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程的飞机上,夏南天一个打盹起来,迷迷糊糊间突然问旁边的墨巫:“欸,对了。你那个可以撬硬壳的刀哪买的?”
“什么刀?”墨巫的反问让夏南天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尴尬的笑了笑坐直身体:“啊?你看,我一睡反而睡糊涂了。不是刀,我是问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工具,用来撬椰子这类水果的硬壳比较上手?”
墨巫微眯着眼打量了夏南天几眼,然后突然睁大双眼:“我靠!夏南天!你不要命了是吧!你拿我的法器去撬菠萝蜜?怪不得法器突然失灵了。我们差点因为这样出不了那栋屋子啊!你!!”墨巫简直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夏南天也没想到事态会这么严重,但看他的样子好像真的经历了一场九死一生似的,于是心中也有点歉意:“这··,这我也没估算到事态这么严重,对不起墨巫。”
“算了,夏南天我算是佩服你了,看来你这高徒我确实是供不起。”听墨巫这口气是被气的不轻。
不过这倒正如夏南天的意,他本来也没打算要跟这小子拜师。只是在孤岛上的别墅里,最后晕过去前,记得黑洞里有个声音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夏南天跟着那个人,补齐你其余的魂灵,时日以不多了。]难道话里所指的‘那个人’就是墨巫?而身边除了能想到他有这些神叨叨的本事外,他实在也想不出第二个人选来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生活又回归到了平凡的日子里,夏南天守着他的小店,这****正拿出柜台里一件柿子红的玛瑙玉挂件擦拭着,旁边店的何姐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南天回来了,前几天看你不在店里,我跟帮你看店那个小伙计又不熟,所以就帮你一直收着这份快递。”
夏南天赶紧站起身来,接过标有顺丰标志的快递盒子:“谢谢啊何姐,又麻烦你了。”
“没事,就是南天啊,这店子还是要自己守好,经常交给别人守生意会差些的。”何姐笑容友善的提醒了一句,又走回了自己店里。
夏南天尴尬的笑着点点头,想来自己也确实是成天干着些不务正业的事。坐回柜台后,试了试纸盒的重量,轻的不可思议,也不知里面装了些什么东西?又是谁寄来的?因为夏南天并不记得自己买过什么东西需要快递寄送。
他找了把拆纸刀,沿着胶带的封口处划开,取出一个手掌大小的普通盒子。摇了摇盒子里面有什么东西滚动了一下,然后便没有任何动静。这才试着打开盒盖,这是什么?夏南天不解的倒出里面的东西,摊在柜台的玻璃上。
一片枯掉的树叶、一块水果壳子的碎渣··?这什么意思啊?
夏南天小心翼翼的捏着枯叶的梗,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他想起来了!这种树叶是孤岛上一种热带植物掉落的,就是那夜在老乾别墅后的林子里看到过,越回想越生动,那个林子里真的满地都是这种树叶,形状颜色大都与他手上这片一致。于是他又急于确定什么似的放下树叶,拿起那块碎壳子闻了闻,果然还带有一点菠萝蜜的味道。
夏南天不确定的又把丢在一边的包装袋拿过来看了看,快递单上的收件人一栏填写的确实是自己的名字。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想来想去唯一和这两样事物都有联系的,就是那个传到自己手上的神秘纸条,那个纸条的署名人是‘黑袍老者’,只是那晚他却并没有赴约啊?而现在不知是谁寄这两样东西来,又是想说明什么呢?
难道有人想提醒自己,知道了自己与那个黑袍老人的约定?可是知道了又怎么样?夏南天想又不是什么违法的事,大不了被人说自己封建迷信而已,所以说是因为这种原因而收到包裹的可能性不大。那么,也有可能寄东西的人就是黑袍老者本人?而目的也许只是想告诉自己,那晚其实他去了别墅后的林子,但是出于某种原因他却没有现身?
接着试想下去,一般在哪种情况下,那位所谓的黑袍老人才会不愿意现身呢?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黑袍老人发现,当时有人一直在夏南天身后跟踪他,也或者是黑袍老人自己被跟踪了所以一时无法脱身?而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纸条上所指,一个就隐藏在夏南天身边要害他的人。
而当时在孤岛上,夏南天唯一还算熟悉的人就是那个墨巫。这样一分析,难不成纸条上所指要害自己的人就是墨巫!但也不对,那个重叠的时间段,墨巫正在准备着帮老乾做法,随后就吐血晕在书房里,除非他会神话小说里的分身术,而这种可能性是完全不存在于这个世上的。
说到墨巫,夏南天可还没忘记他们孤岛之行前的约定。之前和那小子说好了的,不管这次出行回来自己拜不拜他为师,他都得一五一十的告诉自己异于常人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所谓的天生命里无魂又是怎么回事?而关键是,如果真按着他这个说法,自己又该怎么化解掉所有的厄运?不至于最后落得林红那样,自残身亡的地步··。
除此之外,还有那沉睡夏南天心中多年的心结,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后,又重新浮上了水面,搅动着夏南天的心绪不得安宁,那就是他六岁前的记忆到底去了哪?父母为什么每次一提到这件事总是言辞闪烁?总觉得这一切和墨巫说的那些看似匪夷所思的言论有关,也有可能自己的父母也如林红的父母一样,瞒着自己从另一个人身上借了命过来帮自己活着?
