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景在快速倒退着远去,拉成了一道道虚线。汽笛轰鸣,一路白烟滚滚,呛人的煤炭燃烧残余气体,飞快掠过,弥漫得天空不见天晴。
这是南鲁王国南部地区常见气候。
芦苇城、庄州、茵河,构成了整个南部地区。这里最常见的是仿佛插入天际的超级大烟囱,喷发着滚滚黑烟。
西姆城距离茵河最近,如果翻山越岭的话,一路顺利,四五天的路程就到。不过这显然不现实,西姆城附近的山区,是出了名的魑魅魍魉横行,时常有山中传闻出现,说哪里出现了怪物。
就算是再有探险想法的业余冒险者,也不愿意前往。
因为那不是探险,而是找死……
左维收回目光,他看向了斜靠着他,已经睡着了的苏拉。他被这个小家伙说动了,因为她说的正中他心思。
在看似安全的环境中,这个世界的城市乡镇中,却有着各种魔物出没。
也许其他人不太可能遇上,哪怕就算遇到了,只要不是招惹上了魔物,被魔物刻意针对,都不会有什么事,甚至他意识也不会意识到。
因为在泽洲上,密布着零零碎碎的巫师界土地!
这些“巫师界”土地,从这个世界的角度看,是破碎无比的,东一块西一块,大小不一。但在整个“巫师界”中,这些土地,可都是紧密连接着的。
也就是说,哪怕是从西姆城去往另一个王国,只要两个地方在“巫师界”中的土地可以通行,那么半天时间的路程,就可以赶到了。
路程被缩短,这也意味着,各地的巫师,只要愿意,随时可以跨国进行追杀。
这极大的震慑着各地的魔物。
除了某些嗜杀又魔力强大的魔物,或者掌握着特殊隐藏能力的魔物,很少会有魔物无故杀人。
魔物、巫师、普通人,三者之间,维系着一个脆弱的平衡。
左维出于灵魂的特异,并且已经成为了巫师,很容易招惹上魔物,所以他必须拥有强大的实力,才能自保。
如何从一环晋升到二环,就成了他迫在眉睫的事。
“到了吗?”这时苏拉动了下,然后她揉了揉双眼,打着哈欠含糊的问左维。
“还没到茵河,不过快了。”他眯了眯眼,这窗外昏沉的天色,让他很不适应。在西姆城,可是云空蔚蓝,很赏心悦目。
他随后问道:“我们到了后,该怎么做?”
根据苏拉说的,在茵河存在着一个地下城。
那是一位强大的血脉巫师留下来的,他还有后人在泽洲生活,不过血脉力量已经近百年没有出现了,这也意味着那位血脉巫师的力量,彻底陨落在了时间长河中。那位强大血脉巫师的后人,就拿这个秘密,和苏拉的生父做了笔交易。
不过血脉巫师之路在泽洲已断,甚至被列入了不入流的荒野巫师中。苏拉的生父,走得是初灵巫师的道路。
茵河的地下城秘密,在苏拉生父眼中,也就可有可无。当初也只是本着多为家族积累点底蕴,才做了那笔交易。
“那个家伙的家族,在这里有两个旁支家族,他们就掌管着进入地下城的钥匙。我们上门去要好了!”苏拉满不在乎的道。
“他们会给?”左维挑了挑眉。
再不重视,那也是付出了代价,才拿过来的秘密。
“妈妈说,他们两家人偷偷进去过好几次了。她给你的那几个荒野巫师的禁忌手段,还是当初从他们两家人手里拿来的。”
左维马上明白过来,“他们两家人当中,有人苏醒了血脉?”
“是啊,不过没你的巫术厉害。”苏拉说着这话,左维看到她眼中,居然出现了艳羡之色。
左维想了想,还是问出口:“灭术级,在巫术级别中,是哪一个?”
和那个诡异木偶交了一次手,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巫术应该在巫术级别中很高。不然,根本没法在明显魔力比他高的木偶手下,支撑那么久。最后还靠着秘魔,翻盘一击把木偶打退了。
“常术级、奇术级、灭术级。再往上的巫术,就是大巫师们才能修习的诅咒、祝福和预言了。”
“灭术级是四环以下的最强巫术?”左维还真吃了一惊,不过他也总算明白为什么自身的巫术,会强得有点……离谱了!
苏拉点了点头。
然后她忽然眨了眨眼,跪在火车座椅上,挺起身,伸手捏了捏左维的脸。
“怎么了?”他奇怪。
“妈妈说,我的血脉力量其实也有机会苏醒的,就是被那个家伙强行压制了。哥哥,你说要是我们结婚,生下来的小孩,会不会异变出掌握诅咒的四环血脉巫师?甚至五环?”说着这话,苏拉的脸上明显很兴奋。
对她来说,这大概很好玩。
因为泽洲上最强的巫师,就是四环。而她的那位生父,据说再过一段时间,也要离开泽洲了。
左维也察觉到了,他可不会当真,只是揉了揉苏拉的脑袋,笑了笑,就没说什么。他是对苏拉心动,不过……至少还得等上两年,再考虑着攻略苏拉。
毕竟苏拉现在年纪太小了,才十三岁。
这个时候,蒸汽火车的速度在缓缓减慢,呜呜声不断响起,车身两侧,不断有蒸汽喷发出去,是火车即将到站了。
“各位乘客,火车已到站,还请下站,欢迎来到茵河。”
“走吧!”左维拎起了三个大包裹,0.19的体质,令他有着极强的体力,0.14的力量,也或多或少得增加了他的力气,这足有七八十斤重的三个包裹,他可以轻易背起。
和苏拉从火车站出去,左维就直接喊了辆马车,然后报了个苏拉给他的地址。
“戈蓝花村?那个地方可不好走,有点偏僻。”对方却皱了皱眉,没有马上催促马儿起步。
左维准备加价,苏拉却气鼓鼓的探出脑袋,没好气的道:“不是新修了一条路?你不肯去,我们换一辆。以为我们是第一次来不成?”
“好吧,我的小姐,算我认栽不成?”马车司机无奈的耸耸肩,然后他就一扬马鞭。
左维的脸色当场就一黑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