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一方野悠已经变得冷清的闹市街中,腰间挂着苗祖,带上一把沙漠之鹰,披上黑色风衣来到一栋两层的小楼前。这身装扮,如果再配上一副墨镜,简直就是黑客帝国里的尼奥。
按照一般电影桥段来说,他是应该把剑背在背后的。刀锋战士如此,死侍也如此。奈何他的刀有些长,真要背着的话,到用的时候大概会在拔到一半时卡住,然后自己在这个空挡里他会被机关枪扫成筛子。
一方野悠有些庆幸,这帮人和自己的住处竟然都在贫民区,这倒省了自己的车费。他的那辆车在上次的任务中不行的报废了,不得不拿去修了一个月。
他略微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角落里有一个抱着腿的年轻人似乎睡着了,再就是守在门口的两个人,根本不足为惧。
不过这两个人人根本没有给他一点危险的感觉,倒是那个年轻人身上的气质有些特殊。只不过也没有能威胁到自己生命的感觉。他有些疑惑,难道就凭这些渣渣就敢打探“神之义眼”的消息?他有些不信,除非他们有另外的领头人。当然,还有一种可能,这帮人脑子出问题了。好吧,第二种情况暂时忽略。
现在摆在一方野悠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现在进去把这帮小喽啰干掉,然后走人。只不过这样做是不可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自己最多能得一半酬劳。二是耐心等待,直到真正的领头人出现。这样做或许可以得到全部酬金,但天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
作为一个懒人的他,很想选第一种。但出于哥们义气,从替朋友消除后患角度来讲,第二个无疑更好一些。
不过,想到那个死基佬把自己恶心的那般狼狈,他突然想选第一种方法,留下一些人好好和“神之义眼”玩玩。能给他找一些麻烦,一方野悠无缘由的觉得很爽。
一方野悠此刻并不知道自己这个玩笑的决定经会令他后悔一辈子。
那么,开始了。一方野悠瞄了一眼门口的两个壮汉和楼上隐藏得极为隐蔽的瞄准镜,露出一抹邪笑。
他慢悠悠地向小楼的门口走去,门口的两位大汉见到这个就差脸上写着我是杀手的人走来,戒备的抽出腰间的手枪。
“站住,你是什么人!”其中一人喊道,用枪指着一方野悠。
一方野悠停了下来。
“教你们一个我在过去任务中学到的一个经验吧。”他慢悠悠地说。
“你他妈快滚!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宁可错杀一千”一方野悠显然没有听对面的人的威胁。
“你再不走就把小命留下来吧!”
“也不放过一个!”
话音刚落,一方野悠身体前倾,好像要摔倒一样。
二楼的阻击手一直将准星对准一方野悠的脑袋,就在他身体前倾的时候,竟然在阻击手的视线中消失了,随即传来一声碰撞声。阻击手连忙扫视周围的区域,却没有发现一方野悠的身影。
“不好!”狙击手反应很快,意识到自己恐怕是遇到硬点子了,连忙打开肩头的传呼机,打算向屋内的人报告情况。
阻击手偏了一下脑袋,正打算说话,突然看见一双黑色军靴就在自己头边上。他咽了口口水,慢慢的将视线上移,黑色的裤子,黑色的风衣,黑鞘的长刀,还有,唯一不是黑色的,那双赤瞳。
阻击手不明白他是怎么上来的,自己明明没有看到他。要上来的话必须经过一楼,但一楼可是有十多个配枪的守卫,他是不可能悄无声息的从一楼上来的。
阻击手倒也是个人物,没有被眼前的情景吓到,反而很清楚的思考着问题。
他知道在这么近的距离中,狙击枪是发挥不出威力的。但从刚才的观察来看,敌人手上似乎并没有枪械,所以。拉开距离是必要的。于是,他快速的朝旁边一滚,顺势掏出了手枪。
讲道理的话,对于一般人,他的判断无可厚非。但是,一方野悠可不是一般人。
就在阻击手翻滚的同时,他也向前跨了一步,抵消了因为对方翻滚而产生的距离。然后在对方举起手枪时一脚踢飞了手枪。紧接着,又是一脚踢在对方的下巴上。阻击手下颚受到重击,休克晕倒。
“身手倒是凑合。”一方野悠嘀咕了一下。
“三号!三号!发生了什么事!”狙击手的传呼机中传出焦急的声音,楼道里也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和枪械上膛的声音。
“真是的,动静搞得有些大了。”一方野悠有些懊恼。自己本着悄悄潜入的想法才从二楼走的,但如今显然事与愿违。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
“接下来,按照电影中的套路应该是??????”一方野悠一边脑补电影中的枪战片,一边向门边走去,准备踹门。
“哒哒哒!”门外的人连门都不开,就齐齐向屋内扫射。脆弱的木板墙在威力巨大的子弹的打击下支离破碎,木屑和残片横飞。这样一来他们倒是省了开门的功夫,直接把墙给拆了。
