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一番话,把我吓得冷汗顿时就冒出来了。
莫不是说,墓主人故意制造有两个张敏的假象,再告诉我们只能活一个人,其实这一个是虚幻的,最终达到我们集体自相残杀的地步?
“可是……张敏真的有两个,她自己都承认了。”我急忙说。
种种迹象表明,另一个张敏就是确实存在的,不然之前遇到的一系列现象,根本无法解释。
我想到这里,不其然愣住了。对啊,谁说是另一个张敏?自始至终,根本就没有正面出现过,唯一的一次两个张敏的正面交锋,就是大头所说的湖边恶斗。可是,谁又能确定跟张敏打的,一定是另一个她自己?
大头说的对,这完全是我们潜意识的自我认为。
我咬着后槽牙,倒吸一口冷气,“虽然不是张敏,但也不是幻觉和影像,这墓里面,还有一个我们都不知道的人存在着,对吧?”
大头长舒一口气,一拍大腿,“感谢党,你终于明白了。”
另一个人的存在?莫非是贾胖子跟来了?我师傅?其实,是谁都没理由跟张敏打架啊。两个人顿时陷入沉思之中。
大头的这个论断,不乏张敏另有隐情或者打算。
第一,
张敏为何跟我说,“我才是真的!”这句话。
第二,打残镇陵兽后,张敏应该是拿着羊皮卷,然后遇到大头,两人汇合去了,可为何,我在湖边遇到了她。
我问大头,“那也不对啊,后来我和张敏在镇陵兽上开棺,宣读祭天咒文的人又是谁?”
大头猛抽了口烟,“是张敏。”
我萌萌哒!“草!你不是说,张敏只有一个吗。”
大头让我淡定点,“你听我说啊……”
大头被张敏轻车熟路的带上祭台,注意,是轻车熟路。然后准备祭天仪式,也是在这个时候,大头突然发现,跟自己在身边的张敏是假的,在下面开棺那位才是真的(这时当时大头的反应)。
他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因为,即便是张敏博学多才,也不会对祭祀过程熟悉到了如指掌的地步,从拜祭,到跪天,然后宣读祭文,完全就是一副被鬼附身的模样,大头跟她搭话都不理。
一直到宣读咒文的时候,张敏的表现就更为怪异了,大头知道自己身边这位是假的,就想动手,谁知正好遇见天雷滚滚,所以就从祭台上跳了下来。
大头都以为自己死了,谁知被架在冰川之间,在等待救援的这段时间里,进行了深度的人生思考,得出如上结论,其实张敏,是不分真假的。
说到这里,大头平静的看着我,“恐怕是有一个东西,潜入咱们队伍中了。一直和咱们在一起的张敏,时而是真的,时而是假的。它可以根据我们的进度,重新设置预言,还能促使我们朝祭天的方向发展。”
我终于知道大头缘何这种表情了,我们从一开始就上了套,恐怕他所说的那个东西,拥有某种超物质能力,就像七十二变似的,能变成张敏混入队伍中。
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居然十分肯定,“这个东西……他才是汉明王,对吧?”
“嗯。”大头点点头。
水晶迷宫里的壁画,有很明显的暗示:东汉明王,在东汉年间被活葬在这里,但因为其皇室身份,不能处刑,所以用水晶迷宫困住他,甚至连他死后的魂魄都一起困住。
而八口冰棺的彩绘,则展示出汉明王为何翻下滔天大罪,他似乎要进行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祭天行动,计划包括捕捉镇陵兽,结果遭到天谴,天雷滚滚劈开镇陵兽的镇钉,造成天灾。
可是,天谴和活葬,都是汉明王的计划之内的事情。所以才有了,时隔千年后,东晋大书法家陆机写下三十七字镇陵谱的一半,另外三十五字偏旁部首存于他传世的平志贴之中,如果不是计划,千年后的陆机,凭什么给他立镇陵谱。
综上可以看出两点最重要的端倪来,这个明王不仅是下葬时没有死,天谴也没有死,而且还活到了东晋时代,他现在死没死,确实是五五开。另一个便是,这祭天仪式,仍然在继续,引诱镇陵兽,开兽棺,取龙胆,祭天等,都需要鲜活的生命体,所以就盯上了我们几个后人。
也就是说,从我们的角度来讲,是盗墓拿宝平安逃出;而我们的行动,恰恰被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推动我们帮他进行维系至今的祭天仪式。
