我很讨厌张生对每个女孩都有好感的态度,最近不知怎么回事,这个多情王子又盯上了我.
"我是良母,我来缝!"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周艳一把把裤子夺了过来.一双手在笨掘地飞针走线,掺差不齐的头发垂落着,遮住了脸.谁都知道她暗恋张生许久了.
这个在女生堆里玩来玩去的张生,样子和长相象极了大明星梁朝伟,好多女孩为知倾倒.如果把他的裤子,拿到班级一抖,还不知有多少女生抢着缝呢!干吗我要费这份力.
我们的班花鲁红,连早餐也顾不上吃,坐在桌子边,一边欣赏镜子里唯一一个长在右脸脥上的酒窝,和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边用电梳子梳着已经很直了的直发.人家说:"美丽是要付出带价的."果然一点也没错,光是好看不行,还得去维持.应了那句古语:三分长相,七分打扮.象我这中既不好看,又不会打扮的人,样子就可想而知了.
陈为看我在看鲁红,讥讽地说:"伊云,你也把自来卷拉直了吧!"
"我才不做东施呢!"我拿起书跑向班级,卓格也跟了出来,还吹一声长长的口哨.由于跑得太快,在班级门口差一点撞在一个人的怀里,我一看衣服,就认出是谁了―――
那是班级的白马王子西门凯.
我和卓格都用眼睛瞪他,西门凯双手一摊;"不会吧!女生就是小气,你们还为那点咸菜耿耿于怀?"
周艳双手捧着张生的裤子,从我们身边经过,象捧着一枚定时炸弹,小心移移地放在张生面前,那样子好象裤子随时都会爆炸.许多女声嫉妒地望向这边.
2
正在早晨最为闹哄哄时侯,英语老师踏着铃声进来了.
那是怎样的一位老师啊!年青的象阳光般灿烂,浓眉大眼充满着智慧,不长不短的发随意梳成型,浑身流淌着自自然然的帅气.站在讲台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
有的女生想看得更清楚些,专门戴上眼镜。
今天是我们上高中以来的第一堂英语课。
英语老师是我们高中老师里最年青的一个。
可以说他的年青,是在我们不抱以仍何希望的情况下出现的。厡因是其他各科老师一个比一个老。正如卓格说得一句话:
“他奶奶的,这些老师一个比一个老,我们肯定高中未读完,就的未老先衰!”
年青的英语老师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大大的两个字_____严謹。算是自我介绍。我们都猜想着,不知他会不会真的名如其人般严谨治学。
“叫声大的狗不咬人。”陶曲在我身后低低地说。简单的开场白过后,英语老师问了我们一个简单的,连幼儿园小朋友也能回答的问题:
“那位同学能背诵二十六个英文字母?”
“啊!问我们这么简单的问题?”
“会也不稀的回答”
“现在回答,一定象傻瓜一样?”
……
同学们议论纷纷,老师绕班级走了一圈,重新回到讲台上,似有些期待。
我,高高的举起手。象个拯救世界的英雄。
老师看看我点点头。
此时我更象一个小孩,认真地,摇头晃脑的背了起来。
“A、B、C、D……”
在同学们眼里,样子傻极了。是缺点心眼的那种。
背完后,老师说了声:“GOOD!”又用英语让我做一下自我介绍。
我用极有限度的英语,语无伦次地做着自我介绍:“我叫伊云,云就是天上的云,我来自河北,我是本班的英语课代表,我有着乱乱的头发,我是本班最不漂亮的女生之一”
“不觉得呀,你很特别,你有漂亮的名字!漂亮的气质!漂亮的个性”英文老师竖起大拇指,一连说了三个漂亮,霎时,我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充满自信,下巴抬得高高的,几个女生的目光齐齐刺了过来。
我坐下后,同桌陈为悄悄塞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英语老师已经love上你了。”我的脸霎时红的象红柿子。
我翻过纸条在后面写“胡说八道!****的。”
团成一团趁老师不注意,丢给陈为,自己也忘记这句话是那里的台词
3
下午的自由活动课,大家谁也没有出去玩,基本上都在完成英语老师布置的作业,那就是每人为自己找一个英文名,下堂课点名时用。
