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英见陆无双言辞过激,面显峻色,道:“表妹,耶律夫人与我同门,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再说了!”
陆无双转身对程英道:“表姐,我哪里说错了!从小她就仗着自己是郭大侠的千金大小金,欺负杨大哥。现在又仗着自己是丐帮帮主夫人,在咱们桃花岛上吆五喝六的。咱们这里可不认识什么丐帮帮主夫人!”
吕芸芝愈感屋内气氛不和,也赶紧劝陆无双,道:“陆姨,刚才我妈言语上有些冒犯,还望你多多包涵。也请您不要言语相激,我妈身体不太好,受不了激。”
陆无双一听,暗觉吕芸芝似乎贬郭褒她,心中大悦,喜道:“还是耶律家的儿媳妇懂事,不像某些人!”
郭芙听了吕芸芝的话,以为在说她的不是,气的大气连喘,怒道:“芸芝,你为何帮着外人说话。她是你妈还是我是你妈?我耶律家怎么有你这样的媳妇。”
吕芸芝本意是想劝和郭陆二人,未曾想没劝和成功,反被郭芙训斥,心中不是滋味,又不敢回话顶撞,只好默不作声。
陆无双有心帮吕芸芝出头,喝道:“郭芙,你儿媳妇好心调和,为何还要骂她?看来你是狗改不了吃屎,你这大小姐、阔太太的脾气是永远改不了。”
郭芙怎能忍住被骂是狗,登时咬牙切齿,直接双掌呼向陆无双。陆无双轻轻一闪,躲过这一掌。丐帮弟子们立即围住陆无双,助阵郭芙。郭芙顿时气势大增,又连出三掌,逼向陆无双。
二人打得难解难分,程英在旁急道:“表妹快住手,不要与耶律夫人打了!”
陆无双生性与郭芙不合,岂被程英三言两语劝住,边与郭芙过招,边道:“表姐,我不想跟这乞丐婆打,但这乞丐婆不晓事理,非找我打。小妹可不愿以被人活活打死。”
张文通在旁看得仔细,陆无双功夫远在郭芙之上。陆郭二人打斗时,郭芙不敢有一丝懈怠,额头汗水涔涔,而陆无双谈笑自若,有时还在反唇相讥郭芙,有时故意戏耍郭芙,令她近不得身。
数十年前,郭芙的武功胜过陆无双,但自从嫁给耶律齐,只管相夫教子,功夫便耽误了。而陆无双先受到杨过的指点,修行玉女剑法,又和程英时常切磋武艺四十多年,功力早已今非昔比。如今再看郭芙与她乃是云泥之别。
程英担心陆无双伤了郭芙,急忙逼近陆无双,出手帮郭芙挡住陆无双一拳。陆无双急道:“表姐,你为何帮这外人!”
“耶律夫人不是外人,她是师父的外孙女!”程英道。
郭芙乘二人谈话之际,忽地出掌,想掴陆无双。饶的是程英眼尖,立急伸手抓住郭芙手腕,道:“耶律夫人,也请你住手!”
陆无双见郭芙被抓住手,顿时不气,心中窃喜,故意嘻道:“表姐,你看看,就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乞丐婆,哪像是黄老前辈的外孙女?我看是郭大侠和郭夫人捡来的野种!”
陆无双先骂郭芙是狗,再骂是野种,耶律盛和丐帮众弟子人人面露愠色。耶律盛英眉倒竖,剑指陆无双,怒道:“陆婆婆,说话要有点分寸,若再出言不逊,休怪晚辈的手中剑对你不客气!”
丐帮弟子也纷纷应道:“对,前辈要是再出言不逊,我等也要与你拼个你死我活。”
陆无双冷笑道:“表姐,你看看她们家的人,想合伙欺负我这老太婆。你难道就忍心看我被她们欺负。”
程英素知陆无双能说会道,不愿与她争辩,心平气和地道:“我不管他们是否想欺负你,但我不想你和他们动手。人家毕竟是客!”
陆无双道:“表姐,既然这么说了。小妹也无话可说。”说罢立即回身,走向张文通。程英见她罢手,顿时宽心,正欲回位坐下。
突然,陆无双立即转身,欺到耶律盛跟前,扇了他两个耳刮子,喝道:“你姑奶奶我今天教你怎么跟长辈说话。没大没小的东西!有什么样的奶奶就有什么样的孙子!”这一变故令在场所有人大惊失色。
刚才两巴掌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清脆响亮,郭芙和吕芸芝登时心像被揪了一下。她二人生怕陆无双把耶律盛打伤。吕芸芝急道:“盛儿,你没事吧,疼吗?”
耶律盛蓦地受了这两巴掌,目眦尽裂,未回答吕芸芝。程英万万没有料到陆无双会杀个回马枪,闯出这个祸事,心道:无双如此不喜郭芙,定还是不忘当年杨大哥断臂之事!
