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还未等刑飞凌说句话,在一旁的刑天柱开口说道。
这一突然的状况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刑飞凌更是脸色阴沉的可怕,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要问这些兔崽子同不同意了!
众人以为刑天柱恐怕会受到和刑天恕同样的待遇,因为这是在当面驳斥刑飞凌的脸面啊,这让刑飞凌以后在家族中还有何威信可言?
水云烟和刑云都替刑天柱捏了一把冷汗;然而,刑天柱眼神里却毫无后悔之意!
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会给父亲留下不好的印象;可是,如果自己不出声反对,一旦父亲答应了柳姨娘,那自己再来反对的话就更是在驳斥父亲的脸面了;而且,父亲为了顾及自己的脸面和威信,极有可能会对此事就此作罢,那自己不但得不到秋月那丫鬟,而且还白挨了刑天恕的一顿揍,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亏大发了吗?
这是绝不容许发生的!
所以,在明知不应当开口时,刑天柱依然选择了开口,且没有丝毫的犹豫,只为将最坏的影响降到最低!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刑飞凌并没有发火,只是很平静的看着刑天柱,声音很平静的说道!
面对着刑飞凌的凝视,刑天柱的心里其实还是有点怕怕的;不过,到了此时也唯有硬着头皮上了!
“父亲,作为刑家的少爷,家族选定的未来的家族支柱,事情发展到如此的局面,这已经不是为了一个丫鬟的事了,而是关乎到我刑家的颜面了,所以我不能将今天的事作罢,我必须要和天恕哥他决斗,如若我输了,那我是技不如人,我无话可说;可若我赢了,那不仅是赢回了我的尊严,也是说明父亲您和爷爷的眼光是正确的!”
刑天柱一副认真的道,似是今天的事情确实如他所说的般,已经达到了关乎家族颜面的程度了!
事实上,这是刑天柱故意的,他将事情推上这个高度,就是为了逼迫刑飞凌答应他的请求;他要为自己找回颜面是真,可若是要为家族什么的颜面与尊严,这就不知从何说起了,他与刑天恕二人同为刑氏子弟,二人之间的矛盾又怎么会是关乎家族的颜面与尊严呢?除非他二人有一人不是刑氏子弟!
这……实在是扯的有点太远了吧!
然而,刑飞凌听刑天柱如此的说,却是陷入了沉思,似乎是被刑天柱说动了!
见刑飞凌有被自己说动了的意思,刑天柱干脆又加了一剂猛料,道:
“再说了,父亲,刚才天恕哥说我只有三脚猫的两下子,我也想好好的让天恕哥领教一下,看我学的是不是三脚猫的功夫!”
刚才,愤怒中的刑天恕确实是随口嘲讽了一句,可没想到就被刑天柱牢牢的记下了,并在此时提了出来,这可真是小鸡肚肠啊!
然而,原本还是在思量的刑飞凌听到刑天柱如此说,猛的看向刑天恕,怒目圆睁,道:
“好……好!好你个刑天恕,看来这几年你确实是长本事了啊,竟然说家族的剑技《残血剑》是三脚猫的功夫,那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这个做父亲的啊!是不是也瞧不起这个家族啊!”
刑天恕一愣,这是哪儿跟哪儿呀,自己是说过这句话不假,可自己并无诋毁家族剑技之意啊;相反,自己也是非常希望能够有人传授自己修习《残血剑》的!
一时之间,刑天恕竟有些呆愣在哪儿了,刑飞凌见刑天恕的模样,更加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旁的柳云寒忙解释道:
“老爷,您先别生气,天恕他没有这个意思,他……”
话还没说完,就被刑飞凌一把推开!
“滚一边去!都是你养的好儿子,你这母亲是怎么做的,柳云寒,我真是看错你了!”
“母亲!”
“夫人!”
柳云寒被刑飞凌一把推倒在了地上,刑天恕与秋月见状,大呼一声,赶忙上前将柳云寒扶起!
刑天恕一边扶着柳云寒,一边看着刑飞凌,辩解道:
“父亲,我没有诋毁家族的意思,我……”
然,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被刑飞凌大手一挥,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你不要再说了,好你个刑天恕,既然你长本事了,不把家族的剑技放在眼里,而天柱又非要和你决斗;那么,我就同意让你们两个来一场公平的对决;我倒要看看你刑天恕到底有几分本事敢如此的藐视家族的剑技!”
“老爷!”
“老爷!”
水云烟与柳云寒同时惊呼道!
“你们都不要再说了!天柱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作为刑家的子弟必须要有刑家子弟的颜面!”
刑飞凌打断了水云烟与柳云寒的劝阻,断然说道。
随即,刑飞凌拿出一块令牌对一护卫道:
“去,拿我的令牌,从囚牢中提两个死囚到演武场去!”
“诺!”
说完,一人接过刑飞凌的令牌迅速的离去了!
“你们两人就随我到演武场去吧!”
说完,刑飞凌就率先离开了这里,朝演武场走去!
“走吧,天恕哥,我们到演武场去再比试比试;你若输了,秋月就得归我了!”
刑天柱对刑天恕道,语气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哼!”
刑天恕冷哼了一声,未作回答。
“天恕!”
柳云寒拉着刑天恕的手道了一声,声音有些哽咽,语气中更是充满了担忧!
