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临别前,王宣予便让一個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小鬼牵来了一头小毛驴,接着便嘱咐唐弋道:“好兄弟,哥哥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你们,我就送你们这头毛驴,就让它带着你们回家,你不必担心,这小东西不用喂水也不用喂料,但你们要切记,回到家后要立马把它带到集市上,必须在月圆之前卖掉,还有就是你只管要价三百银圆,多半分不要,缺半厘不卖。”
王宣予说完,就把唐弋和张天爱扶到了毛驴的背上,再又说道:“好兄弟、弟妹,累的话的话就闭上眼睛,一会儿就能到家。”
唐弋就着王宣予的话在闭上了眼睛后,真的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身子在慢慢的往上升,没一会儿,那耳朵边上就传来了呼呼刮过的风声,等到他们再次睁开眼睛时,竟发现此刻的自己和张天爱真的已经到了公寓庭院之内。
说来也奇怪,那小毛驴真的是不喝水也不吃东西,可是唐弋想起了他的阎王大哥临别前的话,因此第二天就牵着毛驴来到了街上,起先,虽说有很多人问价,可是在听说要价三百银圆后就全都嫌贵离去,直到将近黄昏之时,才有一個满身富态的老倌儿终于把毛驴买了去。
然而,几天后唐弋卻听说那老倌儿刚把毛驴买回家的第一个晚上,他的家里就有人突然患上了疯病,次日,竟无端死亡,因此,那买了毛驴的老倌儿竟还把这個害死家人的责任全都归到了下人的身上,甚至还把那個伺候家人服药的下人给送进了警察局中被判了死刑,执行死刑的日期竟出奇的凑巧,就在那月圆之夜,可唐弋越发觉得此事当中定有蹊跷。
转眼间就到了月圆之夜,唐弋再又想到了王宣予的话,他暗暗感觉到,这個月圆之夜的夜晚,在那个买了毛驴回家的老倌儿家中十有八九肯定会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因此,他便寻得托辞把张天爱留在了公寓之中,孤身一人来到了那老倌儿家的附近,并藏到了一棵树上。
唐弋躲在树上静静的等着,可是等了许久,那被老倌儿拴在院子中的毛驴卻没有丝毫的动静,所以,唐弋便以为是自己少见多怪,于是就要离开。
然而,就在他将要从树上跳下的时候,那拴在院中的毛驴竟在突然间狂躁了起来,只见它瞬间就扯断了拴在脖子上的绳索,接着就跑到了停放在水井旁边的水桶处喝起了水。
此时,想来那老倌儿定然也是因为听到了毛驴叫唤的声音,便慌忙地从屋中走了出来,只见他怒火冲天地朝着毛驴走了过去,可是卻在不经意间就被正喝着井水的毛驴一脚踢倒在了地上,更耐人寻味的是,那毛驴在踢倒了老倌儿之后,竟像神话般的在院中化成了一個小土堆。
而后,老倌儿的家人立马就变得异常的慌张失措,只好立刻就把事情报告给了警察局,没一会儿,躲在树上的唐弋就看到唐中宇带着属下警员飞快的赶到了老倌儿的家中。
唐中宇命令助手黄文珂找来了工具,再又小心的扒开了地上的那個由毛驴化成的土堆,慢慢的,当黄文珂把那土堆扒开到了一定的深度时,竟然在里边看到了一封黄皮书信。
黄文珂没敢多想,迅速的就把信交到了唐中宇的手中,所有人都在注视着那封黄皮书信,接着,只见唐中宇把信抽了出来,自個先看了一遍信中的内容后卻把他吓得全身发抖,信也掉到了地上。
可是,为了释去众人的疑惑,唐中宇还是命令副手黄文珂捡起书信念给大家听,黄文珂捧着书信,在咽了一口口水后,悠悠的就读出声道:“敬人间判官,我本是光绪初年上京求取仕途的学子,在机缘巧合下便被这家的主人用计带到了此处,再因为我包裹之中还带有些许银两,他们一家人竟趁我入睡之际合谋将我活活烧死在了客房之中,前日,这家主人的妻子之死,完全与那下人无关,这无非是因为那歹毒妇人的阳寿已尽而已,所以请人间的判官看在小生的薄面上,释放那位无辜下人归家的同时再替我法办这家的主人,小生在这里拜谢了,地下阎君敬启”。
