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张隐修和张天爱这爷孙俩便把目光全都注视到了这个独一无二的‘禁’字之上,可是看来看去,卻是始终都没能看出任何的名堂。
再有就是因为张天爱本就一路的车马劳顿,如今都已经到了这里,眼看着就要对这段千难万难的旅程画上句号,结果卻又被这眼前的石门阻住了去路,故而她便趁着张隐修去寻找破门工具了的时候,朝着石门就重重的踢了两脚,可那石门依旧是纹丝不动,所以更是惹得这个刁蛮任性的小丫头愤怒的骂道:“你这道破门,竟敢不给本姑娘面子,那好,我现在就数三下,如若你还是如此的冥顽不灵,到时就不要怪姑奶奶我也不给你面子啦。”
孰料,任凭张天爱是如何的威胁利诱,可是那道阿修罗圣境之门就是软硬不吃,最后,连张隐修也是无可奈何,就只得双腿跪在地上,重新磕头致歉,同时也使自己的内心少些不安和愧疚感。
如今,能想到的方法皆已用尽,张隐修思前想后,终于决定还是启用天师道千百年来的几乎无人敢用的禁术来打开阿修罗圣境之门,只是在作法之前,他老人家还是很短暂的犹豫了一下,毕竟他想到自己经到了垂暮之龄,算得是没有多久可活,而且,古训之中早就提及,但凡使用此种禁术者必先自减寿命三年,可是,到了最后,他还是没有把这个禁忌告诉给张天爱,省得这小丫头听到后又哭又闹。
世间万事,因果相接,若想取之,必先予之,这本就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张隐修作好了全部的准备之后,先是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接着就闭上眼睛,念起咒语,只见他双手下放,脸色马上就变得很是苍白,还算硬实的身体忽然间也开始颤抖了起来,就像是活死人一般的站在阿修罗圣境的石门前,就连张天爱的连连呼喊,竟也无济于事。
许久之后,直到脸色慢慢的有所好转之时,张隐修才悠悠的睁开眼睛,进而咬破手指,以鲜血为墨在那石门之上画下了一个以三年的寿命换取而得的符咒,进而才又看到一个突然显现的新的启示,但是那所谓的启示之上仅仅只是写着‘有缘人以鲜血滴向封印,方可解禁。’
这简短到仅有十四个字的启示瞬间卻又从石门上消失,张隐修便迅速的把还在流着血的手指摁到了那‘禁’字之上,然而,苦等了多时,结果卻是不尽人意,非但如此,那石门更是连动都未曾动过一下。
这一瞬间,张隐修满满的自信心已经被打得粉碎,他极度失望的摇着头,历经了几十年风雨沧桑的面庞仿佛一下子就老了许多,张天爱见了,心疼得眼泪哗哗直流,于是乎她就再次趁着爷爷没有注意之时,就从身上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指,也学着张隐修的样子把鲜血滴到了那个嗜血的‘禁’字之上。
难以置信的是,这一刻,那重如泰山的阿修罗圣境之门竟然开始有了响动,张隐修也因此变怒为喜,趁势推了那道石门一下,终于就推出了一个等待已久的入口。
随着阿修罗圣境之门的开启,那条可爱的小狗卻抢在了张隐修和张天爱之前朝着入口处跑了进去,可是就在这时,那黑暗的地方卻莫名的就泛出了一道暗黄的金光,眨眼间就把狗儿甩出了好远,庆幸的旁边没有任何的硬物,这才使得他们有惊无险。
古语有云,姜还是老的辣,酒还是沉的香,眼见狗儿被甩飞于地面,沉着干练的张隐修便隐隐觉得这阿修罗圣境之门的背后定然又有着其不凡之处,故而他便从那随身携带的背包之中再又抽出了一张画有降魔咒的黄纸符,念过咒语过后,遂将它扔进了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试图以此降魔之法灭去一切的妖法邪术。
片刻过后,紧挨着爷爷的张天爱见到符已尽、火已灭,她又边侧着脑袋,边还小声的问道:“爷爷,现在总该没事了吧。”