我从英文字典为自己找了一个英文名字—yvonne,汉语意思还没有弄明白时,陈为斜一眼音标,费劲地读成了“一碗”。还蛮有理地说:“叫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叫一碗。”好多同学听到了,都跑来凑热闹和大笑。陈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陈为为自己取名——玫瑰,我暗自好笑,真是糟蹋玫瑰,光是那一脸的鸟斑就不该叫这个名了。鲁红的更夸张,竟然去叫“天使”。我觉得她有些恬不知耻,人怎么能和天使比呢?我正满腹怨气时,陶曲一蹦一跳地来到我的面前,袖子上有些白,看样子象刚擦完黑板。
“学委,帮我找个英文名字呗!”他用央求的口气。
“酬劳?”我连眼皮也不撩一下。
“你说吧!”他翻着不大的眼在想。
“你不是会雕刻吗?就给我随便刻个东西吧。”我豪不客气。
“一言为定!”陶曲转身蹦着走了。
陶曲总爱象兔子一样蹦蹦跳跳。一边蹦一边对着身边的人说:“蹦一蹦,长一长,我长三年你再长。”
我觉得如果陶曲浑身长成毛絨绒的,就更可爱了。
我给他取了个英文名字叫“迪克”。
和陶曲同座的张生,也让我帮忙去找个英文名字。我的眼睛刚好盯着“亚当”这个词看,于是顺口就说:“你叫亚当吧!”张生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大笑着说:“谁他妈是夏娃呀?”
这个张生人长的好看,就是爱满嘴喷粪。一点也不象《西厢记》里的张生,温文儒雅的样子。他有点狠叨叨的,象市场上卖肉的。想到这里,我不禁想笑。
记得前不久,张生手拿一根细细的绳子,满教室乱跑,嘴里还喊着:“套猪头——,套猪头——”最后绳子套在了陈为的脖子上,陈为刚好长得白白胖胖,但是“猪头”实在是太难听了,陈为后来气哭了。
西门凯听到这边在叫夏娃,觉得好玩。凑过来想看看是怎么回事。我看到西门凯,灵机一动,对张生说:“哎,找到了,找到夏娃了。”我用手去指西门凯。
西门凯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为了缓解僵局,我起身冲向洗手间。
4
我从洗手间回来,我座位边上的同学已散去。我发现原本自己在座位上用笔写得“星星的座位”,变成了“猩猩的座位”。不知是谁在“星星”的前面加上了“反犬旁”。
我回过头去瞅,发现西门凯的笑容坏坏的。木久望望我,継而又望向西门凯。
陶曲把一只拳头伸到我的面前,拳头握得紧紧的,看不出里面有什么东西。
“送给你。”他看我一脸的迷惑。
“是什么?”我害怕陶曲搞是什么恶作剧,比如说手里握一个死虫子之类的。所以迟迟不敢伸手去接。
“快伸手啊!”他急了,而且看样子是一脸的真诚。
我观察不出什么破绽,就伸出手。
他确实放在我手里一个东西,体积不大,愿来是半截粉笔。再仔细一看,粉笔的一端刻着“一碗”两个字,另一端刻着“东西”两个字。连起来刚好是“一碗东西”。
“一碗是我的英文名字的译英,可是东西是什么呢?我问陶曲。
“是你让我给你刻个东西呗”陶曲理直气壮地说。我目瞪口呆,简直不知陶曲是故意的还是他的语言理解能力真的那么差劲。
第三一堂笑料百出的作文点评课
时间就象个赌气的少女一样,在我们的面前不是走而是跑.一转眼几天就过去了,今天上午的最后一堂课,是一堂作文课,由我们的班主任高老师上课
语文老师是踏着铃声进来的,他夹着厚厚的作文本.一脸笑容乍看起来有点象主持人毕福剑。“笑”可是他的一个招牌。表扬我们的时侯,在笑;批评我们的时侯,也在笑。虽然老师已经四十多岁的年龄,由于笑的缘故,和我们之间极易沟通,并没有因为年龄的差距,而出现无法沟通的距离。
老师象往常一样,把作文本放在讲台上,先对我们莫名其妙地笑笑,然后切入主题,点评开始——
“同学们,首先来点评我们升入高中的第一篇作文——《母亲》”老师一面用洪亮的声音说;一面在黑板上写了苍劲有力的两个字“母亲”。
要说这篇作文,布置的时间,可真够机缘巧合的,我们这些住校生,基本上是第一次离家在外,正有些想家时,老师布置了这篇作文。
同学们当时去写的时侯,心里象撞翻了五味瓶,滋味极不好受。毫不夸张地说,当时有的同学箭直是边哽咽着擦泪边去完成。因为我们这一批学生,虽然还谈不上太娇生惯养,但在家里,生活方面多数由父母照顾的无微不致。现在住宿了,吃喝.
