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非要让我的家人看到这肮脏的一幕?”玉枝走向苏艳艳,温和地笑着。
玉枝捏着苏艳艳的下巴,仔细打量着她的大眼睛,问:“刚刚你是哪只眼睛偷看的冉承允?”
苏艳艳睁大惊恐的双眼,向冉承允投去求救的视线。
“谁允许你看他了!”玉枝手起刀落,将匕首刺进苏艳艳的左眼,稍微一旋转,便将眼球扯着肌肉带了出来。
玉枝将眼球从匕首上拔下来,盯着苏艳艳的右眼:“谁给你的胆子看他了!污秽之人没有资格!”
苏艳艳的两只眼球丢在雪地上,格外醒目。
银枝本来心中对玉枝有些嫉恨,现在却是什么恨都不敢有了,剩下的只有恐惧。
“恐惧是最单纯的感情,也是最好掌控的感情。”玉枝笑着对冉承允说。
冉承允不置可否,只过去摸着玉枝的头。
“卫青,去吧。”玉枝吩咐道。
卫青这才想到,刚刚玉枝说的烧了苏家所在的村子,便离开了
“虎妞,你家有热水吗?”玉枝本想洗个澡,但是田家肯定没有浴桶,还是算了,洗个手得了。
虎妞不明白那个小小的、安静的玉枝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愣愣的点点头。
“送他们去吴瀚海那儿吧。”玉枝对闻人辛吩咐道,至于以后他们要去哪儿,就随他们吧。
“玉枝……你呢……”墨雨害怕玉枝再一次不辞而别,急忙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几件衣裳,哭着道:“我给你做了几身衣服,你……你试完再走好吗?”
玉枝见墨雨哭了起来,想替墨雨擦眼泪,可是手上沾染了血迹,悬在空中的手便停下来了。墨雨不嫌弃,将脸贴在玉枝的手上,任由那血污弄脏了自己的脸。
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计,自己也该重新打算一番了吧。
“你跟我一起走吧。”玉枝叹了口气。
墨雨这才止住眼泪,露出了笑脸。
闻人辛带着不情不愿的秦家人走了,乘坐的自然是宋家留在秦家旧屋的马车。
玉枝则跟墨雨还有冉承允留了下来。
“先去洗把脸吧。”玉枝对墨雨说。
田婶子自然知道玉枝的意思,便领着三人进了自己的家,外面心有余悸的众人就像做了场梦一样。
“玉枝妹妹,你们快逃吧,村里人肯定回去报告官府的。”田树见三人还这样悠闲地呆在村里,便有些着急。
玉枝仔细洗干净手,不慌不忙地说:“他们定会无功而返的。”
冉承允也不慌,这些普通人,自己还是能够应付得了的。
正如玉枝所料,村长派了人去振县衙门报案,那孙知县一听“秦玉枝”三个字,立马跟打了鸡血一样,说那人谎报案情,糊弄朝廷命宫,着人打了那人一顿,丢出来衙门。
那人半死不活地回到村里,跟村里人说了这些,村里人这才明白为什么玉枝如此有恃无恐,她竟然有知县撑着腰。
府衙内,孙知县一脸讨好地向段克汇报着今日的事。
“做的好,”段克拍拍孙知县的肩膀,笑着说:“玉枝姑娘你自是见过的,应当知道怎么做,只要你听话,宋家少不了你的好。”
那假孙知县之前只是个小小的喽啰,如今能当一方知县,是何等的威风,早就忘了山寨,只把宋家当主人了,连连称是。
玉枝再去了一遍圣女镇,跟宋琪谈妥了药田的事儿,宋琪给了玉枝宋家的印章,告诉她可以在宋家的钱庄提取银子。
玉枝现在不缺钱,宋琪这忠心倒是表的及时,玉枝已经失去对圣女镇的掌控几个月,如今又在再次离开,自然要了解清楚宋琪是否依然忠于自己。
“她还是不相信我……”玉枝走后,宋琪浑身的精力像被抽干了一样。
为什么,自己陪她经历过圣女祭典的事还不够吗?为什么还不信任自己……如果自己表现得让她不满意,她一定会杀了自己吧……
段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的表弟,他似是魔怔了。
“相公,你刚刚没吃什么东西,我命人给你炖了鸡汤。”孙映梦进了书房,发现宋琪正有气无力地躺在榻上,笑着过去,命丫鬟将汤放在桌上,手刚碰到宋琪的腰带,便被宋琪推开了。
“滚出去!”宋琪的语气是孙映梦从未见过的无情,便哭着跑了出去。
“回良兴县吗?”冉承允问玉枝。
“回啊。”玉枝回答,已经进入腊月了,今年可能要在良兴县过腊八节了。
“都腊月了,大叔你不回家吗?”玉枝问驾车的车夫。
车夫是个很精壮的男子,皮肤黝黑,应该是常年在外跑的人,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太顾家吧。
果不其然,车夫便说了自家今年收成不好,就指望着他今年多拉几趟远点的生意,多挣点钱好过年了。
冉承允把在马车外跟车夫聊开了的玉枝拉回马车,塞在车厢的被子里,打包捆好。
“别拦着我,我要听大叔讲故事!”玉枝不满地在被子里挣扎。
冉承允轻轻拍了下玉枝的屁股,说:“再让你聊下去,今天晚上都不能有落脚的地方,你想在这雪地里过一夜吗?”
