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8月,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满映”头目甘粕正彦自杀,“满映”也成为中国国民党势力和中国共产党势力的争夺焦点。在两党的争夺中,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东北电影工作者联盟”由于得到“满映”的日本共产党大冢有章的支持而团结了大批日本技术人员,最终战胜娱民映画处长姜学潜领导的愿意归附中国国民党的那股势力。于是,同年10月1日,“满映”正式更名为东北电影公司。大批日本技术人员也就成为东北电影公司的核心技术支持。而与此同时,未在战争结束后滞留东北的原“满映”日本工作人员回到日本后,也经过种种曲折,最终成为日本东横映画乃至“东映”的创作力量。不管是归并到东北电影公司的原“满映”中日工作人员,还是归并到日本其他电影公司的原“满映”日本工作人员,都在延续自我的电影思想、电影美学和电影实践中对中国当代电影面貌和日本当代电影面貌产生着不容忽视的影响。
(第一节)中国状况:东北电影公司——长春电影制片厂参考胡昶、古泉:《满映——国策电影面面观》,中华书局,1990年;胡昶:《新中国电影的摇篮》,吉林文史出版社,1986年。
中国共产党在接收“满映”之后进行三次正名:东北电影公司、东北电影制片厂和长春电影制片厂。在正名过程之中,中国共产党对原“满映”工作人员的领导通过延安干部团和延安电影团逐步加强,经过了一系列的改造,最终原“满映”成为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家自有的电影制片厂,它们为新中国的电影事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就纪录片而言,从东北电影公司成立到1946年4月18日中国延安干部团第八中队舒群等人接收的这一段时间内,原“满映”的中日电影人拍摄了纪录片《欢迎苏联红军进长春》、《八路军进长春》、《欢迎苏联红军》、《李兆麟将军被害》、《庆祝十月革命节大会》、《宋美龄来长》等,还为不少苏联故事片翻译了中文字幕,并把这些影片打印上日文、朝鲜文字幕,向日本、朝鲜发行。1946年10月,在东北电影公司成立一周年之际,中共中央东北局宣传部决定,将东北电影公司改名为东北电影制片厂。东北电影制片厂在两年多一点的时间内,拍摄了以纪录东北解放战争为重点的一组大型新闻纪录片《民主东北》(共十七辑)和6部故事片。
就故事片而言,曾在“满映”工作过的中日工作人员分别担当起导演和技术责任,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不断创作出中国电影史上的经典作品。
如张辛实就导演过《花木兰》、《火焰驹》、《窦娥冤》、《赐城的故事》等片;朱文顺在战后导演了《神秘的伴侣》、《刀光虎影》等片,在《松花江上》中还出任了演员。刘国权留下了《女跳水队员》、《李二嫂改嫁》、《青松岭》等佳作;于彦夫在“满映”时虽是演员,但在战后导演了《十六号病房》、《黄山来的姑娘》、儿童电影《鸽子迷的奇遇》等,获得多个奖项,并选为第六、七届人大代表。同样从演员转型为摄影人员的王启民拍摄了《党的女儿》、《战火中的青春》、《甲午风云》等,之后又兼任导演,与孙羽联和导演并摄影《人到中年》。演员浦克从《松花江上》开始,相继出演了《甲午风云》、《艳阳天》、《英雄儿女》等重要作品,并被选为中国影协第三、四届理事。曾是“满映”养成所第一期学生的摄影马守清在中国电影科学研究所长期从事研究工作。以上参考张骏祥、程季华主编:《中国电影大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95年;胡昶·古泉:《満映国策映画の諸相》,横地剛間ふさ子译,パンドラ,1999年。