而夏南天不敢想象那种残酷的可能性会发生在他和他的父母身上。
所以不管怎么说,都还得去找那个墨巫问明一些事情。
第二天夏南天打电话给墨巫本来想问他在不在他那个高档办公楼里,结果墨巫倒省事,他直接告诉夏南天自己在外面办事,说一会就到夏南天的店子里去。
果然大概半小时后,墨巫来到了夏南天的店里。这小子一走进夏南天的店,眼睛就直溜溜的乱转,看起来贼精贼精的最后停在一个柜台前:“哟呵,这,这好啊。嗯这把玩不错,莲瓣分明栩栩如生,上面这只雀也不错雕得跟活了似的。唉,夏南天你这些都带证书的吧?”
夏南天坐在柜台外的木沙发上泡着茶,一听墨巫这口气,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就怕这小子贪财打自己这些货品的主意:“唉墨巫,我可告诉你我这些全是代销的最顶级的尖货,不比得那些贵金属—俗气,这些宝啊那可都是经过上亿万年才生才长的,再经行里的工艺大师精心设计雕琢出来的,怎么样你要是看上了,你给我说,别的能耐我没有,但就凭大师你救我这么多次的份上,我厚着脸皮直接联系厂家给你一个最低折扣价,我那份我都不赚了。”
听完夏南天一番灿若莲花的介绍,和生动感人的话语后,墨巫心中只有一句话送他——果然无奸不商!
看墨巫脸色很臭的走到旁边坐下,夏南天知道墨巫是不敢再打自己这些宝贝货品的主意了。于是笑容可掬的倒了杯茶,轻轻推至墨巫面前:“墨大师你请。”
墨巫也不是小气的人,就不想跟这抠门的小老板计较了,于是便直切主题:“夏南天关于你命理的事,其实就跟我之前跟你谈过的一样,你就是命里无魂,只要补齐就得了,这说来也没什么,可惜你确实那啥,天资不正吧,所以我也不敢收你这徒弟,不过··。”
“不过什么?”夏南天顺着他眼光又看了看,那个可算是顶级石料雕琢的把玩,得,不就是一个把玩吗,不就是两年的收入吗,总之和这些比起来不还是命更重要吗。
夏南天一横心正要开口承诺,只要墨巫肯帮自己破了这个命局,把玩就分钱不要归他。
“夏南天?”随着声音出现在门口的人是李建国。
看见来人,墨巫眉头一皱,又赶紧掩饰住了有点不自在的情绪:“你有客人?这样吧,我看你还是明天到我那去一趟,我再好好跟你解释吧。”墨巫这下又像很急似的站起身来就要往店外走。
一看李建国来了,确实自己身上这个匪夷所思的情况,也不好当着别人的面问,于是夏南天便同意了墨巫的提议。
待墨巫一离开店子,李建国立马坐了下来,神情严肃的问到:“夏南天你认识这个人?”
“啊,怎么了?”夏南天不明白这一个个的这么怪里怪气的都是怎么回事?
李建国随手放下墨境,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就接着说道:“还能怎么,还不是关于林红的死,你知不知道林红身前去拜访过他。而仅仅隔了一天,林红就在家里只杀身亡了。后来我们去调查过这人,虽然这人没有任何的嫌疑,但是我觉得这个男的不简单。你又怎么会认识他的?”
“我?”然而夏南天还没开口回答李建国,他又看了看表急冲冲的说自己忘了件很重要的事,得马上回局里去处理下,然后也一阵风似的又离开了。
这下倒整得夏南天不知该不该相信这个墨巫说过的所有话了,还是该选择相信一起长大的朋友呢?
夏南天一低头看见李建国的墨镜落在桌子上了,他才刚离开不久,应该还没走很远,于是拿起墨镜,走出店来跟隔壁的何姐打了个招呼就追了出去。
一路追出来,还好在大楼外的转角处看见了李建国的背影,夏南天正要叫他,刚往前走了两步,就见转角的另一边还有一个人原来也没走远,是墨巫。
两个人表情都十分冷漠,甚至李建国的脸色更凶狠一些,因为隔得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刚才李建国不是才告诉自己这个墨巫有问题吗?还说他是要回局里去处理一件急事?现在看来这李建国说的也不是真话?
夏南天突然觉得身边这些人都像带着一层面具似的,看不清楚每个人的真面目和各自的真实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