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我都是穿姐姐变小的衣服。”他红着脸小声解释。
我一愣,长叹一声。“你真是个笨蛋。家里家外所有的活儿都是你做,全部的心思都用在家人身上,结果活了十五年连件新衣服都没穿过。你不觉得憋屈,我都替你难受好吗?”
他浅浅一笑,似乎根本没听懂我话里的心疼。“都是一家人,只要大家能活下去,牺牲什么都是应该的。”
我皱眉,有些恶劣的逗他。“哪怕你的婚姻和幸福?”
他垂下乌溜溜的美目。“只怕我还没有那么值钱。”
轻轻敲了他一个爆栗,真的不想继续沉重下去。“胡说什么?世上只有一个花青云,所以你一定是最好的。走,咱现在有钱了,我带你买新衣服去。”
我拉着花青云的胳膊四下张望布店,他坚决摇头。“我有衣服穿的,不要了。你的钱并不多,这些粮食也不够一年用,你还要给施大娘看病,省一点是一点。”
阳光的余晖里,我歪着头冲他灿烂一笑。“放心啦!没钱我可以赚,赚不到我还可以骗,骗不到还可以抢嘛!谁也阻挡不了我美好的未来。”
最后,我还是硬拉着他去到布店,他坚持买了一件便宜的麻布衣袍。
老驴上驮着满满的粮食,我们俩边唱着通俗的山歌,边往回走。
去路沉重,归途悠然。
隔天,上午仍旧和花青云浣纱,下午我就请来村里唯一的乡医徐大娘给娘看病。
徐大娘也算是我家的邻居,曾多次给她看过,明知道我们没钱买药,只是让她号脉又有什么用?
所以,我初请她的时候,她是相当不耐烦的。
后来,我给了她三个铜板,这才把她请来。
她只是搭在娘的手腕上几秒便拿下来,似背书一般的讲。
“你娘是长期劳累风寒侵体,导致下肢关节病变变形,再加上长期营养不良。这种病在咱们这里很普遍,她想吃什么你挑负担的起的,给她买点。至于治病,我看就没必要了。即使你花上几十两买来药材,把她治好也是废人一个不能劳作,你又何必花那个冤枉钱?”
说完,双眼在我家破旧潮湿的屋里看了一圈,明显就是告诉我:更何况,你又没钱买药。
这些话可彻底把我激怒了,我抬手指着她的鼻子尖怒道。“放你N的狗屁,她是我亲娘,我怎么能放着不救?说出这些话,你还有点做人的良知吗?”
徐大娘被我骂的一愣,顺嘴就接下去。“良知能顶钱用吗?有能耐你拿良知给你娘换药去。我娘也是这么死的,我还是个大夫都没法救她,更何况你个没点教养的村姑?”
我气的拿做饭用的烧火棍将她赶出去,她吓得跑到门口才敢大喊。
“没出息的货,除了吹大气你还会做什么?就你这个样子还想救你娘?小心让人笑掉大牙。呸!小王八羔子。”说完,她相当鄙视的等了我一眼,拍拍身上的灰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