“你们怎么不按套路来??????”枪声中,一方野悠只来得及说出这句话,就倒了下去。
“停!”一个左眼带着一道疤的人伸出左手,发出停火的指令。
“进去看看。”他点了四个人进去看看情况。那四人小心翼翼地把仅由几块木片组成的门扒开,踏进了屋内,开始搜索。
屋内的空气中充满了碎木屑和烟气,加上天色已晚,即使开手电筒,搜索难度也蛮大的。
“报告!!找到三号!”一个人从残骸中找到了阻击手,照了一下他的脸,觉得有些像三号。不得不说这家伙命还真大,在那种情况的扫射中都没怎么受伤,只是脸上被木片弄得鲜血淋漓。
“快把他抬下去。”刀疤眼点了点头。又让两个人把阻击手抬了出去。
四人接着搜索。
突然,其中一人感觉踢到了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是一个穿着风衣的男子。
“报告,找到一个人!”他喊道。然后又在男子身体上打了两枪,确定对方死亡。
一个小小的屋子他们搜索了近十分钟,确定没有其他入侵者,就将刚才那名黑衣男子拖了出来。
刀疤男将黑衣男子的身体摆正,说句实话,这倒是挺困难的,因为刚才一通乱射的原因,黑衣男子的身体里塞满了铅弹,此刻的他大概有一百公斤重吧。
男子全身已经被子弹打烂了,连面孔都看不清,刀疤男放弃了探明其身份的努力。
“回到各自岗位,今晚警卫加倍!”刀疤眼匆匆分配了一下任务,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曾是三战时中国某个野战军的副团长,经历的战场不计其数。这种身份,其实他完全可以在撤离地球时搭上顺风车。当佣兵这种事对他来说实在是无奈之举。
秉承着中国特有的解放军精神,在部队撤退过程中,他留下来断后。本以为等前面的兄弟登上飞船后他的任务就完成了,结果,他刚一回头,就看见冲天的火光和震耳欲聋的轰鸣。飞船,炸了。
这次事故导致399名战士白白阵亡,也让刀疤眼永远失去了一只眼睛。爆炸瞬间,无数碎片随着冲击波席卷四周。他是不幸的,因为一片玻璃一样的片状物体生生插进了他的眼睛。他又是幸运的,因为还有很多人直接被巨大的碎片压成肉酱。
事后进行事故调查,是因为某家飞船制造商在设计燃料输送管的时候偷工减料,本来13.5毫米的被减到了5.5毫米。
失去了离开地球的机会,他感到世界一片灰暗。直到遇见他那个人,他获得了新生。
什么八荣八耻,什么党的指导。这些东西有用的话,你的弟兄们就不会死了!那个人如是说。
他沉默,然后跟着他,将那家公司的董事长绑到一个废弃的机场。他在那个肥猪身上绑满炸药。他至今还记得,那个人流着口水,古怪求自己饶命的丑恶嘴脸,然后按下了按钮。
那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载满军装上还带着血士兵的卡车。
从此,他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今天的袭击实在有些雷声大,雨点小。对刀疤眼来说,这场战斗开始得太快,结束的也太快了,快的有些莫名其妙。
晚上的事他是怎么想怎么蹊跷。首先,自己当初接到的任务只是等待接头的人来,自己貌似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就被别人跟上了呢?第二,他看到了守门的两个人的尸体,那两个人是脑袋被活生生按进了地板里,连叫的时间都没有就死了。能干出这种事的人得有多大的本事,自己究竟接了什么活能惹来这种大神。最后,这种高手怎么死的那么容易,虽然在那种扫射下像全身而退比较困难,但被打成筛子实在对不起他那种身手。
刀疤眼越想越不对劲,虽然他不相信有人会拿五百万美金专门来坑他,保险起见,他还是拿出手机打算和雇主通话。
“对不起,您所破打的电话是空号??????”刀疤眼愣了,雇主明明是用这个号打来的,怎么可能是空号。
他突然想起雇主在布置任务是最后说的话,
“到时候自然有人会来找你的,只不过么??????呵呵。”
当时并没有说是他的人来还是别人来,他说的只是,会有人来,而没说是谁。所以,来的可能是朋友,也可能是敌人。加上阴阳怪气的声音和结尾那意味深长的呵呵,刀疤眼彻底意识到自己是被人坑了。
“混蛋!”刀疤眼一把将手机扔到墙上,摔成了碎片。
他几乎可以肯定,今天的袭击者就是雇主口中的那个人。
这个人要么就十分恐怖,要么就是属于一方自己惹不起的大势力。
******,自己是在战场是干了哪个大佬他妈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
刀疤眼气的仅剩的一只眼有些充血。
不行,要立马走,不能再呆在着里了。
想到这儿,刀疤眼开始收拾行李,同时用传呼机通知弟兄们立马撤退。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枪声。
难道,对方已经找上门了?