当年郭芙因某事错怪杨过,误将他右臂砍断。陆无双与杨过交好,因此数十来对郭芙怀恨在心。
陈若师与张文通一脸茫然,不明白陆无双为何无缘无故扇耶律盛。张陈二人拉住陆无双,恐再生事端。
耶律盛自出生以来,乃是耶律家乃至丐帮一宝,从未被人如此欺侮过,顿觉颜面尽失。又因为陆无双自进门后频频找找茬,心中怒火早已按耐不住,提剑直刺陆无双。
陆无双甩开张陈二人,急向后退,笑道:“好小子,想跟我斗武。那我就不客气了!”只见陆无双身形一晃,从一名丐帮弟子手中夺过一根竹棍,倏地使出玉女剑法。玉女剑法是古墓派祖师林朝英所创,陆无双师承古墓派,因此关系,同为古墓派传人的杨过便将玉女剑法传给陆无双。
耶律盛不敢怠慢,使出全真剑法,挺剑迎敌。他祖父耶律齐是周伯通的弟子,而周伯通又是全真教开山祖师王重阳的师弟,因而耶律家人人会使全真剑法。
二人斗了十余招,耶律盛心中发慌。他感到自己使的每一招都被陆无双轻轻化解,而陆无双的每一招却是自己的致命招数。他一剑本想上挑,却被陆无双强压着剑背,横划向剑柄,顿失了章法,又被陆无双打个急攻。又有一招本欲连刺三剑,刚使第一剑,就被陆无双猱腰闪过,斜刺右腋。耶律盛无法,只能急退数步,却也被竹棍点中,右腋隐隐作痛。幸得陆无双使得是竹棍,若是长剑,这一招必能刺穿耶律盛的右臂。
耶律盛暗自着急,心道:为何我的全真剑法在这老贼婆面前施展不出半分威力。她的剑法似乎乃是全真剑法的克星!
耶律齐自然不知林朝英当年创下玉女剑法就是为了破王重阳的全真剑法。百余年前,林朝英心慕王重阳,愿与他结为秦晋之好。然而王重阳愿出家为道,也不愿与林朝英结为夫妻。林朝英因爱生恨,便处处与王重阳为敌。先夺了王重阳的修行地方古墓,后又想出这套玉女剑法克制王重阳的全真剑法。
耶律盛越战越慌,心越慌,剑法越乱,最后慌不成招。陆无双使一招“彩笔画眉”,横棍斜削。耶律盛不知所措,竟弃掉手中长剑。
陆无双立时将竹棍架在耶律盛的脖子上,大笑道:“小子,就凭你这本事,还想跟你陆婆婆比武,还早着呢!”
耶律盛虽被打败,但心中不服,哼了一声。程英知道陆无双胜了,她必然高兴,也不会为难耶律盛,便道:“表妹,你既然赢了,何必又要羞辱耶律公子。还不快把棍子放下”
陆无双将竹棍撤了,对耶律盛道:“我看在我表姐的份上,不与你这小辈计较。”
程英顾及耶律盛的心情,又道:“耶律公子武艺精湛,虽然输给你陆婆婆一招半势,但依我来看,耶律公子此时武功已经远胜当年我和你陆婆婆,假以时日,必会胜过我二人。”
耶律盛无暇听程英所说,满脸怒容,狠狠地瞪着陆无双。他从小到大还未受到如此大的挫败,因他是丐帮帮主的孙子,无人敢与他比武打斗,纵使寻常切磋,总是让他数招。耶律盛以为自己的武功仅次于他的爷爷和他的父亲。今日之败,没有将他打醒,反而激怒他好胜之心。
耶律盛霍然抬起右手,暗下机括,朝着陆无双射出一支袖箭。陆无双正与张文通低头细语,未曾提防,却听得张文通惊道:“小心,妈!”
陆无双方知危险临近,回头瞧去。铛的一声,短箭被一粒石子击落。这粒石子是由程英发出。
程英担心陆无双又因此与耶律盛打斗一番,故抢在陆无双前训斥耶律盛:“耶律公子,你出自名门,为何使出这种暗地伤人的手段!”
吕芸芝也怕耶律盛使出性子,在桃花岛上大打出手,便上前斥责耶律盛:“盛儿,为何这般无礼,还不快到妈这儿来!若是惹出乱子,看你爷爷和爹怎么收拾你。”连忙拉着耶律盛到自己的身边。
郭芙却不以为意,拍掌叫好,喜道:“盛儿,射的好,对付这种贱人就得不择手段。只是可惜没把这贼婆子射死!”
陆无双疾言遽色,怒道:“郭芙,你这贱婆子,看我不打死你。”
张文通急忙扯住陆无双,劝道:“妈,算了。不要生气,若是伤了身体,反而不好。”
陈若师也不愿双方再动干戈,急道:“陆姨,耶律老夫人,你们不要吵了。大家都是老相识,见面何必吵吵闹闹呢?”