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璇舞病了。
自从那夜被那名名唤‘秦子钧’的家伙狠狠的戏耍之后,就开始气急攻心,胸口郁结,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在大骂“秦子钧”的时候,突然昏厥。
然后就是缠绵病榻,一病不起。
自然对外宣称的原因就是遭遇歹人,惊吓过度而致了。
“哎哟……哎哟……”
“清泉居”西侧的一间小厢房中,一阵又一阵的呻吟声绵延不绝的传出,此时的罗璇舞披头散发,面色苍白,病仄仄的躺在床上,哼哼叽叽的哀嚎。
为她丢掉的自尊以及……强烈的愤慨!
世上怎么可以有秦子钧那种恶质的混蛋啊?
仰头,望天。
欲语泪先流……
粗鲁的抓起枕旁的一个布制小人,罗璇舞拿起银针恶狠狠的戳了上去,嘴里也不忘记恶毒诅咒。
“我戳我戳我戳戳戳!戳你个瞎眼,失聪兼残废……”
“咳咳……”两声轻咳平空响起。
罗璇舞头也不抬,专心戳。
“咳咳咳……”咳声继续升级。
这下连眼皮都懒得抬,用力戳。
“咳咳咳咳咳……”巨大的咳声顿时响遍这个小屋,也终于咳醒了某个精神处于恍惚边缘的女人。
眼光勉勉强强幽幽的扫过去一眼,罗璇舞面色非常之不悦,继续戳,“咳咳咳,肺痨啊?”然而这一扫,立刻大惊失色。
“少……少主……主?”声音颤抖如秋风。
没错,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堂堂无痕山庄的少主人——郤大公子是也。
“哼。”来人冷哼两声,给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冷笑。
罗璇舞一阵寒颤,随即立刻堆上一个谄媚至极的笑,“少主大驾,奴婢有失远迎,敢问您有何吩咐啊?”
“哼,看来你这小日子过的还挺不错啊?”来人冷冷嘲讽,不小心瞥见罗璇舞手中的小人,脸色更加阴沉几分。
敢用小布人泄愤?这丫头未免也明目张胆了!虽说扬确实欺负她了,但是他是那个可怜的代罪羊啊……
他是造了哪门子的孽啊?
“呃,少主您说笑了,踏雪只是一介丫头……”罗璇舞继续陪着笑,哪有你大少爷命好啊?当然这是言外之意嘛!
“哦,是丫头啊?”那人状似恍然大悟,温柔的笑,极其漫不经心的问起,“对了,那个草拔得如何了?
草?
罗璇舞一愣,不敢置信的瞪着对面笑得一脸温柔的男人。
他,他,他……有没有搞错?
她现在是个病人哎,他居然忍心让她这么一个娇滴滴,水当当的病弱美人在烈日下拔……拔草?
会不会太不人道了?
她好歹也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吧?而且身份……好吧,暂且是他老婆的贴身丫鬟吧?怎么可以让她干拔草这种粗活?
他一定是故意的!
“少主……”好娇柔的轻唤,罗璇舞顿时美眸泪光闪闪,楚楚可怜。
好吧,这招对付秦子钧那个混蛋不行,她就不信一样对付不了他!
“干嘛?”暗自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来人忙不迭地跳离她三丈远,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完美的令罗璇舞都禁不住震惊了一下下。
他,他不是重病在身,基本上都离不了床榻的吗?怎么会……这么有闲情雅致的晃来她房间命她拔草?
“你……”罗璇舞指着他的指头抖啊抖的,抖的秦子钧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他知道他刚才表演的太过火了。
“你什么你?还不去拔草?”板着脸,秦子钧故作镇定的呵斥。
什么嘛?每次都来这招,让她拔草?
拔草耶!
这混蛋少主谁说他脾气好来着?
那个丽人是不是脑袋有问题或者是……眼睛有毛病?
“少主啊……”罗璇舞轻轻开口,水眸眨啊眨的,泪光继续闪闪。“奴婢,奴婢……”
欲言又止,含娇带羞。
笨蛋,问吧问吧。
“你眼睛怎么了,抽筋啊?”那人奇怪的看了她好半晌,迟疑的发问。
“我……”罗璇舞差点咬碎了一口贝齿。
不解风情啊,这清泉居的人啊……
“奴婢眼睛并未有问题。”她继续低眉顺眼的回答,扮演一个唯唯诺诺的小丫头。
“那很好,你可以去拔草了。”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少主’又开始温柔的微笑,“那个踏雪啊,你家小姐有来过……”
“是吗?”罗璇舞惊喜万分,她就知道,踏雪一定会救她出火坑的。“小姐什么时间来的啊?”
其实她比较想问的是,为什么她不知道这件事啊?
“茶。”没有回答她,‘少主’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动听的单音节字。
罗璇舞忍住一巴掌挥过去的冲动,乖巧的跳下床倒了杯茶,谄媚的双手奉上。
‘少主’轻轻的抿了一口茶,微微蹙眉。“难喝。”
罗璇舞伶立刻俐的递过手绢,方便‘少主’吐出难喝的茶。
“少主可不可以告诉……”罗璇舞满脸堆笑,谄媚至极。
“刚才。”很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
“那现在……”
怎么不见人啊?罗璇舞翘首以盼。
“走了。”回答的干干脆脆,一针见血。
“你……”罗璇舞死死的瞪着那人,眼神哀怨如千年女鬼。
“愣着干嘛?还不去拔草?”毫不留恋的起身,‘少主’对她哀怨的表情视而不见,非常没有同情心的冷斥。
“虽说你的拔草水平真的是烂到极点,但我就不嫌弃了,先将就着用吧!”走至门前,‘少主’临走时貌似非常无奈的一叹,随即很快消失在罗璇舞的视线中。
罗璇舞依旧死死的瞪着那个消失的背影,眸光呆滞。
他……居然还嫌弃她的拔草技术?
随即,竟真的倒了下去。
罗璇舞,真的病了!
而且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