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通等人饱睡一宿后,便辞别何足道,径回朱武连环庄。正穿过一片树林,忽见一只白影从众人头顶跃过,来不及瞧清,便没入林中。
陈若师惊道:“这人轻功真厉害,竟瞧不见他半点容貌!”
张文通想起近日奇人奇事连连,不禁慨道:“想不到昆仑山是藏龙卧虎之所!”众人嬉笑一阵,继续往前赶路。
又约莫行了一里路,耳听后方又有人喊道:“毛贼休走!”众人回头一瞧,原是一名汉子飞驰而来。那汉子约莫四五十岁,身形魁梧,满脸虬髯。倏尔,只听得掌风呼啸袭向张文通等人。众人还未明白发生何事,掌风已到身前,纷纷中掌倒下。汉子飞奔至众人身前。众人虽不知发生何事,但眼前这人有意与他们为难,登时不敢大意轻敌。众人跳起身,将那汉子围住。
那汉子仍不住喝道:“小贼快还我圣火令!”
众人又是一懵,先被这汉子无端震倒,又被索问圣火令。张文通登时问道:“前辈是否有误会,你我素未谋面,怎会偷你的圣火令?”
那汉子笑道:“天下哪个贼子承认是贼。废话少说,赶紧交出圣火令。免得我动手!”
张文通知他寻物心切,无心对话,一心认定众人便是偷盗贼人,为免干戈,仍想上前细说。怎料杨慕龙抢前一步,喝道:“我倒想看看你是如何动手?”
杨慕龙虽被那汉子的掌风击倒,但认为此乃对方偷袭所为,而己方有五人,武功尚且不弱,仅凭对方一人之力,怎能挫败五人。
那汉子一听,怒火中烧,斥道:“小子,那你就瞧好!”说罢双臂如蛇般袭来。
杨慕龙仗剑直刺对方胸口。那汉子身形如蛇,竟轻轻避开这一剑。这汉子虽长得五大三粗,万没想到竟有如此柔性。霎时,那汉子欺近杨慕龙身前,双臂缠住杨慕龙双臂。汉子双手忽又变成蛇嘴状,轻点杨慕龙的内关、曲池、肩前三穴。杨慕龙双臂登时发麻,忙使“收筋缩骨法”,抽出双臂。那汉子又顺着杨慕龙的腋下急点杨慕龙的天池、章门、复结三穴。杨慕龙肋间吃痛,连退三五步。汉子乘势急点杨慕龙的膻中穴。杨慕龙踉踉跄跄又连退十数步。
转瞬间,杨慕龙被打的节节败退。这汉子招法极快,较之何足道,有过之而无不及。四人大吃一惊,方知这汉子绝非寻常江湖侠客。那汉子又喝道:“快交出圣火令!”
张文通忙道:“前辈,我们真不知圣火令是何物!”
那汉子哼了一声,道:“看来你们是不打不招!”话音刚落,双手犹似鹰爪,抓向陈若师和杨玉真。杨玉真登时挡在陈若师身前,急使一招“彩笔画眉”,斜削汉子的手掌。那汉子浑然不惧,竟伸手握住杨玉真长剑,霎时将长剑扭成麻花。
那汉子猛地喝道:“交还是不交?”
杨慕龙忽道:“就是不交!”一剑斜刺那汉子手腕。那汉子登时撒手。
杨慕龙忙道:“妹,你我双剑合璧,斗他一斗!”
“好!”
兄妹二人双剑合璧,登时将“全真剑法”“玉女剑法”使个遍,招招相辅相成,化作数道剑网,将那汉子罩住。那汉子招法稳健,不见慌乱,仍凭一双肉手相抗两把铁剑,不落下风。双方斗了十余招,那汉子边斗边道:“你们俩个娃子剑法果真厉害,当世罕见!”
杨氏兄妹一听,登时手心冒汗,如此就剧斗之下,对方还能谈笑风生,自己万万比不上。张文通在旁也瞧得明白,仅凭杨氏兄妹无法打败这汉子,只怪这汉子无端生事,死咬不放,双方结下梁子,离开已是无望,需尽快擒住这汉子,讲明事情缘由。
张文通喊道:“朱兄,陈姑娘,咱们合力助杨大哥和杨姐姐!”
“好!”二人齐声应道。
顿时六人混战一起,剑掌横飞、拳脚击撞。那汉子围在垓心,已分不清是何人出掌,何人出脚向他打来。他仍不惊慌,手影晃动,犹如八手一般,将自己周身上下护得严严实实。纵使对方五人十手,也难近身尺许。再有他那双肉手,犹如铁钳一般,能夹能敲能撇。久战之下,杨氏兄妹手中长剑出现几处豁口,还有张陈二人被那汉子铁掌打得劳宫穴通红一片,隐隐作痛。幸得朱文轩使得是一阳指,无需指掌相交,但那汉子防的严实,无法戳中要穴。众人皆惊这汉子的武功当属武林一流,今日遇到硬茬子,定会折于此。
六人又斗了二十余合,那汉子未显败像。张文通等人却频遇险情,只因人多手杂,似杨氏兄妹双剑难以合璧,只能各使各招,难以兼顾对方。还有张文通的“逍遥仙游”也难以施展,不能游斗。虽然人多,但各自招式威力减半,难以攻敌。
杨慕龙忽喊道:“张师弟、陈师妹、朱兄弟,你们先退下,勿要妨碍我们!”
