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那年的夏天,很热,我的心情似乎比这似火的骄阳还要热。
那么重要的一场考试,我居然鬼使神差的睡着了。我醒来的时候,一个监考老师已经从考场的最南边开始收考卷了,而另外一个老师则虎视眈眈地扫视着整个考场,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本来还想着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的时候爬起来抄几题的,谁知道一睡就睡到了考试结束。
考完试,我们初三就放假了,准确的说是解散了。
一毕业,真的很难再聚,即使聚,也是刚毕业的那几年会偶尔聚一聚,但是日子一长,每个人的生活圈子不同,所造成的影响也不同,慢慢地,大家就没有的共同的语言,直到形同陌路,在热闹的市中心遇见五年十年前的老同学,更多的人会选择失明,学生时代的一起玩耍只会在冰冷的心中昙花一现,绝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刚毕业的那年,我们聚地频繁而欢乐,就像蜜月的夫妻,每天都要做爱,说什么爱死了对方,可是过了十几二十年,老夫老妻还会有多少亲密,一定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不碰我我不碰你。
那个时候,我们每天都在一起鬼混,虽然马上就不在一个学校里了,但是这仅仅是中考,绝大多数的人还是会留在同一个城市的,我们互相发誓承诺,一生都是朋友。很多甜言蜜语你不必追究它到底在未来的某一天会不会兑现,只要说的人在说的那个瞬间是真心的就足够了。
等待成绩的那半个月,虽然每天都是笑着过来的,每天也都在尽力去忘掉,可是一个人,哪怕是平日再不愿意学习的孩子,在等待一场大型考试结果的日子里都会感到极大的不安。
白天,一群人玩着玩着,自己就会发个呆,想着今天和我一起说说笑笑的同学在过完这个暑假还会在最好的高中继续这样的笑着,而我有什么资本去和他们在一起笑呢?晚上睡着睡着就醒了,上身笔直而迅速的爬起来,像清朝的僵尸,一具有灵魂的僵尸。
在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后,我不出自己意料也在家人意料之外的落榜了。离我们区最好的高中差了101分,那年特别巧,黄渤和志玲姐姐拍了一部电影就叫《101次求婚》。我不知道是一种讽刺还是上天对我绝望心情的一种幽默。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孩,也许我也就不会有高中。所以我常常说,第一个改变我命运的女性是我的妈妈,她给了我生命;第二个改变我命运的女性就是她,她给了我一生中都难以忘记的回忆。
她叫关耳,脸上肉嘟嘟的,有很严重的可爱婴儿肥,下嘴唇特别厚,这也是我在三年的初中生涯中每天调侃的笑资。一开始的调侃,她是真的会生气的,每次都会追着我在班级跑上几圈,可是后来她知道我喜欢她了,对我的态度一下子就冷淡了许多,我从最开始的真心调侃变为最后的想引起她注意的调侃,她也不会再去计较一次,她不想和我有任何交集,直到后来的高三,她才和我在qq上错时空的交谈过一两次。
也许是我给她的第一印象就不太好吧!
初一的第一天开学自然就是打扫卫生,因为她长得高吧,年轻的女班主任让她站在桌子上去擦上边的玻璃,我就在她的正下方擦瓷砖,当时真的没什么预谋,只能怪我当时擦得太过认真了,她下来的时候我没有发现,正准备擦上一块瓷砖,她从上面下来,我就看见一片阴影向我袭来,头一抬,事故就发生了,她的屁股撞在了我的头上,也可以说我的头,顶在了她的屁股上。
互相尴尬了数秒,起码有一周没有和我说过话。
反正我还觉得是自己吃了亏呢,最起码谁都没占到便宜。
这件事在很快之后举行的年级大考中被淡忘。
说到我初三以前的成绩,我还是有一点小骄傲的。毕竟那会儿要学的东西也不难,反正我是认为,高中之前的知识基本上全是靠一个人的智力来决定的,而高中之后则是靠勤奋,这也就是很多孩子初中不行高中成为黑马的原因。
即使我不怎么学,每次考试的成绩都很好。在年级大考中,班级第二,年级前五十名,语文作文就被扣了五分。看着自己的语文作文被香香的油墨印在纸上散发到全年级,心里无限的自豪。像个地主老财一样手背在后腰,逢人就用鼻孔望着对方:“那个我的作文背上来没有啊”?说完就准备跑,跑得慢的话一定会遭到一圈人的毒打,跑的时候还会望着后面追的人,脸上写满了嫉妒羡慕呸,怎么看怎么开心。
因为只顾着往后看了,忘记了看路,在通往厕所的单行通道里,校长憋着一上午的尿躲闪不及,被我一头撞在了膀胱上,所幸校长的尿道括约肌还算年轻,没有出现太尴尬的局面,否则就不是一个警告处分能解决的问题了。
关耳从那次大考后对我开始慢慢话多起来,我知道她是一个爱学习的女孩,只要别人做得好,她都会去悉心的学习。
她喜欢读书,读课外书,记得她最喜欢的作家是安宁,每次都会捧着一本书问我这个问我那个,当时呢我的确是比她懂得文学知识要多,但大家都年纪相仿,又能多多少呢?大多数的时候她问我的我是真的懂,有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但我认为,为人师就要有师的尊严,反正她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我就胡乱说几句,她都兴奋的要命,看着她用精致的本子记下来就想笑,又怕她日后得知真相回来报复。
关耳就坐在我的前面,上课我一没事儿就用脚去踢她的凳子,有时候大家都在听课,我一踢,她的凳子与地面会发出刺耳的声音,安老师就会很不耐烦地提醒道:“上课的时候我希望大家都坐好了,坐就要有个人样儿,我说的是谁我就不点名了,自己心里清楚”。
中国的老师批评人的时候大都喜欢这样指桑骂槐,而这种含沙射影的间接伤害或许就是传说中的隔山打牛,往往比指名道姓还要伤人。
我看着她把头深深地埋进桌肚里,既感到对不起她,也觉得很好玩。
骂人不带脏字的女老师就是我们班的班主任,毕业应该也没几年,训人的时候还老资老调的说什么像你们这种学生我见得多了去了,反正就是一种倚老卖老的腔调,完全不像一个年轻的女教师说的话。
不过后来我还是蛮喜欢她的,她在初中的那三年给了我们很多美好的回忆,也是在我们那一届,完成了她人生中的很多事。
因为第一次年级大考,使关耳对我改变了看法,也正应了那句古话啊:知识改变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