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枝不爱花,却也不讨厌花,但是她现在非常讨厌一种花。
“该死的桃花怪!又趁我睡着偷袭我!”玉枝愤怒地将枕边的桃花掷向衣柜,桃花落在地板上,花瓣未散,依旧是让玉枝恼火的红。
算了,不要想这种事情了,越想越生气!玉枝觉得自己上一辈子活的二十几年里见的桃花都没有这些日子来见的多,为什么偏偏是桃花呢?烂桃花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还没等玉枝感慨,闻人屿便跟奚和裕亲自上门了,玉枝想到今天便要把那些财物运到奚府去,立刻派人去叫了郁文林。郁文林和奚和裕两人对着账本清点了一下所有东西,所有箱子便都装车了。
搞定这件事,玉枝便在很认真地考虑要不要给冉承允做个坟墓,衣冠冢之类的。玉枝摸了摸耳朵上的蓝钻石,回忆起吕文芷说的话。
冉承允在初一的早上去找了吕文芷,让她在那一天引开玉枝。吕文芷察觉到了冉承允气数将尽,不想让玉枝见不到他的最后一面,冉承允安慰她说自己不是死,只是要蜕皮。
吕文芷知道冉承允是什么,信了他的话,所以才在十五那日让小机灵引开玉枝,本来玉枝在迷宫内是不会受伤的,只是没想到小炎会遇到这种事情。
玉枝没有怪吕文芷,这是冉承允的安排,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让自己参与,他肯定是为了自己好。那个君上肯定是个不好惹的人,如果自己过早跟他有接触,只怕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蜕皮而已,为什么要在之前搞得像是要生离死别一样啊!玉枝愤恨地咬了一口小玉蛇泄恨,心里却知道冉承允不止是蜕皮这么简单。就算冉承允是蛇之类的动物,他也是有人类的躯体,现在他却没了人类的身体,会不会像小说里写的一样修行减少几千年之类的?
玉枝不是没有怀疑过冉承允是某种活了好几千年的怪物,但是他的身体确实是二十多岁的身体,难道是那种每隔多少年就换一具身体?这倒是很有可能,玉枝有些害怕冉承允换了具身体之后就不是冉承允了,毕竟之前那具身体的“冉承允”似乎也是有着自己独立的身份。
只要你还活着就好了,别的就不需要了。玉枝将手腕上的绳子解下来,连同那枚红宝石戒指和方翅管一起放进了匣子里。
不需要你记住我。
玉枝不是会依赖某人的性格,墨雨消失后玉枝不是没有想过她,但是她明白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冉承允也是,没了他玉枝会伤心,却不会因此而停下前进的脚步。
墨风也好,冉承允也好,墨雨也好,都是必须要克服的障碍。
爱和友情,玉枝需要这些,却不会被束缚。
“有缘再见。”玉枝将匣子埋入地下,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毕竟我只是个人类,也是会伤心的啊。玉枝用袖子擦干了眼泪,拿出鳞刀,在手心划了一道,血滴在了埋着匣子的地上:“这一定不会是诀别!”
玉枝稍微感慨了一会儿便出发去了空门镇,不是她不想对裘阳辉做些什么,而是她想让龙家对裘阳辉先下手。裘阳辉跟自己回府这件事玉枝可没有特意遮掩,相信对方应该已经知道了。离间敌人内部这种事情,玉枝最拿手了,裘阳辉要是跟他的小伙伴说他只是在自己这里吃了一顿饭,任谁都不会相信,希望这次试炼回来的时候裘阳辉会给自己带来好消息。
玉枝坐在马车里,在小桌上用指甲重重地刻了“房”字,吕文轩在一边看得心惊肉跳,生怕玉枝一个不高兴直接用指甲挠自己了。
玉枝先带了吕文轩和闻人辛来了空门镇,试炼什么的自然是要准备好场子和各种机关了。
房家上次惹上的官司似乎已经解决了,玉枝见守城的人似乎没有想象中的严格,想来应该是那个侯爷跟房家谈拢了条件,真好奇,现在房家的形势还是不是那样的呢?
