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像稻草似的立在中间的一撮長发。
还有那处留着的头发都是長短不一的额头以及甚至都可以见到白色头皮的后脑勺。
臭小子,你到底和初次见面的欧阳若男是有多大的仇恨啊?
竟能把他的头发剪成这个鬼模样?
张天爱捂着嘴暗暗想着,而欧阳若男卻又回头重新问了张隐修一遍:“修叔,这到底剪得怎么样。”
张隐修想了想,回答道:“我只能说小弋给你理的发型就简直就是四个字,标新立异。”
“标新立异?那到底是好还不好呢?”
“何止是好啊,简直就是绝哦。”
张天爱也对着欧阳若男称赞道,这才让他用手摸了摸头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还不忘了对唐弋道了声感谢。
张隐修真没想到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化解了危机,但更让他老人家有些吃惊的是唐弋竟然还敢对他的那个还不如狗啃的漂亮的理发成果沾沾自喜。
张天爱小跑着走到了欧阳若男的前面,因为她实在不敢保证自己走在他的后边,再见到他那撮左右摇晃的長发后不会笑出声来,如若那样,还真的有可能会伤了这位兵部侍郎的自尊心。
哪知过了不久,唐弋竟也对那撮長发多了些纠结,他曾打算向欧阳若男道出实情,但又担心他会责备自己,于是也就只得默默地选择了放弃,反正那長发又不是長在自己的头上,暗想着只能是在下次为他剪发时多注意些。
唐弋竟还有心思考虑着下次,他可能还未曾想过要是被欧阳若男知道那所谓的天仙理发竟是如此德行,谁能保证他会不会被活活气死。
至于是神鬼剃头还是天仙理发谁能说得清,只是在这期间,每当欧阳若男见到张天爱对着自己微笑的时候,他又会像玩偶般故意的晃一晃他那神奇的脑袋。
“嘿嘿,这水里竟有个長着枯草的脑袋唉,你们猜猜是谁的,真好玩”。
欧阳若男跪在池潭边对着水中的影子问众人道,可他刚回头,除了看到唐弋满脸的羞愧外,张隐修和张天爱爷孙竟全是都笑了起来。
“啊,这倒霉的脑袋竟然是我的,我说弟弟啊,这就是你所谓的天仙神技?这发型你是闭着眼睛剪出来的吧?”
欧阳若男对着自己那水中的倒影委屈得都快哭了,他现在终于清楚,张天爱那妩媚的笑容从打开始就不存在对自己有任何好感的成份啦。
我的好兄弟,我真佩服你的大仙理发,你到底是跟谁学的呀。
还有,修叔,这锅盖上面長撮草的发型就是您所说的标新立异?
我的好兄弟,待我長发及腰,定要帮我找到老婆,否则我和你没完。
然而,如今这事已经成为了事实,再也无法挽回,于是,唐弋只得用自己的匕首,替欧阳若男再把那撮最为招风的長发给割了去,可即使唐弋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卻还是没能让欧阳若男找回先前的雄风模样。
乌云压顶,冷风阵阵,欧阳若男忽然感觉到头皮处有些清凉,于是他就伸手仔细的摸了摸,待他触及到那块被剃去了所有头发的头皮心时,越发使得他的内心无比惆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为此,张隐修只得默默的对他笑了笑,以示同情和安慰。
倒是那始作俑者,自称懂得天仙理发和神鬼剃头两大绝技的唐弋,卻是出人意表的冲着欧阳若男念道:“剃头不要紧,只要不秃顶,剃了这一撮,还有千万根。”
唐弋那知错不改的笑容,瞬间就让张天爱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正义之心爆发,只见她快速的把欧阳若男的長剑从剑鞘中拔出,再朝着唐弋缓缓指去,边还威胁着说道:“臭小子,你不也是長發飘飘吗,我现在就让你也尝尝什么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听说那是一种很是甜蜜的味道呢。”
唐弋看着那紧逼而来的宝剑,便害怕得躲到了张隐修的背后,眼神之间表现出的胆怯越发让他变得很是无助,这也让那手持利器的姑娘乐得直笑。
眼瞅着还有两天就要回到上海,张天爱真恨不得自己能插上两只翅膀,如此便可以快速的回到那久别多时的家里,可是,此种情况对于极不情愿的唐弋而言,他的内心简直就是有些无比的矛盾,为此,他便开始策划起了要如何的逃脱这牢笼的束缚。
碰巧在路过遍地都是参天大树的古树林之时,唐弋便隐隐觉得逃跑的时机已经成熟,因为此刻只要可以找个可以避开那很是野蛮的爷孙俩的注视,哪怕时间很短暂,即也可以利用眼前的巨树作为帮衬进而趁机开溜。
于是乎,唐弋突然间就想到了托辞,便假意的捂着肚子、表情痛苦的对张隐修说道:“老倌儿,我可能是吃错了什么东西,肚子疼得厉害,所以想去树林里方便方便,你们就先去前头等我就行,我马上就回来。”
张天爱心里很是清楚唐弋的心思,所以她便把身上的行李交到了欧阳若男的手上,再又说道:“这个地方古怪得很,我看还是让我陪你去吧,要是你遇到什么虎豹豺狼,我还可以助你脱困呢。”
“疯丫头,我现在是要去上方便,而不是去游山玩水,所以你怎么可以陪我去呢,难道那个老倌儿就没有教过你什么叫作男女授受不清吗?”