“母亲,您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刑天恕看着柳云寒,轻声安慰道。
说完,刑天恕就和刑天柱一起走向了演武场!
而其他人也随即跟着去了演武场,一行人,浩浩荡荡的……
很快,众人就来到了演武场。
只见,在空旷的演武场上有两个穿着死囚的衣服且遍体鳞伤的人被几名护卫押着,一行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那两个犯人的丝毫反应,似乎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心已死;故而,对周围的一切也都不在乎了!
刑飞凌带着刑天恕和刑天柱二人走到那两个死囚的面前,刑飞凌对押着死囚的护卫挥挥手,示意他们放开死囚,护卫依令放开了那两名死囚!
只听刑飞凌对那两个死囚道:
“你们两个死囚听好了,现在有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你们两个能在这个沙漏滴完之后还能活下来,我就放了你们两个!”
随即,刑飞凌又对刑天恕与刑天柱二人道:
“家族的祖训,宗族子弟不可械斗,这是任何时候都不可违反的族令;但天柱你执意要斗,既然如此,现在就让你二人杀了这两个死囚,谁能在第一时间杀了这两个死囚,谁就是胜者!”
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感情,似乎眼前的那两个死囚在他的眼中根本就不是人般,或者说,让刑天恕与刑天柱二人去杀那两个死囚就与去切菜般,只是一次比试而已,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然而,这一席话却是让刑天恕与刑天柱二人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这,就是比试?比杀人?
不过,没过片刻,刑天柱眼中的疑惑就被一股坚定所取代,甚至在其眼神深处还有一丝就连他自己也没发现的……兴奋!
是的,是兴奋!
刑天恕眼神里满是不敢相信的看着刑飞凌,迟疑的道:
“父亲,您让我们以杀人作比试?”
“怎么,有何不可吗?你不是挺有本事的么?不会就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吧?”
刑飞凌冷冷的反问道。
小事?杀人是这点小事?
刑天恕的心里不知是什么感受,他无法言表,只是觉得从来没有这么一刻,他感觉眼前的父亲好陌生,或者说这个家族好陌生!
“不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作为一名刑家的子弟,生来就是要杀敌立功的,你不杀人,何来立功?为此,一名真正的刑家子弟,就必须要勇于杀人,让手上的兵器沾满鲜血,要踏着敌人的尸骨为家族赢来荣耀!杀人?哼,他们比你弱,所以在你的眼里他们就只是蝼蚁,只是为家族换来荣耀的战利品!”
“对,父亲,我同意!天恕哥,这次看看我们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杀了他们?天恕哥,你若是下不了手,现在就认输好了;不过,那你得拱手将秋月送给我了!”
“不,我绝不会让秋月姐到你那儿去的!”
刑天恕愤怒的一口回绝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比试吧,看看我们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杀了他们;天恕哥,你可不要手下留情哟,就像你刚才揍我时的那样;否则,你的秋月姐可就归我了!”
刑天柱冷笑道。
“好了,开始吧!”
说完,刑飞凌让护卫给刑天恕与刑天柱一人一件兵器;并一声令下,宣布了这场死亡游戏的开始!
“父亲……”
然而,刑飞凌已转身离开了此地,走向了远处;而刑天柱已拿起自己的兵器,朝着那两个死囚追去!
那两个死囚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活命机会,虽然对方还只是两个孩子,可自己的身上也有很重的伤,千万不能大意!
两个死囚原本无神的眼神里焕发出了求生的色彩,死气沉沉的身体里也忽然有了对生的渴望!
眼见刑天柱拿着兵器恶狠狠的朝自己奔来,那两个死囚开始发了命的躲避!
也许你会说他们为何不会去抢夺兵器,或者控制刑天柱以作人质等,这样自己岂不是就更容易逃脱了吗?
其实,先不说在那样的场景下,他们能不能想到这一点;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我想他们也不会这样做的!
因为,他们即使是拿住了刑天柱或者是刑天恕以作人质,即使是他们能暂时离开了刑府,那以后呢?他们能在刑家的追捕下逃多远呢?
其二,眼前只要躲过了这两个孩子的追杀,就能获得活命,如此简单而又低风险的事情,难道他们还需要做出另外的选择吗?
至于刑天柱为何不会在第一时间内拿着兵器去对付刑天恕,将刑天恕给杀了,以报刚才之仇;同样的道理,先不说这是刑飞凌三令五申禁止的,就是在刑天柱的心里也还没有这样的想法出现,恨刑天恕是一回事,但是动手杀又是另一回事了!
如此一来,演武场上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一个小孩拿着一件兵器在恶狠狠的追杀着两个成年人;就如同是一只刚出生小狮子在追捕着两头高大的野兽!
而能出现这一幕的原因只在于这只小狮子后面站着一只嗜血的狮王!
虽然,这一幕看起来很是滑稽,可却谁也笑不出来!
因为,这不是一场玩闹,而是一场实实在在的……死亡游戏!
然而,这一切对刑天恕没有产生丝毫的影响!
刑天恕在演武场上呆呆的站着,看着四周,眼神里没有那四处躲避为求生的死囚身影,也没有拿着兵器为求胜的刑天柱身影!
刑天恕的眼神一片茫然,他不知自己该如何去选择!
杀?不!
不杀?可那秋月姐就不能继续呆在翠柳轩了!
该如何的去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