洗衣......一切都的去自理,怎么能不想家?不想父母?
老师接着说:“写母亲的东西很多,她千辛万苦地把我们拉扯大,我们来写她,既要做到重点突出,又要注重细节的描写,在细节的描写中,语言很重要。我们今天重点来点评细节和语言,在这方面,同学们可是笑料百出,举几个例子......”老师在翻他的讲议。
我们在凝神细听,都想知道,自己的作文是否会被举例出来,无论是好是坏。
老师接着往下讲:
“有的同学描写母亲的头发,读起来不是母亲,而是一个十足的妖怪。这位同学是这样写的:‘母亲花白的头发象竖着的一根根银针’......老师的话未读完,同学们先笑起来,谁都知道,人的头发不可能有那么生硬,描写刺猥和妖怪差不多,究竟是谁写的,老师没有提名。在我们的笑声中,老师接着去讲下一个例子:
“还有一位同学在描写母亲的眼睛,我觉得她是想突出母亲眼睛的明亮,结果坏就坏在语言上,她是这样写得——”老师停顿一下,可能是强忍住笑吧。老师在我们的急切等待中接着说:“她是这样写得:‘母亲的眼睛里放着明晃晃的光。’这种比喻怎么能用在慈祥善良的母亲身上呢?用在鬼子进村时的刺刀上差不多,读起来毛骨悚然的——”我们的笑声几乎淹没了老师讲课的声音,真的很难找到班级里有谁没笑,我敢保证,连写这句话的人肯定也在发笑。尤其是张生,笑的中间,还用手去敲桌子。当时的我多想知道这句话是谁写得啊!
老师随便翻了翻讲议,很明显是在筛选事例。然后保持着他那一贯的笑容,接着说:“还有一位同学是这样描写母亲的头发:‘母亲的头发黑白相间,象斜风夹杂着细雨......”老师的话还未读完,同学们就笑作一团,这一阵子也顾不上想家了。母亲有白有黑的头发还不如说成头发还没有完全变白呢!干吗象描写草原上的大奶牛一样,说成黑白相间呢?再说了,“斜风夹杂着细雨”也不合适,就象是母亲从不梳头一样。真不知是哪个大蠢驴的杰作。
在我们笑的前仰后合时,老师又拿出一个作文本,对着我们晃了几下说:“这是伊云同学的本子。她把母亲刻画的非常成功,抽出个别的细节,读给大家听一下,她在描写母亲来校看她,她去火车站送别的场面。文中是这样写得:——”同学们都在细心地听着,有一些同学回过头望望我,又转过身去。嫉妒心强的陈为,装着漫不关心的样子,把手伸进书厢里,悄悄地编织如意扣,是戴手上和胳膊上的那种。老师用抑仰顿挫的声音读着:
“我把母亲送上火车,一直等到列车员让送行的人离开时,才依依不舍的下了车。可是,母亲还想多看我几眼,由于天太冷,车窗上结满了厚厚的冰花,冻结了的窗户很难打开,母亲便用衣袖,使劲擦着窗玻璃上的冰花,还用嘴不停地往冰花上呵着气,火车渐渐开动了,那只衣袖还在来回挥动着……”
老师讲到这儿后,把本子合起来,对大家说由于时间关系,整篇作文就不读了,课后让大家自己传阅一下。
课后,同学们围到我身边,七嘴八舌地问这问那。我象一个重要级人物招开记者会一样。忽然我发现西门凯远远的靠窗而立,忧郁中有几分成熟,一种奈人寻味的成熟...