三人闻之大惊,不知杨慕龙为何口出自言。只怪险情频出,杨慕龙难以细述原因,陈若师正待询问,又听张文通喊道:“陈姑娘、朱兄,你们先退下!”张文通也是机警,稍加运思,便知其中缘由。
陈若师忙问道:“这是为何?”
朱文轩忙拉着陈若师跳出战圈,道:“陈姑娘,你我功夫远逊他们三人。我们若再战下去,恐多有掣肘。咱们还是在一旁观战。”朱文轩甚是聪慧,也瞧出张杨二人心思。陈若师经他点明,也稍加明白。
再瞧向张文通和杨氏兄妹合力斗那汉子。张文通使出“逍遥仙游”,尽是游斗,二人双掌甫交,张文通身形一闪,令那汉子扑个空。杨氏兄妹依法效仿,待张文通闪到一边,二人双剑齐至。那汉子举掌相迎,二人倏地跃至一旁。张文通登时又闪到那汉子身后。众人游而不斗,任凭那汉子双掌如铁,坚不可摧,也不能伤三人分毫。只待那汉子气力耗尽,再思法擒之。
那汉子仍在垓心,岿然不动,任他三人来攻,余光斜瞥三人步伐身形,看能否瞧出破绽,观察片刻,思道:这三人皆是习得上层轻功,与我相比也是伯仲之间,如此斗下去,我虽不败,但也难以取胜。我需想个法子,擒住这几个小贼!
思罢,余光瞥见陈若师和朱文轩,见他二人只顾瞧着四人打斗,一时疏于防备,登时计上心头,忙使一招“龙虎风云”,将周身旋转起来,倏地刮起一阵强风,由中心散开,将地上残雪扬起丈高。
众人为防残雪入眼,立时遮住双眼,登时视线模糊。那汉子乘机,一个箭步飞至陈朱二人身前。陈若师心中一慌,忙使落英神剑掌迎敌。那汉子不等她一招使全,那双铁手扣住抓住她的命门。
朱文轩余光瞥见陈若师被他擒住,急使“一阳指”戳那汉子肺俞穴。此乃一杀招,为救陈若师,朱文轩情急使出,使后便立刻懊悔。
那汉子转身,瞧向朱文轩,冷道:“一阳指,你这小贼是朱武连环庄的人。”
朱文轩瞧那汉子面相凶恶,不敢直视,颤道:“不错,我是朱武连环庄的朱文轩!”
那汉子笑道:“想不到朱武连环庄的人都是一些鸡鸣狗盗、背后偷袭之徒!”
朱文轩道:“我等没有偷你东西。适才背后偷袭你虽说是我的不对,但你要伤我朋友,我也是自保。还请你听我们解释!
那汉子喝道:“还需解释什么,你们都想杀人灭口?”
“不不,不是这样的!”朱文轩忙道。
那汉子哪会听他聒噪,忙伸出一掌,大吼一声:“滚”。朱文轩顿感一股掌风迎面扑来,难以抵挡,竟被震倒在地,连翻几个滚。
残雪落地,众人视线清晰,却见陈若师被那汉子胁持,朱文轩被打倒在地,嘴里还念着:“不可能,你被我戳中肺俞穴,为何还有如此功力!”
汉子笑道:“你难道没有听过明教神功乾坤大挪移嘛?适才你虽点中我肺俞穴,但我暗运神功,偷梁换柱,将涌泉穴移到肺俞穴的位置,你点的是我涌泉穴,并非我肺俞穴。”
朱文轩大吃一惊,思道:想不到此人竟会使明教乾坤大挪移,传闻乾坤大挪移乃是明教镇教之宝,唯有明教教主方能习之。莫非此人是……登时目瞪口呆,脱口而出:“石敢当!”
石敢当听后,大笑三声,说道:“想不到你这小贼听过我的名号!那为何还敢上光明顶,偷我的圣火令?”
朱文轩忙道:“我等未偷石教主的圣火令!”
石敢当只道这群人不打不招,登时紧扼陈若师咽喉,叱道:“到底交不交?”
陈若师咽喉疼痛异常,呼吸不畅,倏尔脸皮涨红。张文通瞧得心中又急又疼,忙道:“快放开那位姑娘,我们真没有拿圣火令!”
石敢当道:“不可能,我追你们两个时辰至此,还敢狡辩?快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