此时,那买了丢老倌儿和他的家人皆已经吓得是瘫在了地上,再又看到自己的罪孽竟被阎王爷直接以书信指证,因此他们便对信中说到的因财害命的事实供认不讳,再有,唐中宇也是被吓得不轻,立马就让黄文珂把那谋财害命的老倌儿和一干人带回了警察局中,这也就意味着那老倌儿将会被以杀人犯的身份被送上西天。
偷偷的得知了结果之后,唐弋便深呼了一口气,默默念道:“阿弥陀佛,异数啊”。
天理昭昭,法网恢恢,种善因则得善果,这历经将近半個世纪的仇怨总算是以那老倌儿之死宣布终结。
这個同样升着满月的夜晚,唐弋独自坐在树上看着天上,不免又想起了他的阎王老哥,唐弋猜想,王宣予当初之所以和自己结拜的原因或许就是如此吧,如果真是那样,那还真的是帮到了王宣予,此时的唐弋只是在心中暗暗祈祷着,希望他和这位已经是将死之人的老倌儿的仇恨不要再续延,更好是在那地府门口可以握手言合,消弥仇怨。
孤月暗光,唐弋突然间想起今夜又是一个对他而言乃是充斥着禁忌和诅咒的夜晚,可怜他刚刚才想到这个层面而强忍着由那月光而来的侵蚀、紧紧的捂着鼻子想要奔向公寓时,卻还是没能让自己的意识打败那潜藏在他内心深处的恶魔。
路过穷巷的农户门口处,农家的那只高大威猛的狼狗见到了唐弋由远及近的身影,便习惯性的开始狂吠了几声,可是,当那负责看门护院的家伙真正看清了唐弋的那双暗红的眼睛时,卻又吓得连连往门内退缩,好似老鼠见到猫一般的连身子都抖了起来,更别说是已经没敢继续发出吠声。
然而,狼狗的退缩式求饶并没有让早已经被诅咒控制的心神的唐弋稍生怜悯之心,月光之下,那只能说是无比倒霉的狼狗瞬间就被一股无形卻异常猛烈的魔力吸到了唐弋的手掌心中,不消一会儿,狼狗原本的样子就由先前的很是精神变得只剩下了半条命。
看着倒在地上已是奄奄一息的狼狗,唐弋卻极度冷血的只是在冷眼一瞥之后便扬長而去,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半点善良、正常的意识,他只感觉到那血液的温热和吸血后得到的飘飘欲仙般的刺激,以往的种种善念早已消失。
这不得不说,就初一和十五而言,唐弋所到之地真可谓是乌云压顶、灾难横生,同样的,这也就意味着被诅咒后的他所到之处都等同于也是被诅咒笼罩、死神掌控,可是,奈何他越往前走,仍旧在忙碌于夜间的人反而还越来越多。
终于,唐弋带着无比疯狂的魔性离那手持拐杖、站立在门口满心期盼着家人归来的瞎眼婆婆越来越近,他再次被诅咒无情的推着向前,十步、九步、八步,灾难已经到了只有咫尺之远的地方,盲婆婆卻依旧没能感应到自己将要大难临头。
突然,距离盲婆婆仅是半步之遥处,月光瞬间就被乌云遮住,因此,唐弋猛然间就被一种很是熟悉卻无法想起在哪里遇到过的味道唤醒了些许意识,这才让他隐隐看清了自己那双冒着青筋、露着暗黑血色的双手此时所伸向的竟是一位两鬓斑白的盲婆婆,就此,他只能选择闭上双眼、努力去那混合着万千杂味的环境下寻找那种熟悉的、可以让自己的意识被唤醒的味道,以免铸成无法弥补的过错。
其实,那味道并不香甜、但很温馨,沁人心脾、卻也平凡,那味道是一股只有从老人身上才会散发出的、经过岁月洗礼的味道,中间暗藏着的不仅仅是一种有别于年轻人体香的东西,它还是一种经历过风雨沧桑的见证。
就是因为那股熟悉的味道,唐弋这才出现了似曾相识的场景短暂记忆,也正是因此想起了那种平常人并没有能力闻到的味道。
偏偏,此时的月光卻又从那乌云背后显现了出来,所以,唐弋的善良本性瞬间又被那嗜血之心拘禁,于是乎他的脚步也在继续靠近着瞎眼婆婆。
携带着死亡夺魂的手指眼看着已经就要触及到了那位婆婆干瘪的脖颈,眼看着那修長的五指已经在快速的并拢并且弯曲,眼看着就要注入力道之时,夜空中卻有狂风突然吹起,随着那飘散的落叶,匆匆忙忙从外面赶了回来的张隐修和欧阳若男瞬间就出现在了唐弋的面前,他们迅速的从特制的药瓶中掏出了一颗血红色的药丸塞到了唐弋的嘴里,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把他带进了突然间就出现在了墙角处的漩涡之中,这才及时的阻止了这场虽是无心、卻很无情的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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