张隐修停顿了一下,依旧是有些心有余悸,但他最终还是回答道:“爷爷现在也只能用‘或许’两个字来回答你,毕竟刚刚我也只是先以那伏魔咒测试了一下门后会不会有异常情况而已,至于说里头究竟会不会还有什么别的东西,那就只能亲自进去之后才可知之,而且此处四面环山,水深雾重,加之连那些路过的飞禽走兽竟然也不敢靠近此处,所以,就此来看,这里面的秘密倒是越发的神秘。”
爷爷的话在刚刚因为小狗儿的事情上受到了些许惊吓的张天爱看来,无一不是出于关心和嘱咐,将心比心,试问处于此种险境,又有谁才能做到这般忘卻生死而去选择守护连那金山银海也无法换取得到的亲情,答案就是血浓于水的亲人。
因为阿修罗圣境的种种传说以及那层层的难关,故而,眼前摆放着的就等同于是入刀山和跨火海般的决择,张天爱眼看着年近七旬的爷爷那老迈的背影,已然没有时间再去理会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恐惧,她为了爷爷多年以来的夙愿,忘乎所以的就抢先拉住了张隐修的衣角,顺势就踏进了那道神秘之门的背后。
黑暗之中,张天爱虽然睁大着眼睛,卻也只能像没有头的苍蝇似的到处乱撞,所以她干脆又闭上眼睛,紧随着孙女的张隐修因为年迈之故,所以行动起来相对来说还是更为缓慢,偏偏那用以照明的东西卻又全部都坏在了来时的路上,这无异于又是雪上加霜。
爷孙俩就这样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期间还时不时传出碰撞到东西的声音,虽是如此,卻也无法挡住两人满是好奇的内心和大义凛然的脚步,他们无法看清四周,就用双手摸着冰冷的石壁跌跌撞撞的向前。
历时多久,已经无法记清,卻在历经了九曲十八弯的漫漫長路之后,终于来到了一处有着亮光的地方,此刻,他们总算是可以睁开眼睛,恢复正常人的模样,但是等近到跟前之后,卻又发现,这里竟然又出现了一道更为奇特的石门,门口的两侧,两排人形石像整齐的站着,身上卻是出奇的没有半点灰尘,还有就是那以两排石像圈成的狭窄的通道上,更还画着一个庞大的红色符咒。
张隐修紧张的伸出手把张天爱拦到背后,沉重的说道:“天下间怎么会有如此大胆恶毒的术士啊,竟然敢用此种符咒诅咒他人。”
张天爱问道:“爷爷,这地上画的符咒很是厉害吧。”
“唉,何止是厉害啊,爷爷告诉你吧,这种符咒我也只是在年轻的时候听我的师傅在无意间提起过,他说凡是被此种符咒封印的人将会是久睡不醒,除非是那符咒被人揭去,否则就要永远的沉睡下去,可是你再看看,眼前还远远不止这些,就这两排十八个人形石像同样也是起着非同凡响的作用。”
“爷爷,这十八个人形石像难道不是用来作摆设的吗。”
“傻丫头,当然不是,你想想看,这里终年没有人胆敢靠近,所以就算是装潢得再如何的富丽堂皇也是多余,这些石像之所以被人摆放在这里,原因是因为它们本身就被人摆成了特殊的阵势。”
“那么这又是为什么呢。”
“原因是这样的,千百年前,就是我们天师道的祖师爷张天师还在世之时,于前往讲解道法的途中偶遇到一个来自西域的传道士名叫孙道临,谁也不知,虽然那人的外表看似朴实,可是其内心卻是异常的歹毒,况且他总是以那些被正道之士所唾弃的妖术非法敛财,更甚者直接就敢在光天化日是害人性命,终于有一天,我们的祖师爷忍无可忍,便出手教训了那个可恶的家伙。”
张天爱再又问道:“那后来呢,结果是谁胜谁败啦”。
“自古以来都是邪不胜正,所以自然就是我们的祖师爷略胜一筹,可是谁也没有料到,孙道临被斗败之后,非但没有自我反省,反而更是变本加厉,还扬言说要在有生之年毁灭天师道,最后,他便四处寻师结友,而且还创制出了一种名叫魔灵血咒的符咒,符咒符咒,顾名思义就是有符又有咒,而其中所谓的咒就是我们所说的咒语,只是这纸符一旦遭遇咒语的失灵,其功力便会大大的减退。”
“噢,爷爷,我知道啦,原来这些所谓的人形石像其实就是因为被人摆成了特殊的阵势,从而就起到了代替咒语为那地上所画的字符充当保卫护航的作用,对不对。”
张隐修笑着回答道:“你说得很对,只是爷爷我真的是不敢想象,究竟是什么人能让孙道临或者是他的后人不惜付出如此庞大的代价,难道说这里头真的会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