第四周六风波
周六的晚自习是比较乱的,因为没有任课老师盯着。有的同学在宿舍里不来上自习;有的干脆在班级的角落里玩纸牌。班长张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班级的秩序象没看到一样,也只能这样了。全校最有钱,最娇生惯养的少爷公子哥差不多全集中在我们班级了。我们班曾经在学校,私下里被评为贵族班。老师有时都无可耐何,更何况班长呢?
班级里最令人头痛的人物,恐怕就是“烈焰邦”。是由西门凯他们一个宿舍的成员组成,他们是西门凯.木久.陶曲.张生和霍雨。老大自然是西门凯。据说他们的家庭条件个个都非常好,在全校都是拔尖的。学校曾经因为这些人的父母能把孩子送到这里来读书而感到自豪;同时又为他们的孩子的调皮捣乱而深感头痛。有时他们一天的开销,就赶上普通同学一个月的生活费。尤其是西门凯和霍雨,一个被称为班级的白马王子,一个被称为班级的黑马王子,更是班级女生谈论的中心话题。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我总是和这个白马王子结冤不断
记得当时,我正抓耳挠腮学不进去时,西门凯和木久来到我身边。西门凯对我说:“伊云,把你写得诗借我看一看,你不是发表了很多诗吗?”
我迟疑一下,今天的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类似我这样长相平平的女生,“烈焰邦”平时连话都懒得说,更别说用这么客气的话了。是不是又有什么“新节目”来那我开涮?我才不上这个驴当呢!想到这里,我没好气地说:“以前写得都扯了。”
西门凯的眼一下子瞪得老大,“咕咚”一声,就坐在我身旁的空位子上,象一只赖皮狗一样,往日的调皮劲又来了:
“你要是不给我看,我就坐在这儿不走了——”他怪声怪调,象唱京剧一样。
“死妮子!快交出来!”木久恶狠狠地说,样子象抢劫犯。
我一看这阵势,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想到这里,我拿起书,学着木久的声音,恶狠狠的说:
“你坐到海枯椅子烂,也没得看!”说完后,就转身跑了。跑的时侯,还忘不了在西门凯的头上用书打一下。
“死一碗,我家三代单传,我妈都没打过我一下、、、、、、”西门凯用手摸着脑袋大叫。
木久学着僵尸壮,晃着只剩一堆排骨的细高身体,追了出来。
早已跑回宿舍的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都快跳出来了。我怎么会去打西门凯,自己也搞不清楚。唉反正都已经打了,只要死活不出这个宿舍就行了,先躲过初一,十五就再说吧!
我正自我做着心里斗争,门忽然“嘎吱——”一声,我急忙回过头看,愿来是卓格。她把门推开一条缝儿,只伸个脑袋进来问我:“西门凯让我问你玩不玩纸牌?”
“不玩!”我咬牙切齿地说。
卓格转身跑了。
继而卓格跑回来三次,每次都问同一句话,一个字不多,一个字不少。哼!想给我难堪,想把我骗出门?没那么容易!我自己在想的时侯,卓格又回来第四次,这一次,她干脆脱掉鞋子上chuang躺下了。嘴里小声嘀咕:“他奶奶着了瘟的,干脆不去的好,省得跑腿。”
我以为这回可以清净一会儿了,谁知我们宿舍的人,因为这件事接二连三被赶了回来。最后回来的是鲁红,她进门就抱怨:
“行啊!一碗,竟然敢打西门凯,害我们不能去自习,干脆一起把她拉去算了。”
她的死党周艳和陈为拍手叫好。我一看势头不对,马上钻到还没有判断出是敌是友的卓格的被窝里。
“着了瘟的一碗,我最讨厌人和我靠这么近了”卓格大叫,但也没把我踹下床去。
鲁红她们,看我躲到卓格身后,也没有真的来拉我,抱怨一阵子就睡了。
都是那个西门凯,害我被大家抱怨。据说他们成立“烈焰邦”时,还宣过誓呢!具体内容就不的而知了。我想,就他们那几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宣誓时,还能宣出什么花儿来。无非是学古人,说一些“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之类的话”
想到这里,我忽然有个想法,于是迫不及待地对大家说:“他们成立了“烈焰邦”我们也成立一个吧!”