想及此处,背后凉风阵阵。
壁画的预言没有错,那就是我们在祭天,而且是被当成祭品。
我也终于理解出,最后的最后,有一个人宣读祭文,然后只有他能活着出去了。因为,祭天的镇陵谱,此时此刻就在祭台上那个模糊人影的手里,他就是墓主人,是他想活着出去,用我们做祭品。
我刚才救大头前,所看到的那个人影,应该就是他,让我感到恐惧的是,我们正在被一个活死人祭天,而且这个仪式,虽然潜在可能被我和大头分析出来,但他依然在继续。
为什么还在继续?因为,张敏此时此刻,正被绑在石柱上。
我蹭的站了起来,“不好,这算他娘的调虎离山,张敏有危险了。”
大头不明所以,一问才知道,我差点 把张敏当成假的杀了,现在正五花大绑在石柱上,嗔怪我为什么不早说。
上天作证,如果不是我镇定机警,得出被墓主人祭天的结论来,还不吓死。
两人甩开大脚丫子,就往湖泊对岸跑去。再担心张敏安全至于,我又诧异起墓主人来,以他的道行,和这种超物质科学存在的手艺,转头再办我们,岂不是妥妥的。
莫非是,他也有弱点,不能和我们正面冲突。我这么一想,居然迫不及待的想去祭台上看看。面对的是个活死人,不得不按照非常规套路思考,不会是,我们发现问题所在,来救张敏都在他计划之内吧。
我突然想起一个特恶俗的成语来,调虎离山?可是他都能把金三角用特殊手段弄到玉棺里,我们这两下子半,哪里是老虎,分明是壁虎。
胡思乱想着,我们来到镇陵兽被开颅的尸体前。
“张大美女,组织回来营救你,让你受委屈了。”大头率先绕过凌乱的兽头和钢丝绳等物,跳过去一看,转头问我,“天赏,你把咱们张敏绑哪儿了?”
“就倒链旁边啊,你眼睛****的。”我也绕过去。
来到空地后,顿时站住了,祖宗!张敏哪儿去了?
我和大头都已经澄清了,准备兵合一处,将打一方,她人呢?
地面上,无非依然是我们破坏的场景,开瓢的巨型镇陵兽;胡乱放置的工具;被打开的玉棺;以及受到天雷波及的少有冰锥体。
现在这古墓里,基本上是安全的,镇陵兽挂了,那些鬼虫也消失不见,连金三角他们都死了,活的只剩下我和大头,不死不活的就是高高处于祭台上那位墓主人,可是,奇异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张敏呢?
“你会不会记错地方了?”大头问我。
我说,“放屁,周围就这里有根半截子石柱,我就是在这把她绑上的,你看绳子不是还在吗。”
说到绳子,两人走了过去,不看还好,一看见这绳子,两人本来已经发现的眉目,又变得扑朔迷离了。
五股绳子,绑脚,绑腿,绑手,绑腰,绑住上身,全是安全扣,牛都挣脱不开,千万别告诉我,张敏能出来。
即便是张敏比我多长个心眼,像电视看得那样,手里藏了刀片,等我走了,挣脱逃跑。
可现实是这样的:无根绳子,紧紧的绷在石柱上,完好无损。
这说明什么问题,不用我跟大头说,他也看出恐惧感来了。
说明我,刚刚绑的张敏,她……她……
你想想,石柱半米粗,一个人也有半米粗,用绳子绑在石柱上,人没了,那绳子因为多出直径半米的圆周,它就会脱落啊,可现在绳子依然紧绷着。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我绑的刚刚证明是冤枉的张敏,她……她不是人啊,只能是空气,才能达到这种物理效果。空气,不就是灵魂吗。
大头结结巴巴的说,“会不会是张敏逃了,怕你多疑追杀她,做出假象?”
我愣愣地走到石柱背后,看着绳子结,五个扣,以及连栓在一起的扣子。所谓一花一世界,虽然系扣子手法我是跟大头学的,他是从考古队学的,不过每个人系的扣子,都有各自的特点,比如我管用背结,抄手扣留头不留尾。
这一次,我和大头完全虚脱了,疲惫的坐在地上,各自抽着烟冷静。
张敏就是张敏,没有真假一说,这是结论。但是现在这人她灵异的消失了,说我见到鬼,那是放屁,我走时候张敏还活着跟我顶嘴。
让人沉思沉默又无力的是,我们已经猜出张敏哪里去了,她被悄无声息的当做了依然在进行中的神秘仪式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