张隐修慢慢的就坐在了地上抽起了烟,从而还对唐弋说道:“没事,你且放心的去吧,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回来,这总可以了吧。”
张天爱和欧阳若男趁机也坐在了地上,接着也齐声地附和道:“没错,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回来,风雨无阻的等你。”
这下连唐弋原本时时刻刻都盘算着想要开溜的决心突然间就有了些莫名的动摇,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的份量在眼前的这几个人的心中是何等的重要。
然而,当他又想到说如果失去了眼前的这个大好机会,恐怕以后就不会再有可以开溜的可能了,因此,他便勉强的点了点头,从而就要进入草丛茂密的地方,可让唐弋做梦也想不到的是,刚刚转身卻倒霉得一头就撞在了离他身后仅是半步之遥的树上,他伸手摸着那被撞得鼻血直流的鼻子,痛苦的躺在地上,进而又朝着那飘着朵朵白云的蓝天问道:“怎么会这样?”
张天爱悠悠凑上前头,说道:“阿弥陀佛,佛祖显灵啦,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跟犟驴似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切,我就不信今天还解不了这个风景手。”
唐弋说着就飞快的跑进了树林。
张天爱缓缓坐到爷爷的身旁,悄悄的问道:“爷爷,您说那个家伙该不会是想趁机逃跑吧。”
张隐修抽了口烟,回答道:“呵呵呵呵,没事,以前爷爷倒是不敢保证,但是现在嘛,他就算是有此决心,但他也定然不会忍心这么做的,我们就耐心的等着吧,说不定他马上就会回来啦。”
果然,随着张隐修的话音刚落,就见到唐弋一手提着裤子、一手举着树枝的飞奔而来,还边跑着边喊救命。
欧阳若男见状,便上前问道:“你怎么啦,解手而已,为什么还会落得如此的狼狈不堪。”
唐弋愤怒的把手中的树枝扔到了地上,高声回答道:“小爷我今天真的是出师不利啊,刚要转身去解手就在树上撞了个鼻青脸肿,这好不容易进到了树林吧,衣带还没角,那疯丫头养出来的狗就像盯贼似的坐在旁边怎么赶也赶不走,这也就算啦,偏偏就在我刚要解手的时候,这条傻呵呵的笨狗竟然又趁我不备的时候把腰带给叼跑啦,害得小爷我是一路的狂追。”
张天爱哈哈大笑,说道:“那你岂不是没有解手就回来啦?”
“这还用问,我劝有时间的话多去调教调教你的狗,如果以后它再敢像今天这样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抢走属于我的东西,我非得把它关到黑暗的山洞里练打狗棒不可。”
“若真是有这个决心和勇气自然是好事,但是你说话之前能不能先把裤子穿好啊”。
“哦哦哦。”
‘流动大军’终于回到了上海,站在那车水马龙的街道处,风尘仆仆的张隐修和张天爱倒是没有被人注意,可是依旧还身穿着一身古装的唐弋和欧阳若男卻是被路人当成了怪物似的在旁边评头论足,说个没完没了,更甚者,还有人壮着胆子走上前去触摸他们的衣服。
突然间,人群之中,竟冒出了一个打扮得像乞丐模样的家伙,趁着人多眼杂之时,瞬间就抢去了唐弋的那块挂在腰间的玉佩,跟着就缩着身子挤出了人群。
然而,被挤到了人群旁边的张隐修和张天爱卻惊讶的看到唐弋明明已经发觉了自己的玉佩被盗,可他卻还是像傻子似的站在那里笑脸满面的和眼前的路人们打着招呼。
片刻之后果,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那个盗取玉佩而且也已经侥幸逃脱了的小乞丐卻又去而复返,甚至于还把玉佩也丢还给了唐弋,进而才问道:“我偷你的东西,难道你没有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