而近百名日本工作人员(除了极个别人分别于1948年和1955年归国以外)从战争结束后直到1953年回国前的约8年时间内,也通过实际的电影制作和讲义将自己的技术留在了中国。在此将他们参与制作的作品归纳于下表。此表的制定主要参考中国电影博物馆“东影”展示厅展示;胡昶:《新中国电影的摇篮》,吉林文史出版社,1986年;胡昶编著:《东影的日本人》,长春市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2005年;胡昶、古泉:《满映——国策电影面面观》,中华书局,1990年;山口猛:《幻のキネマ満映》,平凡社,1989年。
中国名字工作持永只仁动画片专家方明《民主东北》、《皇帝梦》、《瓮中捉鳖》、《谢谢小花猫》、《小铁柱》、《小猫钓鱼》、《采蘑菇》福岛宏摄影傅宏《光芒万丈》、《无形的战线》、《东北电影制片厂的诞生》、《民主东北》、《红旗歌》、《鬼话》、《人民的战士》、《草原上的人们》岸宽身摄影杜榆《内蒙人民的胜利》、《民主东北》、《六号门》、《桥》气贺靖吾摄影贺靖《赵一曼》(特技摄影)、《民主东北》、《皇帝梦》、《光荣人家》、《钢铁战士》、《刘胡兰》、《卫家保国》势满雄特技美术设计世为《桥》、《回到自己队伍来》、《光芒万丈》、《皇帝梦》织田谦三郎特技设计田谦、织田《白衣战士》、《赵一曼》、《红旗歌》、《人民的战士》村田幸吉照明陈田《回到自己队伍来》、《内蒙人民的胜利》、《皇帝梦》、《保卫胜利的果实》山元三弥录音沙元、沙原《赵一曼》、《白毛女》、《鬼话》、《保卫胜利的果实》、《丰收》民野吉大郎剪辑明伟《中华儿女》、《白衣战士》、《赵一曼》、《光荣人家》、岸富美子剪辑安芙美、
《卫家保国》《钢铁战士》《高歌猛进》《桥》《光芒万丈》、《内蒙人民的胜利》、《红旗歌》、《刘胡兰》、《民主东北》、《无形的战线》、《辽远的乡村》、《白毛女》、《六号门》、《结婚》森川和雄字幕牟林《桥》、《白毛女》、《六号门》、《中华儿女》、《幸福的生活》(苏联电影)、《舒拉与左拉》(苏联电影)冈崎兼吉剪辑《民主东北》八木宽编剧《民主东北》高岛小二郎录音高岛《保卫胜利的果实》、《桥》、《中华儿女》森川和代上色何代《小铁柱》持永绫子调色李光《小铁柱》
另外,“东影”研究室技术研究组组长仁保芳男和摄影科技师秋山喜世志合作研究再生胶片等等,有很大的成绩。
(第二节)日本状况:东横映画——“东映”该部分主要参考[日]山口猛:《哀愁の満州映画—満州国に咲いた活动屋たちの世界》,三天书房,2000年;JapaneseMovieDatebase:www、jmdb、ne、jp;岡田茂:《テレビとヤクザ、2つの映画で復活した》,《NBonlineプレミアム》,http://business、nikkeibp、co、jp/free/tvwars/interview/20060203005275、shtml,2006年2月3日。
那么,在日本国内又是怎样一种状况呢?
战败之后的日本,一片狼藉,食物短缺,而驻日美军也开始对电影进行审查,无法开展自由的电影制作。即便如此,回国电影人联盟还是在关西成立,在国外工作的日本电影人终于回到各自原来就职的电影公司,但是,似乎并非所有人都得到了妥善安排。东京的情况也是如此。在战前就有一定成绩的电影人归国后的状况相对比较乐观一些,而对于其他人来说是又一个苦难的开始。在这种时局下,战争结束前辞去“满映”的职务而回到日本,并刚从财团法人日本映画社社长一职上退下来的“满映”制作部前部长根岸宽一,与同样早早回到日本的“满映”原导演牧野满男,都被着眼于电影复兴的东横映画新建的电影制作部门迎入大门。摄影所于1947年7月开所,坂上休次郎、坪井舆、堀保治、赤川孝一、冈田寿一、斋藤亮男、大森伊八、高桥勇、石渡锭太郎等原“满映”的员工,均被东横映画作为骨干接收了。另外,在德高望重的根岸的努力下,虽说不上所有的人,但绝大部分“满映”出身的人员都找到了工作之所。东横映画于1951年被东京映画配给兼并,成立了东映株式会社,也就是现在代表日本的电影公司之一——“东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