刀疤眼一狠心,拿起一把手枪,同时又把一枚手榴弹握在手里,仅剩的一只眼里闪烁着血光。就算走不掉了,也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一方野悠此刻觉得很无聊。
太弱了,太弱了。就这帮人,连让自己拔刀的资格都没有。
他此刻就像是暴风雨中的海燕,子弹就像是雨点,他在雨中翱翔,却不沾一滴雨水。他没有拿任何武器,因为根本不需要,敌人的武器,就是他的武器。他利用每一个障碍物,包括人,作为他的掩体,别人要射他,就必须射击自己的伙伴,但如果不去射击,等待他的,将是同伴手里的枪,或者可以击碎石板的拳头。他的每一次出手就意味着一条生命的逝去。他的速度奇快,每次都只是一闪身,身影就瞬间出现在对手面前,出手。很快,鲜血染红了地板,他的身后是由血与肉铺就的修罗之路。
地上的尸体还保留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眼前这人刚才还是一具破烂不堪的尸体,怎么可能现在这么完整的复活了呢,还拥有如此恐怖的战斗力。
实际上,在这帮人胡乱扫射之际,他趁着黑暗和硝烟碎屑与被称为三号的狙击手调了一个包,又在脸上涂了很多血。夜色下,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察觉出二者的差别。至于怎么调的包,就很难用正常人类的行为方式去解释了。
枪声渐渐稀疏,楼内的人非死即伤。一方野悠像是逛自家的花园一样,步调轻快地上了楼。
因为要抵御敌人,楼上的人大多都去楼下了。所以一方野悠也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很快,他就只剩一间房间没有清理了。
“砰砰砰!”连续三枪,隔着门射向一方野悠,被一方野悠轻松的闪过。
“你们这帮人,怎么就那么喜欢破坏公物啊,这也是钱啊!”一方野悠像是开玩笑的说。然后,一抬脚,把门踹开了。
“你给我去死吧!”门后的刀疤眼早有准备,大吼着将枪内的子弹全部打了出去,同时拉开了手榴弹的保险栓。
一方野悠右脚一蹬,身形一闪,竟然瞬间到达了刀疤眼的面前,而刚才又右脚发力的地方留下了一个清楚的凹痕。他看都不看刀疤眼惊恐的表情,夺过他手上的手榴弹,将保险栓重新插了上去。
“你看看你,差点就自杀了。生命可是无价的啊!”一方野悠开了一句玩笑。
刀疤眼快哭了,妈的,你最没资格说这句话,老子几十号兄弟可是被你杀的干干净净。
“最关键的是,你这一炸,会吵到很多人休息的好么!”
靠!枪声这么大,能醒的早就醒了,还差这枚手雷么!
他彻底绝望了,眼前这个人,速度比子弹还快,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而且思维方式和神经病一样。自己的手下可是第三次世界大战中活下来的老兵,竟被他如此屠戮。这种情况,他只在与别国的基因战士或特种机械兵交战时遇见过。
“你到底是谁!”刀疤眼硬着头皮说出了这句话。一把匕首悄悄从背后探出。
“我是谁?”一方野悠猛然伸出手,掐住了刀疤眼的脖子,将他举了起来,同时,用另一只手抓住刀疤眼握着匕首的手,一用力,传出咔咔的骨骼碎裂的声音。血红的的瞳孔映射出刀疤眼猪肝色的脸。
“我,我可是刀锋佣兵团的”
刀疤眼忍住碎骨的疼痛,极力挣扎,但对方的手臂就像铁铸的,纹丝不动。挣扎间,他瞥见了对方腰间的刀。
赤色的瞳孔。
黑鞘的刀。
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
娴熟的杀人技巧。
以及没事喷出几句垃圾话。
“刀锋佣兵团?没听说过。”一方野悠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你,你是!”刀疤眼已经无法呼吸了,但还是记起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
老大,不要来为我报仇!刀疤眼临死前想的竟然是这件事,可惜,他永远无法将他的想法传达给他的老大了。
“拜拜!”一方野悠没再废话,一使劲儿,直接将刀疤眼的脖子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