周艳和陈为高兴的拍手叫好。鲁红睡眼朦胧地问:“西门凯来了?”我们都笑了,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直很向着她的周艳和陈为,都在说她:“好可怜哪!为伊消得人憔悴!”
可是,我们该成立什么邦呢?
“草原上的狼比较厉害,我们成立狼邦吧”卓格提议。
“我叫天狼!”鲁红此时睡意全消,并且又补充说:“只有天狼才能和西门凯成为天造地设的一对!”鲁红句句话不离西门凯,也不知西门凯知不知道有人这么喜欢他。
“我是地狼!”周艳连忙抢着说,差一点被口水呛着。
“我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陈为轻轻地唱。我们异口同声地叫:“北方狼!”
睡在我下铺的卓格,提议完之后就没有了动静。我以为她睡着了,没想到她伸了个懒腰,蹬蹬腿说:“着了瘟的,好听的都被你好叫了,我叫什么呢?”
“你叫色狼算了”我正绞尽脑汁为自己想名字,顺嘴为卓格说了一个。
同舍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先是嗤嗤声,继而哈哈大笑,笑声足可以把屋顶震下来。卓格的双腿抬起,猛踹我的床板,嘴里一急,竟呜哩哇啦说出一串鞑语来。
我们笑的更厉害了,笑声吵到隔壁,隔壁宿舍的女同胞提出抗议。“咚咚”的敲墙声传了过来。示意我们安静。正在兴头的我们,哪管那么多,豪不理会对方的情绪,周艳还从地下捡起一只鞋对着敲起来。
那边一点也不示弱,对着敲过来的声音象拆房一样。
声音惊动了值班老师,值班老师当时在走廊里大吼一通,后来还告诉了我们的班主任老师。最终我们两个宿舍在校园专栏上写了深刻的检查那天的晚自习,我从西门凯的头上打了一下,使西门凯的颜面尽失,但是西门凯象没被打过一样。我自己反倒觉得不好意思,总觉得欠了他点什么似的,毕竟他是老大,需要更多的面子,同时又觉得他的容忍背后有着什么阴谋。而西门凯有时望我的眼睛,还会象从前一样弯弯的,使我心里很舒服。而鲁红对我总是爱理不理的,偏偏又是同一个宿舍,真够别扭的了。
我们的“狼邦”自然没有成立,他们“烈焰邦”可真够风光的,个个衣冠楚楚的,不可一世的样子。我总担心西门凯会抱负我,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过了一天又一天,转眼又是一个星期六,看样子是个难得的大晴天,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卓格不知什么时侯就起了床,对着穿衣镜在梳她的马尾辫,梳的很认真。仔细看看,好象整个宿舍就我一人没起床了。
“卓格!为什么我还没起床,阳光就进来了?”我没话找话的说。
“着了瘟的,太阳是你家的?想什么时侯升就什么时侯升?”卓格的大眼不满地翻了几下,用余光斜斜我。
正在这时,门“咣”的一声开了,卓格吓一跳,慌忙回头望去,陈为和周艳笑嘻嘻地进来了,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胖猪,不知又有什么新闻来公布。鲁红对着发亮的黑皮鞋左照又照,头也顾不上抬一下,从牙缝儿里挤出一句话:“有人一大早就吃喜鹊屁了!”
陈为并不理会鲁红的话,象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个暗红色的卡片,在鲁红的眼前晃一晃,大叫:“看呐!是‘烈焰邦’的请柬,今晚六点到学校的小礼堂参加西门凯的生日晚会。”
“是邀请我们全宿舍吗?”鲁红多么希望是邀请她一个人。
“当然啦!”周艳回答的很干脆,本来已经站起来的鲁红,听到这样的答案,又“腾”地坐下了。望向我们的眼神象要吃掉我们一样,尤其是看我的时侯,仿佛整个宿舍只有她自己才有资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