玉枝也算是第二次来了,藤萝四人也替玉枝收拾好房间了。
玉枝草草收拾了一番,便叫来了余军和一号汇报这些日子的情况。
在外面人看来,房家是赔了十万两银子和一支船队给苦主,余军调查一番发现那支船队大部分人都是南流人。玉枝觉得南流人这个词很熟悉,替于乐童养海鲜的人不就是南流岛来的吗?卫扬描述过南流人的长相,倒像是欧洲人的样子,金发碧眼什么的,太亲切了,就像是看到化繁一样。
南流人的船队,南流人的养殖业,玉枝不得不慎重对待两者,世上的事本来就是由各种巧合构成的,不知道这两个巧合会酝酿出什么阴谋。岑弘国临海,与南流岛交情匪浅,内陆的扶苏国并不是南流国的最佳大腿,应该只是少部分南流人同扶苏国的交易。
各国虽然看起来泾渭分明,内里其实早就厮混在了一起,玉枝觉得这个词用的很恰当。扶苏国与自晓国和岑弘国的同盟是对立关系,而岑弘国的盟友南流国却又向扶苏国投诚。政治上本就没有永久的敌人,看的只是谁的拳头硬而已。
“那么地点就初步定为落山。”玉枝指着空门镇地图一角,那里正是处在海岸线上的一座山。
余军几个还不明白玉枝所说的“考试”到底是什么,但是为了检查一下那些个小子的本事包一座山似乎有些太奢侈了吧?
玉枝自然不觉得奢侈,道:“咱们可是要承办一个大型活动,要的是赚钱而不是花钱。”
包场子这种事情只有特别财大气粗的势力才有勇气,偏偏玉枝就是这么财大气粗的人,这不仅仅是针对自己这些小虾米的试炼,更是对空门镇的审查。
空门镇,露出你的真实面貌吧!
“听说没?镇上新开了一家姬阳阁!”
“当然听说了!我这不正想过去看看嘛!”
“你小子!走,一起!”
空门镇开姬阳阁的事情在一个下午便传遍了大街小巷,良兴县有个姬阳阁,又是美女又是小倌的,自然也是有些名气的。如今空门镇也开了这么一个姬阳阁,难道是良兴县那个老板许可的?一部分人觉得这是破坏了镇里的风气,但这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人都是支持的,谁还没有个特殊爱好,偶尔换换口味也是不错的。
在空门镇开姬阳阁这事玉枝是在问了空门镇那几个冉承允的手下后才决定的,他们说姬阳阁现在的老板还是冉承允的手下,只是暂时还抽不开身来拜见玉枝。既然正牌姬阳阁都没反对,玉枝自然很高兴地冒领了“姬阳阁”这个名头,好歹也是个品牌啊。
开业那日,整个空门镇都沸腾起来,男女老少都争着去看热闹。听说姬阳阁还有俊美小倌,那些个平日里故作正派的人也都纷纷赶来,毕竟找花娘和找小倌这两种名声比起来,后者更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了。而姬阳阁两者都有,来这儿的客人找的是男是女,外面的人自然就不知道了。
在玉枝看来,余军找来的这些花娘小倌什么的都很一般,没有特别出彩的,所以就需要“造势”了。
其一,姬阳阁开张头天只接待二十名客人。
其二,客人必须是能入得了姬阳阁老板眼的。
这话一出,前来看热闹的人群就瞬间爆炸了,这是哪门子规矩啊,不就是个青楼吗?怎么搞得跟什么了不得的高雅地方一样,难不成这姬阳阁老板不想赚钱了?
玉枝目前确实没指望通过姬阳阁赚钱,姬阳阁开张得太仓促,连屋内的摆置都是随便应付的,这么急着开张只是为了明天的考验。
愿者上钩这种事情可是常事,姬阳阁这么高调,自然吸引了不少来猎奇的闲人,架不住人家钱多啊。玉枝感慨了一下,便开始挑选二十只狼去验一验自己这些天培养的那些小妖精们。
这二十只狼自然对那帷帐后的所谓姬阳阁主人很感兴趣,无奈帐外守着的两个护卫一看就不是善茬,何况自己只是来寻乐子的,没必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新姬阳阁原身是家客栈,老板被玉枝利用某种不知名手段逼迫地卖了铺子,举家逃回老家去了。客栈跟青楼本来就是异曲同工,不过晚上睡觉有没有人陪罢了。玉枝只是对楼中结构稍微改造了一番,营造了一点暧昧的气氛,直接就开张了。
房家那倒霉的房德礼没来,来的是房德明和另两个庶子。
“这客栈也没变多少,我怎么就觉得不一样了呢?”方德义扯了扯衣领,觉得自己有些燥热,这大厅的橘粉色纱帘看得人心痒痒。偶尔还有那么一两个身材曼妙的婢女走过,那凹凸有致的身形都印在了纱帘上,让人欲罢不能。
青楼下药这种事情不是上乘的办法,媚药用来做房事的情趣品不错,却不能用来招揽客人。玉枝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她也没有在姬阳阁下什么药,只是将屋子里的温度设置的高了点,这些狼们又怎么分得清心火和身火的区别呢,保不住就觉得自己已经**难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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