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线一头拴着张恒,另一头拴着庄可馨,两人之间的这段黑线距离不超过一尺。
此刻我顿时释然,怪不得刚才孙洁不让我碰张恒,如果刚才没孙洁拦着,我现在只怕已经把张恒扯到床底下了,孙洁拦我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这根黑线,如果不拦着我,我可能已经把这根黑线扯断了。
这让我在心里暗暗奇怪,他们脖子上栓的这条黑线给我的感觉倒没什么,看上去和普通的缝纫机线差不多少。但是,令我费解的是,他们为什么要用一根黑线彼此把脖子栓在一起呢?这有什么用途呢,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不解地把目光投向孙洁,然而令我失望的是,孙洁竟然冲我摇了摇头,那意思,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我气道:“那你着急要我看这玩意儿干啥?”
孙洁讪讪一笑:“我只是觉得很奇怪,所以想你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
“你可真是高看我了……”我苦笑一下,不再理会孙洁,把目光又转回到那根大号蛛丝粗细的黑线上。站在一旁的孙洁,心平气和去研究丝线,也随着我的目光把注意力转移到黑线上。
我满心疑惑把黑线仔仔细细看了看。此刻,我和孙洁似乎已经忘记今晚来庄可馨寝室的目的,全然把注意力放下了眼前的丝线上,好像有点偏离主题,不务正业了。
我看了一会之后,突然发现一些异常,那条栓连着庄可馨和张恒的黑线中间部分,居然隐隐泛着一丝白色,白色在黑线上显得非常醒目,但是因为白点太小,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到。
此时,我敢肯定不是烛光暗淡、或是自己眼睛错觉造成的,真的有一丝白色出现在黑线中央位置。
我抬手孙洁指了指,问:“你看到黑线中间有什么了吗?”
孙洁紧挨着我站到床边,伏下身子仔细一看,说:“好像有个白点,嗯,是有个白点,就是太小,如果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哥,你眼睛够尖的啊。”
就在我们谈论白点之际,先前只是一个很细微和针孔差不多大小的白点,突然发生了变化,白点的亮度加深加重了,像一滴白漆被人抹在了黑线上一般,这让我们两个不用再费力去看,也能看的清清楚楚,十分显眼。
紧接着,白点由白色又慢慢转淡,最后淡的像透明了似的,莹莹发亮,并且开始如潺潺流水般,慢慢向黑线两端流动延伸。
就在我和孙洁的惊愕注视之下,不大会儿功夫,水丝一样的半透明色竟覆盖了整条黑线,原本黑漆漆的一根黑线,竟然变成了一根如银丝般的透明白线,看上去晶莹剔透的,被房间里跳动的烛光一映,闪闪有光,有很是奇异。
与此同时,我们错愕地发现,庄可馨和张恒原本死人一样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不多时便生出一抹血色,并且,胸口开始动轻微的起伏,口鼻中喘出游丝一般的气息,虽然很微弱,但他们这时的迹象表明,他们可能就要醒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其实这样的诡异场景,我还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好像死人复活还魂了一样,难道是因为那根黑线变色造成的吗?
我忍不住向一旁的孙洁看了一眼,希望能从她哪里得到点答案,但是我发现她此刻也是一脸奇异,显然对这条丝线,和我一样茫然不知。
丝线变成透明色之后,便不再变化,而庄可馨和张恒只是脸色恢复正常,有了呼吸,却迟迟不见醒来,很奇怪。
最后,我对这条黑线下了一个猜测性的结论,那就是,这根黑线,不是,现在应该叫它白线或者是银丝,这东西,一定来自张恒,我感觉一定是这花心大萝卜用的什么随身法器。这家伙的身份,有够神秘的,他既然有法力在身,估计也会带有什么随身法器,就像我随身携带笔记本和圆珠笔一样。只是,这丝线究竟是什么法器,本身又有什么实际用途,我就有些猜不透了。
后来,听张恒自己说,这根丝线,正是他自己的随身法器,名字叫“阴阳锁魂丝”因为丝线只有二尺长,所以又叫“二尺留魂线”,主要用途是,保护活人魂魄不被妖邪或者鬼差从自己体内摄去。
张恒还说,这根阴阳锁魂丝,是他父亲送给他的,我当时问他,你父亲是谁,难道是因为道行高深的法师?他笑着冲我摇摇头,然后得意地对我说,我的父亲不是什么法师,我的父亲是鬼差……
鬼差,掌管人类生死,掌管鬼魂生杀大权的存在,对我们这些活人而言,是一个遥不可及、传说一样的存在。张恒这话在当时让我震惊了许久,可是没想到,后来被我找到了自己的父亲,觉得“鬼差”这职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时我也很得意,心说,张恒那鬼差父亲算个啥,我父亲才叫了不起呢!
言归正传,我和孙洁就站在床前,看着床上的两位,似乎在等待下文,似乎我们知道接下来一定会再发生点什么。
过了许久,我几乎快把腰站酸了,眼睛瞪疼了。就在这时,庄可馨和张恒各自痛苦呻吟了一声,我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看样子,他们就要从沉睡中转醒了。
看着他们即将苏醒,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身在何处,话说自己半夜出现在女生宿舍,这时多么的不合理。
我旋即把头扭向孙洁,低声对她说:“孙洁,你看我们是不是趁着他们还没苏醒,赶紧这里离开呢,要是给他们发现可就不好了,再说,咱不能厚着脸皮当人家床头的电灯泡不是?”
孙洁闻听看了我一眼,还没等她开口挥答我。
突然,庄可馨床头正对的阳台上,那些悬挂的风铃,突然无风自动,叮叮当当响了起来,在这样寂静的房间,陡然听到这么空灵诡谲的声音,我浑身汗毛顿时立了起来,下意识扭头向阳台看去。
阳台上空荡荡的,因为烛光在哪里被挡住,咋一看像座隧洞入口,显得分外漆黑。
与此同时,孙洁轻轻拉了一下我的衣角,在我耳畔低声说了一句:“哥小心,我看到有东西从阳台哪里上来了……”
我一听,立刻感到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