玉枝倒是无所谓,不过墨雨肯定受不了,玉枝便老实下来,马车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天大黑的时候才到了一个镇子上,进镇子时玉枝没看清楚上面的名字,因为守城的那些人吸引了玉枝的注意力。守城的不是官兵,而是穿着粗布衣服的百姓。
马车掀开一个角,由墨雨递了牙牌,马车里的散发出来的暖气让守城的人眼睛一亮。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玉枝有些无奈。
“辛苦你了。”冉承允自然没有忽视那些人眼里的贪婪,这些交给玉枝就好。
墨雨和外面的车夫却是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车夫似乎对这镇子很熟悉,一路驾车到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栈。
“三位,这家客栈是我常住的客栈,环境都挺好的,不如今晚就在这儿歇下吧。”车夫也蛮有生意经的,估计是拉来了客人,客栈老板会给抽成。
“哪里都一样。”玉枝见这客栈确实挺干净的,至少门口没有一点积雪,便可以看出这客栈的用心来。周围几家店铺都关门了,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就客栈还亮着灯笼,也没有别的地方去了。
进了客栈,一个正撑着头在钱柜打瞌睡的小伙计一下子便惊醒了,睡眼朦胧地打量了来人,认出了车夫,叫了句李大哥,便来迎接玉枝三人。
“两间上房。”玉枝先发了话,自然是自己跟墨雨一间,冉承允一间。
冉承允可不这么想,拿了钥匙便把玉枝抱走了。
“让她一个人睡我不放心。”玉枝拽着冉承允的头发,冉承允虽然觉得头皮疼,却依然一脸笑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冉承允一本正经地说。
玉枝翻了个白眼,道:“你怎么不去入虎穴?墨雨可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
冉承允也回了个白眼,道:“你当我聋了还是瞎了?你给她的那小匣子里装了什么我还能不知道吗?”
“果然是狗啊……”玉枝感概道,自己悄悄塞给墨雨防身的东西竟然没冉承允看到了,这哪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啊。
“是是是,我的主人,你就放心。”冉承允将玉枝放到床上。
没一会儿小二便送了行李上来,玉枝也不客气,叫了热水。
此时,墨雨正气冲冲地将包袱摔到了床上,那个男人太可恶了,不知道男女七岁不同席这句话吗?玉枝都七岁了,还整天霸占着玉枝,太讨厌了!
摔归摔,墨雨还是又将包袱重新整理好,重新铺了一下褥子,在秦家已经睡习惯炕了,陡然睡这床,觉得冷冰冰的。
墨雨将玉枝给的小匣子放到枕头里侧,手盖着,以确保随时可以拿到,玉枝说的,任何时候都不要把自己暴露在安详中,因为危机到处都存在。
“冉承允,你离我远点……”玉枝将冉承允踹到床边,冉承允可怜巴巴地抓着被子的一角,像是一碰就要哭一般。
玉枝头疼地看着冉承允装可怜,只好掀开被子让他上床,又多加了一床被子。平时有炕倒是不觉得冉承允体温低,如今一进这冰凉的被窝里,玉枝觉得碰到冉承允自己的体温都被吸走了。
玉枝将方翅管塞到冉承允手里,说:“你拿着它睡,别再来冰我了。”
冉承允更无辜了,自己根本不觉得冷啊,只是玉枝觉得自己冷而已。
“啊!都说了别碰我!”玉枝刚要睡着,小脚丫被冉承允的手蹭到了,刚变暖的脚一下子又没了温度。
“对不起嘛……这是意外……”
“……”好恨,现在怎么不是夏天啊……
“他们几个睡着了吗?”客栈楼下,一群拿着各种农具的人聚在柜台前。
“两个时辰之前就回屋了,现在怎么着都睡着了。”之前迎接几人的小伙计说道,接着说了三人的房间。
“你们两个,进去捉那个丫头,你们两个在楼下守着,剩下的跟我去对付那个男人。”说话的赫然是之前守城的人之一。
“九个。”冉承允在玉枝耳边轻轻说道。
“放心,有我保护你。”玉枝觉得很轻松,便开始卖弄起来。
“话说,这种房门真的好差劲啊,轻轻一撬就开了。”玉枝听到了外面人撬房门的声音,忍不住抱怨道,虽然现代的防盗门之类的也没有一点技术含量,但是这个也太渣了,根本就是来去自如啊。
一个拿着扁担的青年悄悄对旁边一人说:“桂叔,我先进去。”
那中年男子回道:“你小心,我看那个男人不像普通人,你别着了道。”
“放心吧……哎哟……什么东西……”逞强的话还没说出口,屋里的灯便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